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認罪書不會有任何的破綻,字確實是趙娘子自己寫的,事情也是趙娘子自己認的,至於趙娘子的自戕。
顧卿煙冷笑,那都是她自找的,識趣兒的人不會把自己逼進死胡同,可那些想要破罐破摔的人好似就顧不得那麼多了,既然如此,顧卿煙不免“好心”送她一程。
終是到了最後關頭,溫夫人還是不說一句,顧卿煙便讓北溟說說調查出來的事情。
“回殿下,宮外已經查實,數月前趙大人舉薦了一名世家子弟上任為官,二人相往甚密,兩府賬目目前雖未查出異項,但有一份近日不明緣由的地契往來,已經查實,可落罪了。”
妃嬪麵前,有些事不宜說的過細,能聽明白就好。
溫夫人臉色煞白,咬了咬唇瓣,暗自告訴自己:她還有兄長。
顧卿煙看著兀自掙紮的溫夫人,隻是冷笑。
“罷了,夫人若覺得這認罪書裡沒什麼好說的,孤也不能勉強,倒是有一人,孤想讓夫人幫忙瞧瞧。”
沒想到顧卿煙能這麼快的放過自己,溫夫人微愣,隨即鬆了一口氣。
因此也沒來得及想顧卿煙急刹車之後還憋著什麼大招,順著她的話就點頭。
顧卿煙朝素心說了句:“帶進來。”
眨眼的功夫,就見北溟跟在素心後麵,手裡拎著一個人過來。
這女子還是如初宮女般模樣,除了臉色差了一點,彆的倒也什麼都看不出來。
才在屋裡跪下,眼睛環視一圈看見自己熟悉的人,瞬間來了精神。
顧卿煙點頭,北溟解開了宮女身上的啞穴。
“姑姑,姑姑,救我...”
她雙手雙腳的爬向了站在溫夫人身後的李姑姑。
見此情景,李姑姑麵露難色,交握在身前的雙手不知是該鬆開還是繼續緊握。
溫夫人在看清宮女麵容的時候目光冷卻,現下又見宮女喊著李姑姑朝她們過來,更是回眸瞪了李姑姑一眼。
她之前說過的,既是在那邊吃了癟,就先消停會兒,沒想到...
如今她又不敢主動問顧卿煙這是怎麼回事,就隻能坐著,等著顧卿煙開口。
“當真是熟人?”顧卿煙問。
她的視線是看向李姑姑的。
溫夫人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顧卿煙或許一開始就沒打算和她深究趙娘子自戕的事。
李姑姑看向溫夫人,似乎她還覺得溫夫人尚且能護她。
卻不想,溫夫人亦冷聲道:“帝姬問你話,看本宮作甚。”
聽罷,李姑姑隻得硬著頭皮回顧卿煙的。
“回殿下,這是小人帶過的一個宮女。”
“你帶過的人?那為何不在宮中,卻在孤護衛的手裡。”
李姑姑冷汗直冒,有的話自是不能直說。
這小宮女是她帶過的人,後來被分去了王府彆院伺候,之前她安排侄女去王府彆院,除了裡麵被買通的老婆子,就隻剩這個小宮女做接應了。
那日自己侄女出宮後,便一直沒了消息。
先前自己也派人去打探過,可彆院都說沒見過自己侄女,她也找不見這個小宮女,她心中生了疑,但又不好大做文章。
“小人不知,還請殿下明示。”李姑姑隻能說,並暗自祈禱,千萬彆是犯了大忌。
顧卿煙冷哼一聲,對著下跪的宮女說:“你自己說?還是孤叫人替你說?”
那宮女原以為西決他們懲罰了婆子,就當事情告一段落,本想給宮裡傳個消息,誰曾想自己早被北溟盯上了,抓了個正著,關在了彆院的一間庫房裡,終日不見彆人人影,隻能聽見門口守衛時不時說上幾句關於沁蕊帝姬的話。
估摸是落下什麼心理陰影了,現在一聽見顧卿煙聲音,聯想起那天被顧卿煙掐著脖子的窒息感,整個人就仿若墜入了寒冰之中。
“我...我...”我了半天,說不了一句整話。
李姑姑見狀,便欲投機取巧:“小人見她像是受了驚嚇,殿下莫不如讓她緩緩再說。”
顧卿煙擺擺手,順嘴說道:“孤沒那麼多時間等一個小小宮女緩過神來,李姑姑和夫人要是覺得這廝在孤那受了什麼委屈,倒也無妨找幾個資曆深的嬤嬤過來瞧瞧。”
她這方說罷,素心北溟以及一眾跟著顧卿煙來的人瞬間原地退後三步,讓出了足夠的空間。
“孤的人不插手,李姑姑,去找彆的嬤嬤來吧。記得,找姑姑你信得過的。”
李姑姑和溫夫人被顧卿煙架在了這高度上,再說什麼緩和的話也是沒用,隻能夾著尾巴似的出去找人。
不過會兒找來兩個鬢發斑白的老嬤嬤,朝顧卿煙行了禮,顧卿煙索性不吭一聲,那兩老嬤嬤隻好帶著小宮女到一邊內室去了。
就在這檢查的空檔,有人過來找顧卿煙,北溟出去聽了話,進來在素心耳邊耳語,素心又才將話一模一樣的傳給顧卿煙。
四周還是很安靜,溫夫人也比之前更冷靜了幾分,前前後後許多事情被她逐漸聯係起來。
回神時剛好見顧卿煙朝北溟點頭,稍顯滿意的神色,溫夫人感覺到什麼。
等了一刻多鐘的時間,兩名老嬤嬤最先過來。
“殿下,夫人,經查驗,宮女並無內外傷。”
老嬤嬤說完話,李姑姑就帶著小宮女回來了。
“行了,你們退下吧。”
顧卿煙一揮手,讓兩個老嬤嬤走了。
“怎麼?還是需要孤的人替你說?”顧卿煙看向低著頭的宮女,冷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