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延慶微微搖了搖頭,帶著眾人走進了衛生間,衛生間常規的沐浴、抽水馬桶、洗臉盆,毛延慶一一給大家示範了使用方法,眾人都嘖嘖稱奇。接著大家參觀了三個大小不一的臥室,回到了客廳。
毛延慶停下了腳步,說道“大家都看過了樣板房,有什麼意見可以現在提出來,以後的房子是按照這個樣板房造的,造好了再提就沒用了。”說完看著眾人。
“毛總,我想問一下,那我家的穀倉放哪裡?還有我想養頭豬沒地方養了,雞還能在院子裡養幾隻。”範雲生弱弱的問道。
“穀倉?你要穀倉做什麼?”毛延慶有點發愣。
“以後我要自己做飯了,當然要穀倉放穀子呀,要不然吃什麼?”範雲生說道。
“哦,老範,怎麼說你也是每個月收入3000塊的人,呃,3000文,眼皮子怎麼這麼淺,你要吃飯直接去超市買不就得了,你又不是出不了那個錢,再說你養什麼豬啊雞啊,想吃肉直接超市裡雲買,你沒看周邊山坡上的養雞場、養羊場、養豬場嗎?那裡出來的雞、羊、豬到時候都會殺好在超市裡賣的,到時你去買來就行了,我告訴你啊老範,生活區裡不許養雞啊豬啊什麼的,汙染環境。”毛延慶哭笑不得的說道。
“可我一家七口人,到時怕花不過來呀?再說了我得留點錢養老不是。”範雲生說道。彆的人也都附和著,畢竟錢都花光了,以後老了就要吃苦了,靠兒女終歸還是靠不住的。
“也怪我沒把政策給你們講清楚公司製度。”毛延慶一拍額頭,說道“我們華夏發展有限公司有一個退休金製度,如果你們在公司乾到退休,所謂退休就是你到年齡就不乾了,這個年齡一般是男的60周歲、女的55周歲,那麼退休後公司會發給退休金,退休金是退休前工資的60%,比如老範,你現在是3000工資,如果退休前你的工資沒有提上去,那麼你退休後的退休金就是1800每月,如果退休前你的工資是5000,那麼你的退休金是3000。所以老範,你不用擔心你的退休生活,現在該花花該用用,做月光族也是沒問題的。”
眾人聽了眼睛一亮,老範心裡想著什麼“月光族”大概是每個月都花光的意思,是啊,按超市裡的物價,全家吃飽大概一兩銀子就夠了,剩下的二兩銀子完全可以吃好了。
“老範啊,你家裡有幾口人啊?”範雲生又聽到毛延慶問道。“毛總,我家共7口人,我父母、內子、還有兩個小子一個女兒,大小子13了,二小子11,小女兒七歲。”範雲生回答道。
“那不就得了,你父母來了,可以當清潔工,就是打掃一下周邊的衛生,一個月800文,你大兒子可以去參軍,一個月一兩,二兒子和女兒可以上學堂,中飯在學堂吃,怎麼說你家都不存在經濟困難,放心好了。”毛延慶說道。
範雲生愣了一下,說“我父母都快六十了,還能當那個清潔工?”“是啊,清潔工70歲之前都可以乾,每天在生活區或者道路上掃掃地,活不重,隻要沒生病都可以勝任的。”毛延慶回答道。
“那可太好了!我這就捎信回去,讓他們都搬過來。”範雲生高興的說。“也不用那麼急,按計劃房子要到12月中旬交付,你讓他們過來過年就可以了。”毛延慶說道。
“是的,是的,我太心急了,謝謝毛總!”範雲生有點羞赧的說道。
眾人對房子都沒有其他意見,反而覺得跟以前的家比,實在是太好了,紛紛帶著興奮的心情互相交流而去。
毛延慶回家的時候看見大家都坐著等他,李國慶看到他過來,趕緊讓他坐下吃飯,毛延慶抱歉了幾句,大家吃完後,等廚娘收拾好了桌子,大家圍坐在一起,說著閒話。
李國慶說“今天方彥平過來了,你們都忙就沒叫你們過來,他說他家族對辦製藥廠內部分歧也很大,經過了多次的協商最終他的族長也是他親哥拍板同意了,他們同意最近就組織第一批藥材過來,藥材款可以等以後拿貨時抵扣。我想製藥廠馬上就要推進。”
“我先說幾句吧。”大家一看一向不大在會上發言的芳芳說話了,心中都有點奇怪。“我們是不是發展得太快了,你們知道我們現在的財物狀況嗎?馬上就要破產了,我先給大家念一些數據,上個月我們收入隻有金礦,上月收入3012兩,你們知道支出是多少嗎?支出是3878兩,主要是工人工資2000多兩,外購材料1800餘兩,現在的存款是50兩,我們快要破產了!現在要建製藥廠,保守投入是3000兩,建鋼鐵廠保守投入是一萬兩,錢從哪裡來?大神們,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豐滿的,在這個社會裡我們想負債經營也沒地方去貸款呀!”
