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魯風臉上的時候,魯風努力睜開了眼睛,還在渾渾噩噩的時候,他的搭檔劉新餘輕聲的叫了他一聲“班長,山上有異動。”魯風瞬間清醒了過來。他鑽出睡袋,拿過劉新餘手中的望遠鏡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魯風和劉新餘作為偵察兵的其中一個小組,潛伏在這個名叫雞公背的山上已經五天了,五天來隻能吃乾糧喝冷水睡睡袋的日子,讓兩人叫苦不迭,偏偏5天來除了官道上的行人鬼影子也沒見一個,幸好今天終於有動靜了。
魯風看到山腳下開過一列列的土兵,穿著五顏六色的衣服,拿著五花八門的武器,但人員著實不少,一眼望不到頭。劉新餘說道“班長,對麵山上也有。”
魯風轉頭向對麵山上望去,果然也有一排士兵從山後鑽出,源源不斷。阿詩努伊說道“乖乖,這不得有好幾千人啊,看來他們不懷好意,肯定想襲擊誰。”劉新餘說道“可不,估計在前麵拐彎處還有伏兵,布了好大一個口袋,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會鑽進來。”
兩人說話的時候都刻意壓低了聲音,隻見山上的士兵到了山腳都趴在地上,從上麵看一覽無餘,但估計從官道往上看卻看不到。
臨近中午,官道騎來十來匹馬,馬上騎士大聲說著什麼,離得遠了也聽不清,很快轉過彎不見了。接著走來一隊人馬,前麵是一隊明軍,穿著破舊的鴛鴦戰袍,舉著幾麵大旗,魯風現在也認識不少字,隻見那旗上寫著李、黃、張,中間幾個騎著馬的大概是軍官。沒多久後麵又轉出一隊人馬,卻是穿著黑色衣服的土兵,接著又是一排大車跟在後麵,大概是糧草輜重。
等大部分人都進入包圍圈後,前麵傳來了喊殺聲,接著三匹馬匆忙而來,魯風看到正是剛才過去的斥候,還沒等他們趕到大部隊邊上,兩邊山上箭矢、竹槍攢射而出,瞬間倒下幾十人,道上官兵大亂,有向後跑者,有列隊舉盾者。幾名軍官大概是穿著鐵甲,人沒事,但馬卻中了很多箭、槍,倒在了地上。
山上的夷兵衝了出來,居高臨下舉武器衝進了明軍之中,這些夷兵武器裝備極差,但悍不畏死,再加上明軍軍心已散,很快被分割包圍,但由於夷兵們不接受投降,明軍在一個土官的帶領下,拚命向後方突擊,雙方都在拚命的砍殺,不時有人倒地不起,也有明軍向山上跑去,由於山上的夷兵已衝下山去,對零星的往山上跑的明軍夷兵也追得不急,在這個季節跑上山的人大概率也是饑渴而死,倒是有不少明軍鑽進了山林中。
這時那土官也殺出一條路往山上衝來,但他的後麵追著幾十個夷兵,顯然抓住這個土官能得到更多的戰功。魯風暗罵了一聲,對劉新餘說道“快跑,這些人上得山來說不定就會發現我們。”兩人快速把裝備收拾起來,沿著山脊往對麵的山上跑去。
望山跑死馬,對麵的山峰看著很近,但也花了他們半天的時間,趕到山峰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官道上的廝殺聲早就停了,顯然官兵已被屠儘,除了那些跑上山的。
兩人爬了半天山,也累得夠嗆,拿出乾糧和水壺,借著天黑前的光線草草吃了晚飯。兩人決定在此休息一晚,雖然想著夷兵和官兵都不會上這山上來,但出於謹慎兩人還是在宿營地周邊布了一些小陷阱,兩人輪流值班,這也是他們在上偵察兵第一課時王師長反複強調的要求,當偵察兵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執行任務時能做到百分百安全就絕不能隻做到百分之九十九。
上半夜是魯風值守,下半夜則輪到了劉新餘。魯風鑽進了睡袋,很快睡了過去。睡夢中魯風夢見了妹妹,魯乃在樹林裡唱著歌,聲音就像那百靈鳥,但一條蛇沙沙的靠近了她,阿詩努伊拚命的對妹妹喊“快跑、快跑!”但盧卡好像沒有聽到,一直在唱著,魯風心中一急,突然醒了過來,遠處傳來了沙沙的聲音,抬頭一看,劉新餘就在自己的頭上,他顯然也聽到聲音,手上已經拔出了手槍。
魯風輕手輕腳的鑽出了睡袋,把自己的手槍和手弩檢查了一下,靜靜的聽著那沙沙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昏暗的樹林裡沒有一絲光,魯風仔細的辨彆著聲音的方向,那聲音好象是很多東西踩在落葉上,“或許是野獸。”魯風想到。不過很快喘息聲也傳了過來,顯然這是人,而且還不隻一個!
魯風默默的計算著對方接近的距離,估算著再有幾步就會碰到第一個陷阱。但這時,對方卻停了下來,接著傳來了說話聲,“少爺,我們歇一會吧。”“嗯,後麵沒有聲音,想來追兵已遠,我們先休息到天明,天明後翻過這座山,應該就能逃過追捕了,到時我們再繞路回家。”
魯風聽著那幾個打著鼾聲的人,不禁哭笑不得,不過想來也是,他們肯定不會知道這裡還有兩個人在盯著,不過這卻給魯風和劉新餘提出了挑戰,現在如果撤離肯定會驚動他們,如果不撤離到了白天也會被發現。雖然魯風有把握能把他們全部乾掉,但也肯定會驚動追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