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化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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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轉眼就到霜降時節,白日還殘存夏日的餘溫。

隱山的石階上已經有了許多自然脫落的樹葉,山尖還未來得及微微泛起橘紅色,隻是有些褪色罷了。

世間的離彆總是猝不及防。

就像這場生離死彆,若是放在在人間的話本子,應當發生在一個風雨如晦的時間段。

然後大費周章解密一場轟轟烈烈、塵封多年的愛恨情仇。

末了,多年之後某個地方——邊陲沙漠?小鎮?誰知道呢,全看作者心意嘍。

不重要,總之老舊的小酒館裡的客人聽完這一段舊事,再借酒保或夥計之口感慨一句: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

事實上,這場離彆隻是發生在一個尋常的、日光溶溶的平靜午後。

彼時,歸舟早正在拿掃帚掃院中銀杏樹泛黃的落葉,風過樹梢、樹影微動。

清風道人忙著搬書到室外,今日是個好天氣,適合晾曬書簡,隻是搬的太多出汗也多。

手邊一盞雪梨湯餘溫未散,忽而抬頭望天,似是心有所感,掐指一算時間差不多,便催促歸舟去沐浴更衣。

特意叮囑歸舟穿上準備好的新衣飾,歸舟心下了然。

即使再不舍,該來的也要來。

等歸舟沐浴完出來,院中的架子、石頭上已經鋪滿書籍,徽墨香發散開來。

他又厚又長的頭發隨便拿根發帶打結係住,清風無法,把他摁在椅子上,拿來一把玉梳給他梳頭發。

比小時候好多了,清風道人這樣想著,那時候清風道人總是下手沒個輕重,讓歸舟頭皮疼得直掙紮,硬是不讓清風再碰。

最後都是雲隱來給歸舟梳頭,不過她總喜歡給歸舟梳雙丫髻、倭墮髻之類的,把他扮成個小淑女。

“女郎”、“淑女”亂叫一氣,完全將歸舟當做“磨嗬樂”。

清風道人拿玉梳輕敲頭頂,又細細叮囑:“鑰匙拿了沒?家裡的鑰匙要保管好,鑰匙可要好好拿著……”

聽罷,歸舟指指耳邊紅玉墜子,清風道人點點頭,在他腰間係上乾坤袋,輕生道:“走吧,時間到了。”

隨後拿來一個紙包塞進歸舟手裡,他放在隨身的小包裡。

之後便是一陣沉默,歸舟背起吾鳴踩著碎葉跟清風走,一切儘在不言中。

他同清風道人一起站在門外,歸舟盯著地上的草葉,漫無目的地想,院子還沒掃完,門口、屋頂的落葉也該拾掇一下的。

這條路是當年清風道人抱著他走過的,於漫天飛雪中帶他回家。

如今,他同清風道人一起站在門口,於秋風中送他離家。

房簷上的紫藤花早就謝了,歸舟站在斑駁的牆麵下,光影越過枝葉打在他臉上,莫名地有些睜不開眼。

風傳來雲隱的訊息,雲隱一大早跑到山頭央求著快成精的牡丹花再開一回,她可以用帝流漿來交換。

她想折一枝牡丹叫歸舟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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