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啪”一聲,冬宣一個使勁,讓那人跪下了,顧卿煙聽見這一聲,挑眉往後靠了靠,心想這冬宣也夠使勁的,也不容對方反抗一下。
那人就跪在顧卿煙能看得清他表情的距離,顧卿煙隻要稍微往前探身,就能看見他嘴唇已經乾裂。
“冬染,去給他倒杯水來。”顧卿煙悠悠的說著。
冬染點頭下去,去準備水了,顧卿煙不急,自己端過冬青備好的茶,喝的要比平時慢了許多。
輕輕晃動茶杯,茶香便在屋裡一點一點彌漫,從淺淺淡淡若有似無,到漸入心脾。喝茶是無聲的,可此時卻是無聲勝有聲。
安靜的環境下,彌漫著淺淡的茶香,跪著一人口乾舌燥,他眼眸低垂,原來不屑的眼神也忍不住緩緩抬眼。
看周圍無人注意,便不經意間往前方看去。
隻見坐上女子雖無優雅可言,但瀟灑凜然,而她手中現在端著的那一杯茶,可謂是他現在最需要的。
被捆進這裡一夜一天,滴水未進,若無誘惑尚可忍耐,可誰知先是被人置之不理,後又是這般心理眼前示意,隻怕...
剛這麼一想,又瞬間自我拉回思緒,快速閉
上了眼,依舊低頭。
顧卿煙可不是在專心品茶,餘光一直盯著這人,他那小小的舉動,一絲一毫儘數落儘顧卿煙眼裡。
不多時,冬染端著另一杯熱茶上來了,按照顧卿煙的示意,冬染停在那人麵前,側身站立。
顧卿煙放下茶杯,這才清了清嗓,說:“你是何人?”
語氣輕柔,像是再問一個林間迷路的孩子“你是誰呀?怎麼迷路了?”這樣的感覺。
他不說話,冬染便把熱茶的蓋打開扇一扇。他們特意用了香茶,這味道比起顧卿煙方才的茶可是更香了幾分,何況離得又近。
“我想你也清楚,你就算不說,我也能知道
我想知道的一切,包括你是誰?聽命於誰?甚至你在意的有誰?”
那人抬頭看了一眼顧卿煙,即便她坐在那頭,他還是能感覺到顧卿煙周身危險的氣息,這樣的人就算不出手要了他的命,也能讓他在不斷的問詢裡感到壓抑。
但自己好歹也是心理過硬的人,就算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處境處在下風,隻是他也知道顧卿煙現在所有的話大半都是臆測,因此才會留著他們的性命來證實臆測。
故而依舊沉默不語,縱使茶香有些誘人,也守住自己的內心。
不想顧卿煙並不因為他的不言語而覺得不妥,或者心急,反而覺得他越是這般越能讓顧卿煙肯定
自己心中的猜想。
輕笑一聲,說:“雖然我非你們肚中蟲子,知道你們的心思。但你們彆忘了,我顧卿煙除了知道江湖規矩,還知道些彆的。”
每次問詢的時候,顧卿煙從來不怕自己話多,畢竟對方要是真的什麼都不答,她想要知道也隻能主動攻擊。
人的心都是肉做的,總有那麼三言兩語能夠擊中心理,然後擊潰防線。
“你細細想想,你們在後山多少天了,這些天裡無論是石門還是桃花澗沒有任何消息放出,你覺得你的主子沒有得到消息他們會怎麼樣?”
顧卿煙像朋友一樣在幫他分析利弊,留下一個時間讓他自己做著思想鬥爭,冬染依舊端著茶一動
不動的在他的麵前,要比定力,冬染他們也不差。
顧卿煙眼眸低垂,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白瓷茶杯難得的通透,手雕刻出蓮花圖樣,茶湯注入淡淡清冷。
她的話被他聽了進去,他想起臨行前上頭的人的交代,讓他們無論探得什麼、成與不成必要在一月之期內給出個消息,否則便是任務失敗,後果自負。
雖說這後果還不至於丟了性命,可那人背後勢力應該不弱,不然也不能夠將他們五人從天南地北找齊,又暗中控製住了他們的家人,這樣的人,他們之間隻會存在交易。
這一點不得不說,顧卿煙太懂他們的操作,盲押押中了。
他暗自思考的樣子落入顧卿煙眼裡,顧卿煙暗暗一笑,站起身來,一步一步有節奏的走向他。
“站起來吧。”
話語飄進他耳朵裡,剛起身,便又聽見顧卿煙說:“冬染把人帶回去吧。替他們放個消息出去,便說這五人都失手了。”
語畢,顧卿煙斜眼看了看這人,徑直離開了。待出了正廳門,顧卿煙吩咐冬青:“他回去後食水照常給他們,一日一頓豐盛的。”
“是。”
“我們先回刑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