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侯夫人就來到了顧卿煙跟前,她還沒說話,顧卿煙先開了口。
“夫人這花養的甚好。”
“殿下說笑了,侯府的花有花匠在打理,我也不過得空才照料照料。”侯夫人依舊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態度。
她能來陪顧卿煙,全然是因為這身份層級的關係,否則,讓她來陪一個小丫頭賞花,她才沒那副閒心。
顧卿煙輕笑一聲:“也是,侯夫人才能出眾,做什麼當隻需隨意照料照料便能成的。若永安郡主還在世,定也如夫人一般聰慧。”
紮人心的話要不經意間說出來,才更讓人心痛。
侯夫人沒料到顧卿煙會忽然提及自己已故的女兒,被她這麼一說,心中五味陳雜。
“諸位娘子夫人,也不必陪孤在此,自尋了樂子去吧。”顧卿煙揮了揮手說道。
原就是想出來找個安靜的地兒,一會兒要見薛夫人和錢小姐的,這一大幫子跟過來,顯得礙眼不說,還會妨礙了她的事。
“原是裕王擔心殿下一人悶,讓我們來陪著的,殿下既這麼說,我等告退就是。”
一名看著與侯夫人關係不錯的夫人出來說話。
言語間有些不敬的意思,素心聽的明明白白。
“這位夫人識趣,不知是誰家的?”顧卿煙倒是不在意她那酸溜溜的語氣,手上拈著一朵花反問。
“回殿下,婦人夫君是李林玉,李將軍。”那夫人說道。
顧卿煙“噢”了一聲,笑了笑:“原是溫夫人的嫂嫂。”
說起“溫夫人”這三個字的時候,顧卿煙瞧見李夫人可是有得意之色閃過眉眼。
隻是她沒意識到,顧卿煙說完這話,特意看了侯夫人一眼。
彆人不明白,可侯夫人與素心都明白。
顧卿煙這不動聲色的內涵了一下他們永安侯府。
瞧瞧,你永安郡主香消玉殞沒能進裕王後宮,這不久前立了宮的李將軍,可是將妹妹送進了宮,還封了夫人。
侯夫人月夜下的臉色也變了變,她若是能平視眼前這位帝姬,她真想好好琢磨一下這個女子,不說話則以,一說話,倒叫人句句誅心。
李夫人也在詭異的氛圍裡忽然意識到什麼,忙閉了嘴,不再言語。
“行了,究竟是王爺擔心孤一個人孤悶,還是某些人擔心孤活得太清閒了,孤心中自有定數。”顧卿煙摘下手中的虞美人,朝侯夫人和李夫人都招了招手,示意二人過來。
二人不得不聽命,低著頭往前走,至顧卿煙跟前,二人看著她那一身華麗的衣裙,實實在在的明白。
眼前人,無論是不是她們熟知的那些帝姬,她都是沁蕊帝姬,先帝最疼愛的妹妹雲鸞長帝姬的唯一女兒。
她們這才想起,都中有傳言,沁蕊帝姬幼時極得聖寵,出生七日便封了帝姬之位,太後親賜的封號,宮中眾皇子眾星拱月的護著捧著的主。
就在她們思索的時候,顧卿煙已經將手中摘下的虞美人,一人一朵,插到她們的發間。
二人想要跪下,被素心托起。
“虞美人,這夜裡盛開,當真是耀眼好看。”顧卿煙欣賞著。
然後俯身到二人耳邊,用隻夠二人聽見的音量說道:“但二位可知,虞美人,那可是生離死彆的花,這府裡,養不得。”
說完,顧卿煙輕輕一推二人,這二人,隻覺得一股力道直竄進身子,腳步不穩,向後跌了幾步,好在侍女扶的及時穩妥,否則就該在眾人麵前出洋相了。
經這一事,眾人也不再圍著顧卿煙了,紛紛散了去,顧卿煙餘光瞥見了在角落的薛夫人,朝素心點了點頭,素心去請二人了。
“夫人,小姐,請隨我來。”
顧卿煙見她們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想通過她們提醒薛緹和錢一周近來多注意些身邊的人和事,有什麼問題,隨時和裕王商量。
這也算不上是她顧卿煙要救人還是如何,隻是她不想事事都讓對麵的人如意罷了。
再者,如果這兩人對於他們的防備能拖住對方一些時間,顧卿煙要在這段時間裡,先對李林玉下手就有極大地勝算了。
“婦人明白殿下的意思了。”薛夫人說道。
她自是不想讓自家夫君出事的,既然如今有人告訴她們,裕王就是保護傘,那她定會把話都帶到。
“嗯,除此外也沒彆的什麼事,兩位大人上任時間既是已經定了,再做彆的部署也需要花費些時間,莫不如就從自身而來更快一些。”
方才顧卿煙一問薛夫人,方知明日他們就要啟程往都中去,錢一周也會就此留在霽城,確實是沒有什麼時間給他們再布置人手。
“殿下,隻是....”薛夫人看了看顧卿煙又看了看錢小姐。
顧卿煙明白她的擔心,擔心錢小姐孤單一人辦不好事,遂即說道:“去找裕王妃吧,有她庇護你,自是無事。”
顧卿煙朝著錢小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