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煙隨著空雲禪師方才走來的方向過去,直至一處空地,周圍氛圍有所不同,顧卿煙便見不遠處一人影坐在那處,手邊像是一把琴。
“我當是誰,司徒公子好興致。”顧卿煙看清了那人,說道。
司徒浩陽回:“那僧人隻把四姑娘引過來了。”顧卿煙沒搭話,隻是又走近了些,才說:“看來有的緣分還是差那麼一點。”
司徒浩陽抬頭,看著顧卿煙,那充滿魅惑力的眼讓顧卿煙不得不承認,如果她和司徒浩陽中間沒有恩怨,或許她就為此人著迷了。
司徒浩陽道:“不急,你來了也可以。”
顧卿煙往前探了探身,說:“隻是想提醒一下司徒公子,莫要動心。否則這回要是失去了,可就不像永安郡主那麼簡單了。”顧卿煙可不覺得她見到司徒浩陽是要跟他敘舊。
司徒浩陽聽著她的語氣,話中有話,顧卿煙的提醒不是不要動蘇探雪這個人而是不要對蘇探雪動心,還有永安郡主,那個他精心培養卻傳來病逝消息的宿主:“是你動的手!”
顧卿煙輕笑,和這樣的人說話真的不用費力氣,甚好:“所以呀,原來的你不過是沒了個人,再找便可,可我知道,蘇探雪有種能力能讓你動心,那麼……”
顧卿煙邪魅一笑,看著司徒浩陽,顧卿煙在跟自己打賭,賭司徒浩陽對蘇探雪遲遲沒有下手是有其他的打算。
司徒浩陽撥琴弦的手停了停,音律一轉,顧卿煙便見腳邊出現長得很不好看的蟲子,出於本能反應,顧卿煙躲開了,音律漸漸加強,蟲子越來越多,顧卿煙收了笑,跟蟲子周旋起來,這些蠱蟲受控於司徒浩陽的音律,顧卿煙試探間在想這人就沒想過掩藏可見他的自信,隻是顧卿煙也不是什麼善茬,幾隻蠱蟲也奈何不了她,不多會兒功夫蠱蟲幾乎在地上無法動彈,顧卿煙直朝司徒浩陽而去,司徒浩陽收了琴,閃身躲過顧卿煙,二人一時間在空地一番打鬥,顧卿煙有一扇子,是胥少霖特意為顧卿煙所尋,扇麵胥少霖為其畫了一青鸞鳥,故而顧卿煙乾脆叫她青鸞扇,此時便是她手中的武器。
顧卿煙躲閃和突襲能力尚可,司徒浩陽也適合快攻,雙方都不給對手可趁之機,隻是顧卿煙在力氣精力上稍顯弱些,回身躲閃時,發現司徒浩陽突然不見,顧卿煙暗驚:都快忘了浮荼的遁隱之法。
這會兒子兩人打的也差不多了,就差這最後一擊。顧卿煙屏氣凝神,想要分辨出司徒浩陽的位置。
忽然,顧卿煙感受到蟲鳴,便又見一蟲朝自己過來,那蟲蠱與方才的小蟲不一樣,攻擊性更強速度也快,顧卿煙被這蟲分散了注意,沒注意司徒浩陽從她側麵閃現,待反應過來自己一隻手臂被那蠱蟲劃傷,來不及做出對司徒浩陽的反應,往後一躍想要躲過,與此同時感受到一股劍氣,司徒浩陽的攻擊被趕來的寒岩攔下。
回頭看了眼顧卿煙,見她捂著手臂,忙去到她身邊,司徒浩陽趁這會兒收了蠱蟲,揚長而去。
“你中毒了。”寒岩看著顧卿煙手臂上滲出來的血偏深色,一邊扶著顧卿煙一邊說道。
顧卿煙取下自己腰間的瓔珞遞給寒岩,寒岩幫她綁在了傷口上頭,防止毒液的延伸,簡單處理了一下,顧卿煙問:“你怎麼來了?”