大家都吃了一驚,財政已經惡化到如此地步了嗎?不過眾人都是從後世過來的,對負債經營的觀念都很理解,可是也正如芳芳所說,這個社會沒法去貸款呀?
毛延慶思考了片刻,說道“大家知道我是搞房地產的,房地產說是製造業其實是金融業,大家知道的所謂‘高周轉’其實就是利用手頭有限的資金快速達到資產的增值,對利潤率不是看得很重,所以說我們的發展也是一樣,我們不需要利潤率,隻需要快速的發展,因為在這個社會實力才是硬道理。”說完毛延慶接著說道“我想芳芳這個問題我們應該綜合去解決,第一,我們應該建立銀行,給我們的工人一些利息讓他們來存款,我接觸過他們很多人,基本上工資是很少用的,都存在家裡,我估計宣傳得好的話可以回流至少一半,那就是每月1000兩左右。第二,可以擴大內需,工人們其實沒有什麼地方消費,主要消費是在超市,但消費量很少,主要原因是工人們有後顧之憂,所以我們要加大宣傳力度,把我們的養老政策給大家說清楚,沒有後顧之憂的工人肯定會加大消費力度的,我估計能回流資金500兩左右。第三,拉投資。比如這次的製藥廠,我們讓出一部分股份找黃汝桂來投資,其實這幫土司有錢得很,都是幾百年的積累,我們要想辦法讓他們的錢流動起來。這樣製藥廠的投資就不用支出太多。第四,外貿。我們現在的外貿產品是黃金和玻璃製品,黃金已經有穩定的銷路,但玻璃的銷路還沒建起來,這兩天我準備去魯屯接觸一下幾個大商人,建立各省代銷製度,這樣回款快。陳博得給我準備幾樣特色產品,我先去試試水。”
陳博點點頭,大家消化了一下,李國慶說道“發展不等人,就按陳博說的辦。今天方彥平還帶來了消息,萬曆和他兒子在7、8月份相繼駕崩了,天啟當皇帝了。”
芳芳啊了一聲,說道“那不是魏忠賢要上台了?”“應該還早,我記得天啟剛即位的時候是叫什麼‘眾正盈朝’,現在應該是東林黨的天下。魏忠賢應該是要兩三年之後天啟推出對抗東林黨的。”沈玉飛說道。
芳芳哦了一起,接著好奇的說道“聽說天啟的皇後長得特彆漂亮,不過天啟是個同性戀喜歡一個叫蔣小姐的太監,還跟自己的乳母客氏不清不白的,還是一個木工宗師?”宅女的八卦心真是不可阻擋。
沈玉飛搖搖頭,說“這些話隻能在我們這裡說說,被人聽去了可能就是殺頭的罪名。這些史書上是沒有的,文人筆記上寫的多,但也不排除有東林黨人蓄意報複的可能。對了陳博,我的那塊勞力士能修複嗎?天啟的製造愛好應該是肯定的,到時給他送塊表怎麼樣?畢竟是我以後的大老板。”沈玉飛轉頭對陳博說。
“切,你就這麼有把握一次考中進士,彆小看了古人的智慧。你把表給我,我拆開來看看是哪個零件壞了?不過你真舍得,至少在幾年甚至幾十年內這種表是複製不出來的。”陳博說道。
“陳哥也看看我的表,這個鳥時代連看個時間都得抬頭看太陽,沒太陽的日子就隻能直接傻眼,真是太不習慣了。”王成效也涎著臉貼上去說道。其他人就隻能傻眼了,畢竟機械表還可能修複,電子表就想也不要想了。
第二天,陳博帶毛延慶看了準備好的玻璃樣品,不多也就三個品種3樣東西,鏡子三種一尺和半尺的方鏡和半尺圓鏡,文具三種硯台、毛筆和鎮紙,日用三種花瓶、酒杯和茶杯,鏡子都用上好的花梨木做鏡框,硯台、毛筆和鎮紙上都雕刻著竹子的簡筆畫,幾樣東西都裝在花梨木盒子裡,硬紙模上鋪著紅色絲綢,顯得高端大氣上檔次。毛延慶看完點點頭,特彆是那幾樣文具都是用的芳芳同誌的簡筆畫,傳神得很,這是芳芳同誌的業餘愛好,倒是很下過一番功夫。
