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環認真打量一番自家公主,“更高更苗條了, 更白了, 更大了。”
蕭婉愣了下, 順著錦環的目光低頭,馬上用雙臂抱住遮掩。
錦環忍不住偷笑, “這有什麼好藏得, 男人都喜歡。”
“你難道沒注意,齊家的媳婦兒就沒一個大的?”
錦環搖頭, 她哪會注意這些,真想不到連這都能觀察到。
“他們家講究娶妻娶賢, 忌妖媚, 許是因這個緣故,都平。”
“會不會是湊巧?”
“不能冒險,先平;等回頭他陷進來了,再凸。”
蕭婉命錦環去把束胸布拿來。
蕭婉把自己裹緊了, 直至有一馬平川的效果才滿意。她特意挑了件湖藍色的素紗衣, 這顏色顯得皮膚清透, 人也清清涼涼的, 靜姝美好。蕭婉在鏡子前檢查兩圈,終於滿意了自己這副裝扮,這才邁著翩翩的步伐去垂拱殿尋人。
“不能走快了。”裹太緊了,蕭婉走到半路有點呼吸不暢,扶住錦環,緩緩地吸氣。
錦環在三年前倒是沒見公主掛心過齊遠。不過如今看公主這般用心地張羅與齊遠郎的見麵, 想必是極為喜歡齊遠了,或許是她以前粗心沒注意到。
蕭婉行至垂拱殿前,沒急著進去,而是先在門口徘徊。徐福出來傳旨,瞧見華陽公主在此,特意過來問候。
“齊遠可還在?”蕭婉問。
徐福笑著應承,“陛下剛封了官給他,禦史監察。”
蕭婉猶豫了下,忽然想做縮頭烏龜,欲往回走。
“公主不進去了?”徐福疑惑地問。
“陛下正忙,就不添亂了。”蕭婉嘿嘿笑一聲,轉身見韓溫來了,就微微對他點了下頭。
韓溫禮貌得對蕭婉行禮。
徐福馬上請韓溫稍等,他這就去稟告。
蕭婉匆匆下了石階,捂著胸口深吸兩口氣,一副像是見了什麼重要的人之後就會特彆緊張的樣子。
韓溫有所察覺,特意回眸多看了一眼蕭婉。
徐福折返宣韓溫覲見,也把蕭婉叫住了。
“陛下聽聞公主來了,特意囑咐讓公主進去。”
蕭婉沒的逃避,隻好和韓溫一前一後進了大殿。
大殿中央站立一名身穿華貴紫袍的男子,玉冠束發,身形高而豐潤,皮膚極為白皙,近些再看,竟長著一張娃娃臉,眉目清明,肅穆時嘴角仍呈上揚之態,似有笑意。如此容貌配上他那張像白饅頭一般的娃娃臉,叫人思來想去竟隻有‘可愛’一詞與之相襯了。
韓溫還是第一次見到有男子可以長得如此‘可愛’卻絲毫沒有違和。
在皇帝的引薦下,兩廂行見禮。韓溫見齊遠寒暄笑時竟有兩顆虎牙露出來,令人見之忘憂,印象深刻。
蕭婉就站在韓溫的不遠處,她一直悄悄地看著齊遠。齊遠笑,她就跟著悄悄笑。直到齊遠注意到她這邊,蕭婉才假裝躲開目光,瞟向彆處。
蕭紹笑哈哈地對齊遠道:“你與華陽公主有些年頭沒見了。”
“回稟陛下,三年又三個月。”齊遠恭敬道。
蕭婉一聽他記得這麼清楚,臉上立刻掛起笑容,又把目光重新放在齊遠身上。
韓溫餘光瞟見這一幕,眼底略沉,也閃過一絲疑惑。
“你今日怎生隻愣站在那兒?”蕭紹招呼蕭婉到身邊來。
他特意打量一眼蕭婉,總覺得寶貝女兒今天的樣子好像哪裡不對,但一時間又說不清楚是哪裡不對。
“董良策一案查得如何?”蕭紹再問韓溫。
“家仆俱已找到,早在事發前兩日就被董良策遣到京外的道觀祈福去了。他們都不知原因,隻是依言照做。如今正加緊追查那名神秘女子。”韓溫回稟道。
蕭紹催促韓溫一定要儘快查到真凶,將凶手繩之以法。
“良策可是國之棟梁啊,世間怕是難在找到第二名與之相媲的勇猛大將軍。”
“下官仰慕董將軍已久,本以為此番入京可以有機會與他切磋,太可惜了。”齊遠提及此,麵色悲沉地歎口氣。
蕭婉趁機觀察韓溫,這些話應該會勾起韓溫的悲傷,但此刻他卻仍然表情平靜,把情緒隱藏極深,叫人一點都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片刻後,齊遠與韓溫一同告退,二人並行出宮。
齊遠便客氣地跟韓溫寒暄,還吟誦了一首韓溫作過的詩,以表達自己對他的敬仰。齊遠謙遜地懇請韓溫以後一定要多多指點他。
韓溫淡笑應對,態度不冷不熱,一切都在正常的禮數範圍之內,叫人挑不出錯來,卻又深知他的疏離。
這一路都是齊遠費力找話說,韓溫並不主動提及什麼。最後齊遠與之分彆時,免不得鬆了一口氣。
齊遠隨後得到東宮的傳召,當即曉得太子此番叫他的目的。他開心地抵達東宮,果然見到蕭婉的身影。
才剛在大殿內,陛下跟前話不好多說。如今算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在,大家本都是兒時的玩伴,見麵就免不得回憶小時候的趣事。蕭衍張羅擺酒菜,湊上一桌,要愉快地暢聊。
蕭婉趁著三位兄長與齊遠說話的時候,不著痕跡地插嘴,問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問題,就再不問了。
蕭婉不好參與他們男人吃酒,拿了一盤花生,獨自坐在窗邊的榻上,一邊剝著花生一邊聽他們閒聊。
蕭婉時不時地會偷瞄一眼齊遠,每見他笑,嘴角就跟著上揚。
蕭婉見他們越喝越多,也不好多逗留,起身與他們告辭。走的時候,齊遠連忙起身,行禮恭送蕭婉。
蕭婉與他四目相對之時,見他眼底有笑意,也開心地回以微笑。在場蕭衍三兄弟都有點瞧出苗頭了,互相打眼色。蕭婉轉身就邁著輕快地步伐離開。
“從未見我三妹如此。”蕭衍故意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