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紹聽說棋局破了,親自來看,直歎三個好,
齊遠行禮,謙虛了兩句。
“齊卿不必謙虛,你自幼便聰敏異常,討人喜愛。朕當年還曾與你父親玩笑過,欲招你為駙馬。如今看來這倒不算是一句戲言了。”蕭紹歎道。
庾皇後點頭附和,“正是如此。”
隨後她便看向廬陵公主蕭媚,將她喚到身邊,問她才剛觀棋有何感想。
“齊判官棋藝精湛,非同凡俗。那一招不破不立,置死地而後生,令女兒十分佩服!”
齊遠從聽到皇帝說後半句,臉色就變了,見庾皇後特意招來蕭媚,心中愈加感覺不妙。
接著,便有大臣讚歎齊遠和廬陵公主郎才女貌。
齊遠的心徹底墜下去了。
蕭紹哈哈大笑起來,“其實今日這場比試,彩頭還有一個,那便是為朕的長女廬陵公主招選駙馬。媚兒最愛棋,齊卿棋藝如此精湛,想必你們婚後必會誌趣相投、鶼鰈情深。”
蕭媚忙害羞狀撒嬌。
齊遠則怔了片刻,不得不跪下謝恩。
一時間眾臣紛紛道賀,說漂亮話恭喜皇帝的一波接著一波。
蕭婉挑了挑眉,看向韓溫。明白這就是他所說的熱鬨,是夠熱鬨了。瞧蕭媚那意思,她對齊遠是有幾分心意的。齊遠那邊收攏前朝公主,情真意切的,還把著她的舊部,這邊又尚了當今皇帝的公主,必少不了一通內訌。
而且接著下嫁公主的機會,皇帝可以借機安插勢力入齊家,從後院開始攪亂齊家,這齊家若毀了名聲,沒了清明,天下文人雅士自然不會再以齊家為敬仰的榜樣。
這一招釜底抽薪倒是不錯。
“你想得主意?”蕭婉挽著韓溫去禦花園散步,順便解解酒。
韓溫淡笑默認。
“其實陛下有些過於心急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慢慢來,多放幾隻螞蟻,早晚有千裡之堤潰於蟻穴的那一天。”
“好啊,你把我大姐比喻成螞蟻?”蕭婉捏住韓溫的胳膊。
“她連螞蟻都不算。”
蕭婉歎了口氣,“我突然覺得她挺可憐的,被你和爹爹同時利用。”
“她心儀齊遠,乾出私通消息的事來,有這一天不稀奇。再者說,她心甘情願呢。”
“其實這些年她一直在和我比,要爭口氣。她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齊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蕭婉歎道。
“和你比本就是錯,嫡庶有彆,恒古如此。更何況這些年,廬陵公主在宮中並不曾受過苦。於陛下而言,養了個輕易動搖存了異心的女兒,當初不寵實乃大幸。”
韓溫勸蕭婉不必多慮,路怎麼走都是自己選的,不該怪彆人。
這時宮人奉茶過來,在靠近蕭婉的時候,忽然傾倒,茶水濺到蕭婉的裙角。
宮女嚇得跪地連連賠罪。
蕭婉對韓溫道:“我去更衣,一會兒便回。”
韓溫點頭,負手立在涼亭內。
不多時,有腳步聲傳來,韓溫以為蕭婉回來了,扭頭見是彆人,便不再理會。
“韓大哥?”
陸芙蓉看見韓溫驚訝不已,忙走過來行禮。
“沒想到會在這遇見韓大哥——啊,蛇!”
陸芙蓉突然驚叫,隻見涼亭東側的樹枝上突然飛出一條蛇來,陸芙蓉直直地奔向韓溫,撲往他懷裡。
蕭婉有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這一幕,陸芙蓉站在距離韓溫不足三尺遠的地方,衣衫不整含著淚,地上有兩條被斬成兩段的蛇。
陸芙蓉見到蕭婉,馬上整理衣衫跪地請罪,嬌嬌柔柔的臉蛋上淚如雨下,“請公主不要責怪韓大哥,那蛇突然撲了過來,芙蓉一時驚慌躲避……”
“是奴婢該死,看見蛇想拉住姑娘,不想把姑娘的衣服扯開了,令姑娘在駙馬爺前……”說著,跪地的小丫鬟就哆哆嗦嗦地嗚咽起來。
韓大哥?
這個稱呼怕是故意喊給她聽的。
蕭婉師承神武候,早知道這世上有種香是從母蛇身上提煉出來,可增加公蛇的攻擊性。
這把戲逃自然不過她的眼。
蕭婉認出這女子是陸芙蓉後,便一臉驚呆地看向韓溫。
真沒想到啊,這禮部尚書家的嫡女竟然是真的想給韓溫做小,她本以為韓溫之前的話是開玩笑的!
這世上竟真有長了腦袋卻仿如沒長的人?能做到如此自輕自賤?實在是厲害,厲害了。
韓溫這時也看向蕭婉。他似乎明白蕭婉在想什麼,隻眨了下眼,什麼話都沒說。
原本留在此處宮人們都忙跟公主解釋,事發是陸芙蓉雖然撲過去的時候,駙馬爺可是躲開了,跟駙馬爺沒關係。
“可如今眾目睽睽之下,陸姑娘被扯開了衣裳,玉體被韓駙馬看見,已成事實。”
蕭婉轉眸看向陸芙蓉,決定給她一次機會。
“這事你打算怎麼辦?讓韓駙馬納你做小,又或是讓我讓他們三緘其口當做不知?”
“我……我……”陸芙蓉隻顧著哭,似乎真不知道該怎麼辦,隨即她磕頭,“請公主放心,芙蓉定不給公主駙馬添麻煩。”
芙蓉說罷,便起身欲去撞柱自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