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賜我樊籠(1 / 2)

傾聽寒山 東以野 6044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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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旖旎氛圍裡,麥穗合該說些什麼的。

但兩人之間關係難言,無論怎樣的話語,都顯得不合時宜。

掌中向日葵綠葉表麵覆著一層微不可察的絨毛,摸上去,手指染上酥麻癢意。

麥穗摩挲著葉子,低聲道:“謝謝。”

不隻為今天,也為從前。

“我做這些難道隻是為了聽你說一句感謝嗎?”謝馮笙緩步靠近,溫熱聲息蹭過她的耳廓,那是比指尖的癢更為明顯的存在。

她下意識選擇逃避,鬆開手中拽著的嫩葉,沒敢抬眼看他:“不早了,我先回去。”

“榮叔應該已經休息了。”謝馮笙胳膊抬起,一隻手虛攏在她腰側,距離再度拉近,“何況,我還有一件事沒有講清楚。”

麥穗故作蒙昧,疑惑“嗯”一聲,尾調上揚。

“我沒訂過婚,從前也沒想過與誰結婚,你聽到的傳言隻是祖父自作主張。”謝馮笙耐心解釋,“至於婚房,你應當能夠自己看出來。”

這裡花草裝飾都按照麥穗喜好設計,溫室花房門旁的角落,更是搭建了一把白色秋千椅,扶手纏繞著枝條,藤蔓青翠,綠葉繁密。

那是她在大學第一年隨手畫在草稿紙上的圖案。

眼下的情況顯然不能再裝傻,但麥穗又不想明明白白去接他的話,遂選擇跳過話題,含糊道:“該走了。”

“這裡也是你的家。”謝馮笙虛搭在她腰上的手終於落到實處,稍稍壓了一下,將她擠至身前。

他身上終年帶著一股冷香,掌心燥熱有力量。這份燥熱透過薄薄衣料,似是飲過烈酒,讓她整個人都泡在令人頭暈目眩的縹緲世界裡。

“現在願意參觀新房了嗎?”謝馮笙看著她,目光沉似玻璃窗外的夜,“希望你願意儘快搬進來。”

簽下婚姻合約,哪怕隻是為了應付差事,兩人住在一起也是早晚的事。

過了那道短暫的坎,心中扭捏蕩然無存,麥穗深覺沒什麼大不了。

兩人並肩而行,走出溫室。

隻從院子就不難看出主人的大手筆。

人工水池上搭建一座紅木矮橋,池底石板表麵未附著半分青苔,儼然有專業人士負責日常的清理打掃。

“現在溫度太低,水池裡的錦鯉都撈進室內恒溫水缸了。”

麥穗停在橋尾,蹲下來探身觸碰凍結的冰層。指尖接觸到一瞬間的涼,就被人從身後拽起來,“你在乾嘛?”

“想觀察冰。”麥穗自顧自又蹲下身,這一次,謝馮笙沒有阻攔,而且陪著她一起,在寒冬臘月摸冰玩。

“立春已過,春天應該來了,為什麼池麵還沒有破冰融化?”麥穗喃喃一句,念給自己聽。

“等你搬來住,它就會融化。”謝馮笙目光攫住她,“所以你想冰麵什麼時候消融。”

“你很急?”麥穗站起身,白色衣擺掃過凍得僵硬的土地,掃過看似深數尺的冰封溪流,變得臟亂不堪。

“當然。”謝馮笙點頭,拎起她的衣角,輕輕拍打幾下,直到那點接近棕黃的痕跡消褪,才將衣擺放下。

麥穗自始至終凝視他,眼眸漆黑,透著不應屬於這個年紀的靜默。

“明天,”她沒再猶豫,振振有詞,“明天我搬過來。”

“今晚也留在這裡吧。”謝馮笙坦言提議,“你睡主臥,我在客房,相隔很遠,不會打擾。”

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沒落下,麥穗輕睨他一眼:“謝總怎麼比我還會得寸進尺。”

麥穗終究還是留了下來。

榮叔不知是因為困倦,還是得了謝馮笙的吩咐,竟真的早早歇下。

她被傭人帶著,來到位居二樓的主臥。

大概是謝馮笙曾在這裡留宿過,床單簾布都是單調的黑,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

麥穗洗過澡,換好傭人準備的睡衣,躺進被子裡。

她的猜測是對的。

比起可能隻是巧合的飾品顏色,枕頭間熟悉的香更能說明男人曾在這裡睡下。

是她喧賓奪主,霸占了他的臥室。

愧疚是有的,但也隻是微弱的絲縷,並不能促使她起身,扣響走廊儘頭的那一扇門,讓他回到主臥來。

床榻一旁,日落燈橘黃暖調的光正孜孜不倦閃著,無一刻停歇。

麥穗胡思亂想著那扇不願前往推開的門,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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