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爺,王妃娘娘親自挑選的,帝姬現在隻怕已經吃上了。”陳公公笑著說。
給顧卿煙準備的那些果子,個保個的多汁又甜,味道好著呢,而且長相也不賴,況且還是裕王妃親自挑選的。
裕王眼一眯:“王妃挑的?”
“是。”陳公公道,彆人不知曉,可他是知道的,裕王和王妃之間不是沒有感情,隻是這兩個人仿佛都隔著什麼,互相試探又不互相說明,這才這麼彆扭著。
“王妃還記得帝姬小時候的口味。”陳公公借由著顧卿煙,捎帶提及了裕王妃。
裕王輕聲道:“口味,有時候也是會變的。”
此話一出,陳公公眼神一頓,但因低著頭,裕王沒看見。
“對了,明天一早你派人去長樂宮門口,也不用做什麼,一來是擋住所有想去長樂宮見帝姬的人,二來,等帝姬醒了就說孤要見她。”
裕王吩咐道,他知道顧卿煙來這一趟不會停留太長時間,而他們之間又有一些事情要處理,隻能如此。
但轉念一想,對於顧卿煙而言,什麼事又都不及讓她睡飽覺重要,所以如此囑咐。
陳公公明了應下,裕王便又叫來楓溪和子期:“你們四姑娘來了,明天你們也去長樂宮請安見禮吧。”
“謝王爺。”楓溪和子期同聲說道。
裕王點點頭,這才讓三人都退下,退下前陳公公還問:“爺,今日在何處就寢。”
裕王看了看時辰,道:“太晚了,孤在自己宮裡。”
說罷,陳公公離去,合上了這道門。
這一天夜裡,也不知顧卿煙是因為換了地方還是什麼原因,一直睡的不是很踏實,輾轉反側,素心過來看過她幾次。
“主子,需要陪您說說話嗎?”素心問。
顧卿煙抓了抓散落下來的頭發,搖搖頭:“不用,你去歇著吧。”
素心擔心的看了一眼,但又沒什麼辦法,隻能退下,顧卿煙坐起身來,窗外有月光撒進來,照得地麵泛白。
看著周遭這些眼熟的裝飾,這種熟悉的感覺她忽然覺得不太喜歡,她似乎聽見一些無奈的歎息,一些低低的私語。然後眼前浮現那些人一麵笑嘻嘻的討好,一麵陰沉沉的譏諷,。
顧卿煙揉著太陽穴,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
麼了,忽然,耳邊忽然傳來玉笛的聲音,宛轉悠揚。
那首曲子顧卿煙認得,輕柔舒緩,吹笛的人技巧嫻熟,讓這首曲子乾淨無雜,漸漸的有了凝神的功效。
顧卿煙在這首曲子裡,慢慢瞧見了另一幅不一樣的畫麵,那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那裡有一群人,他們說笑著,打鬨著,他們一起經曆過很多混亂的場麵,可總是會拉一把要落下的同伴,即便沒拉住,人在他們麵前倒下,他們也會好好的將他安葬然後用他們的方式給他一個安息。
嘴角不自覺的上揚,顧卿煙也慢慢躺下,讓自己閉上眼睛,好好的去聽著這曲子的悠揚,然後就在這曲裡安心的睡去。側室的素心也閉著眼睛微微一笑,她知道這首曲子會陪著她們直到天明之時。
顧卿煙昨夜睡的太晚,所以這一早外麵的人都被吩咐著做什麼事情要輕手輕腳,北溟像一尊佛像一樣供在回廊那,稍有誰動靜大了些,就被他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素心醒來去裡屋看了看顧卿煙,見她沒有轉醒的樣子便替她掖了掖被角,自己梳洗完,打開了房門。
一出屋門,反倒被眼前的景象一愣,北溟站在廊下她是知道的,可是站在宮前空地上的楓溪、子期和一個內侍這三人又是怎麼回事?
素心走近北溟,低聲問他:“這一大早裕王真就派人過來了?”
北溟點點頭,也輕聲回:“不過不是催主子。”然後給了素心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素心眯眼一笑,裕王還真是知道她家主子的行事作風:“那個內侍,昨天沒見過。”
“陳公公帶過來的,說是他的得意弟子,布公公。”北溟解釋道。
“噢。”說完素心琢磨了一下,又問北溟,“那我還需要再派兩個人守宮門嗎?”
北溟想了想,道:“守著吧,去門外頭,好聽聽外麵有沒有什麼路過的閒話。”
素心一聽,再低頭一看北溟腰後的玉笛,明了笑了笑,轉身叫了兩個宮人,一道守宮門去了。
布公公微微頷首,方才發生的一切他都是瞧見的,且眼尖著呢,心也明著,他雖從未接觸過這個傳說中的沁蕊帝姬,可看看眼前就知道了這位帝姬的分量。
又想起陳公公帶他過來後交待了句“少說話”就匆匆走的樣子,自己心下也不再琢磨什麼了,好好的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