到了徐強那,何平去裝貨,王柱生和徐強開始抽旱煙。
說完了這幾天的生意,他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剛才見到我家那誌青,沒想到不讀書去拉煤了。”
“啊?這才多大啊?”徐強問道。
“十四,和冬青一年,這麼久沒見,真是變了不少,知道撐起家了。”
徐強想了想,搖頭感歎,“還是太小了,家裡也不是沒有掙錢的人,怎麼讓孩子這麼早出來,那拉煤我知道,比下地還辛苦。”
徐強這麼一說,王柱生聽的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鐵蛋也不知道咋搞的,他都沒吃過這樣的苦,現在叫孩子出來這麼吃苦!”
王柱生想不到家裡能有多缺錢,轉頭問徐強,“你之前聽過鐵蛋最近忙啥沒?”
“沒啊,最近在收地租子,沒聽說乾彆的。”村裡就這麼大,再加上好兄弟家比較特殊,所以徐強平日裡就給上了心,隻是王誌青這事是才聽說。
這個答案並不是很意外,王柱生聽了隻歎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想那麼多乾啥,他那麼大人了,應該自己把日子過好,你是大哥,你不是爹。”徐強安慰道。
王柱生砸吧了口旱煙,緩緩道,“主要現在生活好了,就想著拉兄弟一把,但鐵蛋還是這麼不上進,我都沒辦法跟你嫂子開口。”
“嘿,我看還是彆開口了,之前嫂子受下的委屈可真是不少……”徐強雖然是大老爺們,但也都聽說了當時王老太的不少事跡,要說這裡麵沒那王鐵生的手筆,他是打死都不信。
王柱生也知道,歎了口氣沒有在說。
人都是好了傷疤容易忘了痛,其實要是他自己一個人,日子過好了,之前的事情也就算了,但現在不是,還有一家子一起,有些事情就不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裝好回去,王誌青那黑乎乎的小臉一直在自己腦海中。
和方氏看待王冰蓮一樣,對於晚輩,他們的同情心都放的比較寬,畢竟都是孩子,之前不懂事,就是有點過錯什麼也不值一提。
“爹,我今天又掙了兩塊錢。”王冬青看到王柱生,高興地立馬拍了拍口袋開始炫耀。
說實話這兩塊還真不好掙,他早早起來,一口水幾乎沒喝上,一直累到下午,才算休息。
王柱生不知道這其中的經過,但看看兒子滿麵紅潤,乾淨利落的樣子就掙到兩塊錢,腦海中不知道怎麼的,又出現了王誌青那黑乎乎的臉龐。
“掙錢好,今天回去見到誌青了,他不上學也開始掙錢。”王柱生念叨了一句。
“啊?誌青也掙錢,乾的啥活計?”至於上不上學,王冬青不關注,反正在他看來,對方也不是那塊料。
“拉煤,挺辛苦的。”
“哦,爹你想抽卷煙嗎?我攢了點錢,給你買一盒嘗嘗。”王冬青聽了就忘了,沒放在心上,反而問他要不要什麼禮物。
王柱生瞪了他一眼,“不要,趕緊把錢攢下來,以後用錢地方多著呢,得省著花。”
“哦。”被潑了冷水,王冬青有點不高興。
姐姐都說了,想要掙錢,就要有掙錢的能力,跟攢不攢錢關係不大,隻要不大手大腳就行,他孝敬下老爹不算大手大腳吧。
算了,老爹不要就不要,去買個汽水喝。
想到此,王冬青高興跑出去了。
王柱生看著兒子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模樣,心中越來越複雜,為啥一家人就不能和和氣氣一句話不吵的生活在一起呢?
晚飯的時候,方氏在講祝氏鋪子那邊的事,王冬魚和封灤照例沒說話,隻是專心聽。
王柱生則是和以往一樣,不抬頭乾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