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女嚇的直搖頭,哆哆嗦嗦的開口。
“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何罪?”
“奴婢...奴婢不該聽李姑姑的話,把小荷放進王宮彆院,驚擾殿下。”
一邊說著,豆大的眼淚一邊往下掉。
回想起方才在室內,李姑姑問起她小荷在哪,她不由得想起了小荷死時候的畫麵,再想起那一天早晨王宮彆院那麼大的動靜,宮中竟無人知道,瞬間機靈的明白了。
李姑姑出來前叮囑她不要亂說,威脅的眼神和語氣,不知怎的,就起了反效果。
收獲來的比顧卿煙想象的要快。
“你的意思是,那天清晨擅闖孤內室的人是李姑姑派去的?小荷?和李姑姑什麼關係?”
顧卿煙明知故問。
溫夫人顧不上自己是什麼臉色,已經在想著如何撇開這一罪名了。
宮女怯怯的看了一眼李姑姑,無助的開口:“小荷...是李姑姑的侄女。”
“殿下,她信口雌黃!”
李姑姑跪下喊冤。
顧卿煙無視,叫來布公公:“可有此事?”
布公公明白顧卿煙說什麼,先前也已經做了準備,回:“殿下,宮中檔案,李姑姑確實有一侄女在內宮當值,叫小荷。”
“夫人,殿下,小人是有一個侄女...”
“她人呢?”顧卿煙打斷她。
“她....小荷她幾日前出宮探親去了。”
人確實不在宮裡,她若強行說人在,隻怕顧卿煙會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可問題就是連她也不知道小荷如今在哪。
“探親?宮女出宮都需要持有出宮令,布公公,內宮可曾發過?”
布公公應聲:“內宮近日不曾發過出宮令。”
李姑姑身子一顫,強卯著勁兒跪直身板。
顧卿煙朱唇輕啟,依舊用她的輕聲細語,說出了最令人寒冷的話。
“孤,何時多了這麼一門親戚?”
跟皇室攀親,也不知道她李姑姑是有多少個膽。
但就在剛才,一向精明的她竟是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也沒想到能被顧卿煙就這麼揪著一個字眼的打了回去。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可小人的侄女現下確實不在宮裡。”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李姑姑隻得認錯。
“那是自然。”顧卿煙說著,“把人帶進來吧。”
話音落,外頭便有了動靜。
李姑姑想看又不能看,隻能用餘光留意著。
進來了兩人,卻都是兩個男子,他們把什麼東西放在了地上。
溫夫人已經是睜大了眼睛,吃驚的看著眼前人,眉頭緊皺。
李姑姑餘光看去,登時倒吸一口涼氣,身子不住往後晃悠。
被帶進來的,可不是什麼大活人。
那是一副擔架,上麵躺著一具屍體,蓋著白布。
“瞧瞧吧。”
顧卿煙開口。
這幾日屍體被冬淩保存的很好,除了靠近時候感受到一絲絲的冷氣,麵容依舊和剛死的時候無異,身體也沒有什麼異味。
李姑姑顫抖著手,揭開了白布,看著那沒有血色卻有些肌肉猙獰的臉,心中五味陳雜。
顧不上嚎喪,視線被屍體脖子上那明顯且已經發青的掐痕吸引。
看了一會兒,她的視線慢慢平移到顧卿煙那雙正在端著茶杯的手上。
這雙手,比起大部分同齡女子的要小一些,手指雖不修長,但隨著她手部動作又顯得很好看。
十指丹蔻,隱約能看見的細繭,倒顯得格格不入。
這是一位帝姬啊,但她又不是一位十足十的帝姬。
“李姑姑。”溫夫人帶著斥責的聲音傳來,李姑姑這才回神。
對上溫夫人的視線,李姑姑後知後覺方才知己無意間和顧卿煙來了一個對視,眼神還是充滿了惡意的。
顧卿煙輕笑,帶著恨的眼神,她顧卿煙看的太多了,所以她有些無所謂了。
要不是為了一箭多雕,她何必費神費力又費心的在這跟這些人彎彎繞繞。
“殿下這是何意?”溫夫人問顧卿煙。
顧卿煙掰著指頭,數了數,說:“夫人,自從孤進到這屋來,你可不止一次問孤‘這是什麼’了.....”
像是喃喃自語,也像是要告訴溫夫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