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湖海下隱藏無數輪回——腐草為螢,蜉蝣一世……無數生死同時進行,世間一角足以勝過無數言語。
“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
話音未落,天旋地轉,抬眼便是鹿鳴坐在高高的“京觀”上,招魂幡在風中烈烈作響。
天邊殘陽如血,沉甸甸的火燒雲壓下,直壓得人喘不過氣,風中帶來腥甜的氣息,這是戰場。
短兵、長戈、屍體、戰馬……隨意丟棄,連草都被鮮血滋潤。
血肉模糊的屍體搖搖晃晃起身,朝歸舟和白榆衝來,如同黑影般、不該存在於世間的鬼魂靜靜佇立,聽從鹿鳴的號令。
鹿鳴居高臨下望著歸舟,白榆搶先出手,身隨心動,落葉、草葉、刀戈附著劍光,化作一一把把利劍朝鹿鳴刺去。
鹿鳴皺眉抿唇,輕點招魂幡,黑氣彌漫,劍光沒入黑氣不知去向何方,白榆困在原地不辨方向,與歸舟走散。
忽地,不知何處吹而來的狂風吹散黑霧。
盧月又是一羽扇下去,又是一陣狂風風,飛沙走石,鳥獸皆散,其餘人等險些飛走,隻好扒住屍體與石頭。
更有那杏林弟子,乾脆解下腰間藥囊,乘這場大風把藥粉都散了出去,糊後頭不知哪家的弟子一頭一臉。
毒得那些弟子當場出局,楚臨險險躲過一波藥粉,上去給了杏林弟子一腳,苗疆蠱女龍穀被吹得睜不開眼,被吹飛的前一刻乾脆利索地把脖子上的蠍子隨便摔人頭上。
正巧,摔晏樂頭上了。
這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歸舟死抱石頭不撒手,半眯眼睛模模糊糊看清,白榆更不想演兄友弟恭。
晏樂後腦勺一涼,伸手一摸,帶出來一直五彩斑斕的黑蠍子。
晏樂一蹦三尺高,雙腳離地、雙手撒開的時候被風刮跑,也出了局。
總之,盧月這一扇子扇得人猝不及防,半數人被刮出去,倒也符合她的作風。
盧月回頭招呼盧雪,卻見盧雪巴巴地蹲外邊兒,一早就被踢了出去,正給自己親姐姐加油呢。
歸舟趁此功夫劈手一甩,雙手收緊一拉,拿人四肢百骸被絲線纏住,成了供歸舟驅使的傀儡。
盧月欲要說些什麼卻被控製不能發聲音。
歸舟操控盧月朝鹿鳴攻去,鹿鳴緩緩抬眼,被葉片割破的手臂從黑袍中伸出,露出累累白骨。
指尖輕輕一點就要引出歸舟體內的血,歸舟渾身愈發寒冷,仍舊堅持操控女孩攻向鹿鳴,鹿鳴父輩收低,明顯有些吃力。
盧月一口牙都要咬碎,搖身一變,化作一隻蚊子要拜托傀儡線,卻仍舊被歸舟牢牢纏住。
楚臨布滿繭子的手輕輕撥動琵琶弦,挑動地風水火。
晏樂隔空畫符,幽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