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照片流傳,後果不堪設想。
哪怕僅僅是有風聲走漏,也會有數不儘的麻煩。
她的聲名安危無所謂,可是沈家的榮譽不能有絲毫的受損。
謝沅緊抿著唇,慢慢地垂下了眼簾。
許久,她才再度睜開眼,攥著手指坐起身,天色有點陰沉,也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
她換了身衣裙,然後去洗漱。
沈長凜事務繁多,謝沅以為他已經離開,但剛剛走下樓梯,就瞧見了他的身影。
他站在窗邊,正與人在講電話,容色漠然,聲音冷淡。
電話那頭的岑老先生德高望重,正頻頻地在同他道歉懇求。
可沈長凜的言辭也沒有軟下過分毫。
他聲音很輕,但沒有一絲溫度:“我敬您是長輩,您也理解一下我的心情。”
“我們家都是拿沅沅當親孩子看待的。”沈長凜慢聲說道,“岑世伯,如果您的女兒遇到這種事,您說您會怎麼做?”
他的話語看似還帶著些對長輩的尊敬。
實則字字句句都尖銳得不可思議。
都說沈家大少爺沈宴白桀驁不馴,最是張揚。
其實沈長凜當年比他要恣意隨性得多,他是真正的頂級貴公子,無論是當初在國外,還是後來在燕城,都是眾星拱月般的存在。
也就是年歲漸漸上來了,才斂了性子。
但不管是那時候,還是現如今,沈長凜對謝沅都是那樣的愛護珍重。
謝沅站在樓梯上,神情愣怔,櫻唇緊緊地抿著。
須臾,沈宴白下樓她才緩過神來。
他停下腳步,眉眼微動,低聲問道:“怎麼哭了?”
謝沅仰起臉龐看向他,淚水滑過臉龐往下滴落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她哭了。
她抬起手,胡亂地揉了揉眼睛。
謝沅低聲說道:“剛剛不小心迷著眼睛了,哥哥。”
她昨晚沒有睡好,臉色蒼白,水眸也有些迷離失神。
沈宴白放輕聲,看向她說道:“餓不餓?去用早餐吧。”
謝沅點點頭,隨著沈宴白一起過去,沈長凜剛好講完電話,側身就和謝沅對上了視線。
她執著餐叉,“啪”的一聲就把餐叉弄掉了。
沈宴白愣了一下,幫她將餐叉拾起,然後又遞了一支新的給她。
謝沅容色慌亂,緊忙說道:“麻、麻煩哥哥了。”
她手忙腳亂,連早上好都忘了跟沈長凜說。
他拉開餐椅坐在她身邊時,謝沅才恍惚地抬起眸,細聲說道:“早上好,叔叔。”
沈長凜剛剛與人通電話時容色很冷,落座後神情才漸漸緩和。
三人很久沒有一起用過餐。
謝沅神情緊張,有些懵然無措。
但沈長凜隻是輕聲問道:“睡好了嗎?怎麼起這麼早?”
“睡好了,叔叔。”謝沅聲音細弱,“今天還要考試,所以起早了。”
她的聲音還是低低的,臉色卻比昨天要好太多。
現在的謝沅到底不是那個十五歲的小姑娘了。
沈長凜輕笑一聲,說道:“抱歉,忘記你還要考試了。”
日光透過玻璃窗照在他的臉上,讓他的神情顯得那樣矜貴溫柔。
沈長凜的唇邊含著笑意,謝沅卻驀地想起昨夜迷亂時的那個吻,她掐了掐掌心,強逼著自己收回思緒。
沈宴白皺了皺眉。
他抬起眼簾,問道:“是很重要的考試嗎?一定得參加?”
謝沅下意識地就想搖頭,但沈長凜輕輕開口了:“沒事,去參加吧,隻不過這幾天要有人全程接送你。”
他很早之前就提過這件事。
謝沅不好意思這樣,很艱難才拒絕了沈長凜。
現在他再提出,她隻覺得歉疚,如果當初答應下來,就不會發生昨天那樣的事。
所以謝沅立刻就點頭應下,乖聲說道:“我都聽您的。”
沈宴白沒再說什麼,蹙起的眉也舒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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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接送謝沅的是新提上來的陳秘書,他也是燕大畢業的,對這偌大的校園比謝沅還要熟悉。
快遲到的時候,他帶著她一路抄近路,愣生生在簽到前趕了過去。
謝沅周末在圖書館待著,陳秘書總能給她找到最舒適的位子。
她自己都沒發現這裡有這麼舒服的地方。
謝沅好好地複習了兩天,她每次期末都會提前一個月複習,平時也常做筆記整理,期末周並不會很累。
即便如此,她也是到了周日晚上才長舒一口氣。
那天的事沈長凜和沈宴白都沒有再提起過。
謝沅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處理的,也沒有多問。
她隻覺察到學校附近的警衛變得更多了,她之前喜歡去的那家餐廳也大整改了一次。
但陳秘書實在厲害,尋到了好幾家新的餐廳。
謝沅跟著他,才知道原來附近這麼多好吃的餐廳。
她連著幾天都是在外麵吃的,給阿姨發消息的時候十分不好意思。
好在沈長凜近來也忙,沒有說什麼。
周日晚上,秦承月來找謝沅,陳秘書幫她背著包,兩人剛從圖書館出來。
他們見麵談話大多數時候是在餐廳,之前見得還算多,這半年麵都沒碰過幾回。
謝沅本就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