寒岩回:“我過來找你們。”
“探雪和空雲禪師在一起。”顧卿煙道,說著二人往青蘿寺方向走,顧卿煙的傷還得找宗越,寒岩說著:“我知道,走過來找你就看見這一幕了。”
心裡暗想,得虧他來的及時,不過看司徒浩陽那般,也差不多是點到即止。
“寒岩,如果我對探雪說了什麼不太好的話,你會怎麼想?”顧卿煙走著走著,突然說起來。
寒岩轉頭看了看顧卿煙,說道:“我相信你隻是不想傷害她。”
顧卿煙朝寒岩傻傻一笑,寒岩拍了拍顧卿煙的頭:“傻笑什麼呢。”
顧卿煙搖搖頭,道:“一會兒二哥要是絮叨我,你就幫我頂上吧。”
這二人之間的氛圍在慢慢改變,話變多了,語氣也會多幾分玩笑。寒岩應著,帶顧卿煙進了屋。
每次受傷後的顧卿煙在宗越麵前總是十分乖巧,一句話不說,隻是拿她水汪汪的眼看著宗越,宗越給她檢查著傷口,也不看她說:“收回你的眼神,已經對我沒用了。”
顧卿煙眨眨眼,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百裡墨,百裡墨回了個眼神攔了回去問:“北溟和你身邊的幽靈衛呢?”
顧卿煙暗道不好,她出事這幾人都不知,不被百裡墨罰才怪,遂為他們開脫:“我沒讓他們跟著。這裡是清修之地,他們也不能總出現。”
“暫且接受你的說法。”百裡墨道,這回顧卿煙也是自己挑釁在前,受點傷也無所謂。
宗越見顧卿煙傷口上的毒還沒蔓延,放心了些,顧卿煙傷的隻是表皮,毒素沒滲入,隻是要幫顧卿煙弄出餘毒,還得放點血:“丫頭,你忍著點痛,我要把你的血清一些出來。”
說著拿出一小刀,顧卿煙也是正常人,一想一會兒的痛不禁縮了一下,寒岩見狀,坐到顧卿煙身邊,隔著袖子握住她一邊的手,與她對視了一眼,顧卿煙擺了擺身子,閉上眼等著,宗越回過身來,正好看見寒岩寵溺的看著顧卿煙,寒岩感受到宗越和百裡墨投來的目光,輕咳了咳,假裝看向彆處。
不注意間顧卿煙悶哼一聲,宗越順著顧卿煙原本的傷口,劃了一道,傷口不深,剛好能滲出血,宗越用力一捏,便見深色的血順著流了下來,拿了個器皿接著,顧卿煙說是要把這個留著喂她自己那隻蠱蟲,帶了毒的她的血,還能利用上倒也不錯。
毒血清乾淨了,宗越給顧卿煙敷上藥,素心送來新的外披,幾個大男人出去了。
“主子,方才少莊主可是實打實心疼你呢。”素心一邊幫顧卿煙整理衣裙一邊說。
顧卿煙方才注意力全在不要怕疼上了,對寒岩的心情稍縱即逝,現在素心提起,倒是讓顧卿煙回憶了一下,不覺臉紅,素心在一旁打趣,二人淺笑。
換了衣裳素心扶著顧卿煙出來,宗越上前說:“我讓南柯去買藥了,一會兒煎了藥給你送過去。”顧卿煙點點頭,看向宗越身後的寒岩,衝他一笑,似乎在告訴他讓他放心。素心扶著顧卿煙回了廂房,將那一同帶過來的血遞給了顧卿煙,顧卿煙從手邊取出裝著蠱蟲的盒子,將自己的血一滴一滴滴了下去,邊滴邊喃喃自語:“你說,我該怎麼養你,才能讓你比今天傷我那蠱蟲還要厲害。”
說完,顧卿煙蓋上了錦盒,那盒裡的蠱蟲,聞到了血的味道,正伸開觸角,一點點將血吸入,它已經慢慢不隻是個蟲卵了,沒有在人體裡,它也活了下來,隻是時間長了點。
說起另一邊,付衝見西決回來了,還以為百裡墨他們這一趟結束了。一問方知西決隻是先回來查東西的,便也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