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顧卿煙這一方終究沒有閒過,司徒浩陽那邊似乎也從來不曾停止他們的動作。
從碧落宮回來,司徒浩陽前後打發了安菁和趙啟悅暫且休息,一邊又命人傳喚安菁的父親安成落來見他。
安成落接到傳喚,欲出門往地宮去,正好和歸家的安菁碰了個正著。
“爹爹。”安菁道,“您這是要出門?”
安成落點點頭:“年前你也有許久沒回家來住了,年下正好多陪陪她。”
“是,爹。”安菁看安成落的裝扮,正式沉穩,看樣子是要去見主上,嘴邊有話,終究還是沒說出來。
已經跨出門的安成落想起他們這是剛從碧落宮回來,又轉身複回,叫住安菁:“菁兒等等。”
“爹有什麼吩咐?”彆看安菁在幽冥堂能呼風喚雨,可在父母麵前,仍舊是個乖巧的樣子。
安成落擺擺手:“沒什麼,你們去碧落宮可還順利?”
安菁想了想道:“一切如常,沒有異樣。”
“嗯。”安成落點了點頭,便又出門去了。
安成落到地宮的時候,被告知司徒浩陽在書房等他,於是繞過正堂,徑直往司徒浩陽的書房而去,到了門前,先整理了衣冠,覺得自己沒有什麼不妥,這才躬身行禮。
“安成落參見主上。”聲音渾厚有力,行禮畢恭畢敬,尚有老派作風。
話音落,聽裡麵傳出司徒浩陽的聲音:“進來吧。”
安成落起身,往裡頭走去,見司徒浩陽背對著桌案,麵朝身後落地的屏障,鏤空了的地方正對著窗,窗外冬日裡開的梅花依舊紅的耀眼,還沒有任何想要凋零的痕跡。
司徒浩陽一手背在身後,一手輕叩桌麵上的紙張,今日一身玄色長裳饒有幾分肅殺之氣。
將手中信紙在轉身的同時輕輕往前一推:“先看看這個。”
安成落上前,雙手捧過信,看了起來,信是從都中傳來,說到近日都中情況,其中包含了桃花澗撤出官商、顧卿煙重握帝姬印鑒等事,樁樁件件,能描述的極儘詳細。
很顯然,若非都中無人,他們浮荼不可能能掌握如此消息。
“主上有回信了?”安成落看罷,說道。
浮荼雖已不在都中多年,但他們要做的事勢必要在都中安插自己的人脈眼線,故而早在很多年前,都中早已悄悄暗藏下了一批連暗衛們都沒有探查出來的眼線。
去年很早之前,司徒浩陽便吩咐了安成落讓都中各處的人都開始伺機而動,該說話的說話,該傳消息的傳消息。
安成落依命吩咐下去,可足足有快半年不見一點消息,直到後來有人搭上了一條重要的線,這才偶爾傳來一兩條可靠消息。
隻是在不久之後,所有的事情又都像斷了一般,再無消息傳出,中間安成落擔心有什麼問題,找司徒浩陽商量過,看是要加強還是如何,司徒浩陽隻道:“一切如常。”讓所有的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該做什麼做什麼。
如今距離上一次有消息又過了半年有餘了。
“這兩件事都是大動作,如果再沒消息傳出,隻怕就是世叔的失職了。”
安成落心中一緊,關於都中的事宜,司徒浩陽一直以來不曾讓安菁和趙啟悅插手,畢竟事關重大,怕他二人無法很好的處理,故而交給一項穩重老練的安成落。
安成落作風老派,雖然不像安菁、趙啟悅那般擅長用江湖之道,但在這種官場裡遊走手腕,謀略還是有幾分的。
這些消息,就是他安插在品級官員或者分封王爺手下傳來的,隻不過有的重要消息會直接到司徒浩陽這,其他細碎的消息回到他那整合後再上報。
“主上恕罪。”
“罷了,今日讓世叔前來,是來商議往後的事的。如今既是有了大的動作,就不可能還像上回那般戛然而止了。”
“是,這幾日屬下也整理了其他事宜,要回稟主上。”
“說。”
“有從太醫府傳出消息,部分太醫令正準備著伴駕南巡,不過確切消息沒有得到證實。”安成落道。
司徒浩陽想了想,在此節骨眼上,那位想要南巡?不知打的是什麼主意,隻是這事是在年前的,不知道經過前幾天,會不會發生什麼變化。
“這事從旁打探吧。”
“是。”
“怡郡王身邊的人是世叔親自安排的嗎?”
“是,都是地宮中上乘的死侍。”
“嗯,如今南宛的諸位王爺,能有用的也就這麼幾個,晉王和裕王既然都找不到突破口,就隻能先從這個已故皇子的胞弟下手了。”
“屬下已叮囑務必咬穩這條大魚。”
對於司徒浩陽來說,他們要做的事,不單單隻是讓桃花澗不複存在,桃花澗是他們複國路上的強勁阻礙,不容忽視,可這不代表他們不會雙管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