接著陳博又拿出了兩個盒子,打開一看,裡麵是一床毛毯和一個玻璃小盒,毛延慶疑問的看了一下陳博,陳博解釋道“這是李哥的最新農業副產品,這個毛毯是羊毛織成,我們負責羊毛脫脂軟化,讓村裡的婦女織成,絕對是這個時代還沒掌握的技術,至少大明是沒有的。這個羊脂膏是羊毛脫脂的副產品,後世是倍受女性追捧的護膚品,現在劉姐在用,芳芳也想用,劉姐不讓,芳芳還不高興呢。”毛延慶拿起小盒,見上麵還貼著一張紙,上麵是一個商標,大概是hx的美化版,中間是凝脂膏三字,下方還寫著華夏發展有限公司榮譽出品,倒也象模象樣,不禁微笑道“我們公司也有商標了,下次你得在玻璃製品上也印上。”“這是芳大小姐傑作,還說誰都不許改,說什麼以前參加過很多次廣告設計大賽,一次都沒入選,沒道理到了這裡還落選。”陳博無奈的道,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毛延慶帶著四個人出發向魯屯行去,兩個腳夫,是隔壁村的兩個年輕農夫,都姓呂,一個叫呂勇俊,一個叫呂阿炳,據說還是不出五服的親戚,呂勇俊是呂阿炳的叔叔。兩個人輪換著挑著兩個蘿框,為了防止損壞玻璃,還在周邊都塞滿了稻草。毛延慶騎著馬,這是黃汝楓家借的,沒辦法,毛延慶還走不慣長路,雖然騎馬也不好受,但可騎騎走走,總也省點力。牽著馬的叫黃運,也是黃汝楓家的,其實是一個仲家人,但從小養在黃汝楓家中,人也很機靈還識幾個字,黃汝楓見毛延慶出門沒個跟班的,就把他送過來,還把賣身契也送了過來,不過毛延慶還是讓公司出麵跟黃運簽了合同,名頭大得很,叫總經理助理,但其實工資隻有2兩,不過黃運已經很高興了,也是,畢竟從奴仆變成了一個光榮的工人,還能天天跟在神仙一樣的毛總經理身邊,不高興才怪。
還有一個叫陸永平的軍人,本來王成效想來的,不過實在是不放心他那個排,所以就派了陸永平過來,據說這小夥子不錯,現在已經是一班班長了,訓練刻苦,識字快多,是一個軍官的好苗子,而且他的刺刀訓練成績是全軍第一,所以王成效的委派過來保護毛延慶,隻見他邁著標準的軍人步伐,每一步都很標準,背上背著一把65式步槍(當然槍身是木頭做的,隻有刺刀是鋼製的。)“王成效倒是練的好兵。”毛延慶想道“幸好他背的不是棍子,也幸好多叫了一個腳夫,否則還真象是西遊四人組了。”
董穀村到魯屯有大約60裡,幾人中間歇了一會吃了乾糧,趕到魯屯的時候已經太陽西斜了,毛延慶來到本地最大的客棧“聚雲客棧”,幾個大一點的行商都住這裡,幾個本地的大坐商也經常到這來喝茶吃飯,這裡隱隱是魯屯的商業中心,很多商業活動都是在這裡完成的,這也是大明的一大特色,客棧酒樓就是談生意的地方。
毛延慶一上樓,果然看到蔣氏在魯屯的商業代理人蔣慶芳正坐在二樓靠窗雅座,跟蔣慶芳坐在一起的有三人,其中一人卻正是潤澤堂方彥平,幾人正悠閒地聽著一老一少在彈琴唱曲。方彥平看見毛延慶上來,趕緊起身招呼了一聲,毛延慶走過去跟方彥平見了禮,接著又對蔣慶芳行了禮,蔣慶芳讓毛延慶坐下,毛延慶回頭揮手讓黃運安排其他三人下樓吃飯,黃運則留在旁邊聽候。
蔣慶芳是普安蔣家人,由於屢試不第,自覺不是讀書的料,早早出來行商,約摸40來歲,長得很胖,整天笑咪咪的,他是魯屯最大的糧商和鹽商,生意倒也做得風生水起,毛延慶買的糧食和鹽都是在他那裡進的貨,因此倒也熟悉,兩人寒喧了幾句。
蔣慶芳接著介紹了另外兩人,那位50來歲清瘦文雅的是浙江湖州府來的布商蔡崇峰,而短胖的30來歲男子卻是來自廣東廣州府的王敏德,做的卻是閩鐵的生意,兩人也是各自家族派出的代理人,一年之中倒有半年呆在魯屯,其中蔡崇峰還是個秀才。
眾人落坐之後,蔣慶芳問道“毛老弟這次來想采購些什麼東西?”毛延慶回答道“這次要買20石精米,100斤鹽,還是老規矩,請蔣兄幫我雇些人運過去,價格還是按原來的,如何?”蔣慶芳笑咪咪的說道“毛老弟做事就是爽快,放心,為兄一定幫你安排得妥妥貼貼的。”蔣慶芳對毛延慶這樣的大客戶那是相當的重視,當然錢也是不會少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