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精受不住雲隱這般軟磨硬泡,兼之帝流漿實在讓天生地養的草木精怪心動,於是答應了雲隱的請求。
牡丹綻放於初秋,映著天邊層雲便有了莫名的雍容與淒涼。
雲隱匆匆折下一枝護在懷中,道過謝後便匆忙往小院趕。
隻是她趕不上了,她最終還是沒有見到歸舟與清風的最後一麵。
元明道人乘一隻白鶴到山腳下慢慢往上爬,彆人的洞府自有規矩且他也破不開隱山的禁製。
清風道人快步走下幾個台階迎上前去拱手行禮,開門見山道:“道友可算來了,我這不爭氣的徒兒就托付給道友了。”
元明道人同樣還禮,偏頭目光越過清風,看向身後半步歸舟道:“這便是明月奴吧,是個好孩子啊,不驕不躁。”
話未說完,他瞬移上前,湊近些一把拉過歸舟的手腕,手指像鐵鉗一般緊緊鉗住,摸完骨頭又看眼。
元明目光如炬,眼底泛出淡淡金光,閃了幾閃:“這孩子,生來不凡……隻是這命格著實奇異,怪哉怪哉。”
“不過”他又補充道,“一雙眼睛厲害得很,跟法家那個口含天憲的孩子一樣,皆是應運而生。”
歸舟並不做他想,隻是背著琴規規矩矩行禮,即使突然被擒住手腕摸骨,麵上也不見半份驚惶。
清風與元明互相寒暄幾句,說著便不停歇地一同下山,清風不是不想留客喝茶,隻是他剩下的時間實在是不多。
元明道人知曉他一片慈父之心,放不下自己養的兩個孩子,便也表示理解。
歸舟一路上沉默不語,低頭數腳下的青石台階,踩得枯黃落葉“嘎吱嘎吱”響。
元明小聲問清風:“明月奴本名叫啥?我倒是忘問了,今日怎麼沒見雲隱出來?”
清風眼中盛滿溫柔,道:“名喚歸舟,字孤光,小字明月奴;離彆之苦還是莫要讓他們多吃,他們還小。”
說完,清風自嘲得輕笑一聲。
“滿目青山,載明月歸,好名字、好名字啊。”元明一時語塞,隻好讚歎,略微緩解尷尬的氛圍。
歸舟跟在後麵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往日從不低頭看的青板石階此刻在他眼中分外可愛,每一個被侵蝕圓潤的邊角、每一塊青苔都是可愛的。
這一段路從上往下看起來很長,走起來卻很快,在歸舟還沒有數儘台階的時候三人就到了山腳下。
元明道人的白鶴正伸著長喙懶懶散散地梳理自己的羽毛,見人下山就撲騰著翅膀求撫摸。
元明道人趕緊上前悄悄往白鶴嘴裡塞了一枚果子,又安撫性拍拍它的頭,溫聲細語哄勸幾句這才把它哄住。
清風站在石階上,揣起手,眯著眼睛對歸舟笑,道:“去吧,去吧。”
歸舟跪下,叩頭一拜,淚水模糊了視線,他不敢開口說話,胃裡一陣翻騰。
元明道人彆過頭,不忍再看。
歸舟拜完就跑到白鶴身邊,爬上白鶴的背坐在元明道人身後。
白鶴長戾一聲,展開翅膀衝向碧霄,歸舟緊緊抓住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