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外攻防,千裡之堤潰於蟻穴,有時候他們自己內部的紛爭,往往會加速他們自己的損耗,當他們堅硬的外部護盾被雙重夾擊的打破,內裡也就不足為患了。
司徒浩陽冷笑,哪朝帝王沒有疑心病,不過是沒人在適當時機說適當的話而已,既然他沒有十足十的直接讓那位對桃花澗、對裕王疑心,那麼他總有辦法讓彆人嫉妒去幫助他下絆子。
皇族王權之爭,是最好的挑起疑心的藥引,謠言、嫉妒、**、權勢終會有一個讓後院燒起熊熊大火。
相輔相成的他們,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保護自己還是在這場火裡兩敗俱傷,就看這個遊戲裡所有參與人的智慧了。
“都中安排的人,都是地宮的人嗎?”司徒浩陽問。
安成落道:“是。雙影樓的人都隻安排在外圍。”
“嗯,雙影樓雖已合作多年,但彼此都知道不過是利益驅使,況且如今他們的當家人究竟是誰,我們一直不知,這點不得不主意。”
“是,這個屬下會讓小女注意。”
“最近都中消息會陸續傳來,就要有勞世叔了。”
“屬下應該的。”
“那世叔覺得接下來咱麼怎麼做?”
“回主上,怡郡王雖然已經說了話,可就目前來看不過是隔靴搔癢,他終究還是缺了些身份,若要怡郡王的話在那位麵前有些分量,隻怕還得需要一些同等分量的事情。”
“可有安排?”
“十五過後按例會有一次圍獵,未回駐地的和留下的王爺都會參加。屬下會派人伺機為怡郡王製造機會,讓他從眾王爺中脫穎而出。”
“嗯,那位身邊暗衛眾多,與其製造那些所謂的救駕,倒不如直接再棋子上下功夫。”
“正是此理。”
“朝中多年偏向裕王、晉王,多個人出來分一杯羹,就多一分製衡。”
琢磨帝王心,司徒浩陽有幾分天分,畢竟自己也曾出生帝王家,那些東西橫豎左右都相似。
與安成落再說了些事,囑咐說:“十五後,世叔得往都中去一趟了,這邊,也不會再寧靜了。”
“是,屬下明白。屬下便在都中恭候主上歸。”
安成落說完一拜,起身。
司徒浩陽歎一口氣,正事說完,看著安成落,注意到他鬢角的白發,歲月在變,為身邊的人帶去了不同的經驗。
扶起安成落:“世叔,沒記錯的話,安菁如今已年過二八了吧。”
安成落不知司徒浩陽何意,但依舊回答:“正是。”
“安菁如今雖說身處江湖,但畢竟是姑娘家,終有一件大事要勞世叔煩心。”
聽司徒浩陽如是說,安成落明白了,但關於安菁的終身大事,他和夫人不是沒有考慮過,但安菁一心隻記司徒浩陽,他們也強加不得。
隻能先應承著:“多謝主上掛心,我們會多為小女留意。”
司徒浩陽點頭:“再有,還望世叔能從旁提醒,無論幽竹堂還是幽冥堂,皆是本座的左膀右臂,不過是所行之事不同,幽竹堂一直唯本座命行事,樁樁件件不曾越矩,幽冥堂原本為浮荼暗探消息必要時有必要手段,本座不會乾預,但也要知曉何事該為何事不該為。”
安成落也知道司徒浩陽說的是什麼,自司徒浩陽從南邊回來,安菁私下裡小動作不少,這些事他作為父親不是沒有察覺,隻是抱著僥幸之心上頭一直不說,出於愛女之心能為她掩飾的便掩飾著。
“屬下明白。”
說完無事,安成落便也退下了,司徒浩陽見人走後,又轉身立在窗前。
從碧落回來,他也算大抵明白了碧落等五個傳統門派的立場,他們想必不會偏幫任何一方,對於他來說,這也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了。
至於在這中間,這五個門派會不會與他們產生對抗,那就是後麵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事了。
不知自己站了多久,直到看見了月亮爬上那紅梅枝頭,司徒浩陽這才從書房中出來,趁著這些日子有些空檔,浮荼附近那些躁動的人也該清理清理了。
安成落回了家中,見安菁和母親在說著話,看著母女兩談笑的樣子,眉頭也自然的舒展了幾分。
“老爺,你回來了?”安成落的夫人宣儀迎了過來,自然接過安成落身上的大氅。
安成落點點頭,坐到主座:“你們母女兩聊什麼這麼開心呢?”
“一些女孩子家的話題,老爺想必沒興趣聽。”宣儀笑著說。
安成落一臉無奈的笑笑,看著宣儀的眼神裡愛意滿滿,安菁也瞧見了這一幕,看著爹娘這般恩愛,心中有一半的高興,也有一半的為自己失落。
她自己也明白,無論如何,她和司徒浩陽之間都會隔著一道過不去的橫溝,這道橫溝無關於其他,隻因司徒浩陽從未對她有過真正關於愛的心。
餘光看見安菁細微變化的表情,安成落自然是知道為了什麼。輕歎一聲,讓宣儀也一塊坐下,說是有事要一家人一起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