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來好多狗朋友,一群狗狗簇擁著歸舟,護送他走過月光如霜的鄉間土路,送他到林家門口。
過年時斑駁破舊門扉被糨糊糊上的門神還在,已經過了半年,門神鮮豔的顏色褪去,一半紙在風中頻頻點頭。
鄰居家的棗樹有一枝攀過牆頭、越過牆來,正搭在狗窩上頭,已經掛上星星點點的青澀棗子,青色的、小小的,離成熟還差得遠。
阿黃站在門口等歸舟開門進去,自己在後麵跟小弟們告彆,才從門縫鑽進院子,鑽進自己的狗窩,歸舟跟著阿黃鑽進狗窩,摟住阿黃,小聲道:“好阿黃,好阿黃。”
阿黃的狗窩很大、很高,門口還要擋上一半,冬天還要在狗窩門口掛上草席,確保冬天大黃不會冷,裡麵一年四季都鋪著柔軟厚實的乾草。
林家很用心地在養大黃,隻是不肯好好養歸舟。
一個孤獨的小孩兒摟住一隻肥碩的大黃狗,互相依偎著,躺在宣軟的乾草上酣然入夢。
月光灑落大地,蟋蟀聲在寂靜的夜晚分外明顯,風聲“簌簌”而過。
夢中不知身是客。
窗外梧桐瑟瑟,透過明瓦,越過雕刻鬆鶴的檀木千工拔步床,撥開秋香色蟬翼紗鬥帳,打碎歸舟殘破不堪又昏沉的夢境。
歸舟從夢中掙脫開來,睜開眼看見的是鬥帳上的蝙蝠暗紋。
傀儡趕緊上前撥開床帳,幫他身後放上軟枕,歸舟目光虛虛看向窗欞,怔愣許久,嗓音乾澀且有氣無力道:“開窗戶。”
窗外濕潤微冷的秋風衝散室內的暖香,雨聲更加明晰,讓歸舟清醒幾分,百寶閣上珊瑚狀的火石還堅持使室內暖和,有一種半熱半冷的怪異體感。
今日又是秋雨連綿,尖銳的冷,青鬆童子撥開珠簾,遞過來一封信件道:“師兄,這是清風師叔留給您的信件,清風師叔說若是您······就給您看。”
歸舟回過神來,接過信件,青鬆童子很識趣退出去。
歸舟看信時的心路曆程怎麼樣,青鬆童子是不清楚的,反正不會很好就對了,今早含混吃完飯的以後還在嘟嘟囔囔地抱怨,說歸舟也不是省油的燈,跟白榆半斤八兩。
他這段時間天天早上吃完飯就開始嘟囔這個,可想而知,被歸舟胖揍一頓有多窩火。
有意思的是,含混再怎麼指天罵地,跟白榆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時候也是乖乖的,一句多餘的屁話都不敢多說。
回憶中止,歸舟穿戴整齊打開門,青鬆童子飛遠的思緒一下子被拉回來,道:“師兄······”
“青鬆師兄,師兄呢?我找他有事。”歸舟有氣無力,臉色還有些發白,眼底水光瀲灩。
青鬆童子微微低下頭,裝作沒看見歸舟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