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四的手死死抓著她身後的床單,寧嘉寶就這樣垂著頭靜靜地看著他。
感受到他的顫抖,她甚至溫柔的撫著他的脊背,像貼心愛人一樣,安撫著他的脆弱和不安。
沉默良久,穆四終於平靜下來,他抓著她的手把人按倒。
寧嘉寶笑著提醒他:“輕一些,不要留下印記,知道嗎?”
穆也抬頭,麵無表情。
“明天可是我的大日子,你應該不想看到我淪為大家的談資吧。”寧嘉寶軟軟的詢問他:“對吧,阿也?”
穆也唇角微動,沒有出聲,他定定的望著她。
手掌下麵就是她輕輕跳動著的心臟,不管摸哪裡都是溫熱細膩的皮膚,穆也不懂,為什麼她能柔情似水地叫著自己名字時,說出這種沒有心的話。
“當然,我當然會親自送你回去。”穆也果然放緩動作,寧嘉寶看不到他的表情,他說話時像個機器人。
寧嘉寶聽不出他的情緒。
穆也把黏在她臉上微濕的長發拂到她耳後。
他不僅會親自送她過去,還要親眼看看,讓她念念不忘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第二天穆也果然依言把她送回沈家,雖然時間有點晚。
他安排了最好的造型團隊,無數精美絕倫的搞定禮服堆在房間裡。
雖然素麵朝天/衣/著簡單的寧嘉寶已經很美,經過精心修飾的寧嘉寶,如同被再次打磨過的寶石,更加光彩攝人。
整個造型團隊,看著她短暫失語,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她才更合適。
穆也把那串太陽之淚親手掛在她脖子上,寧嘉寶挽著他的手轉頭看他:“你可真大方。”
穆也深色淡淡:“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
沈家宴會廳裡人影交錯,精心打扮後的沈悠悠跟在沈父沈母後麵招呼客人,實則三個人都在暗中觀察門外來人。
宴會早就開始,盛家人也已經到場,盛照月更是翹首以盼。
眼見時間要來不及,不能再拖下去了,沈父隻好示意大家安靜,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說辭。
“歡迎各位來參加我大女兒的歡迎會及訂婚宴。”沈父清清嗓子。
沈家人見識了寧嘉寶的瘋勁,再加上沈悠悠的極力勸阻,沈父放棄了把寧嘉寶和沈悠悠說成雙生子,寧嘉寶走失十幾年終於尋回的說辭。
隻大概說明了一下兩個孩子當年被抱錯了,沈家以後會有兩個女兒。
說了一通後,寧嘉寶還沒出現,沈父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扯。
沈悠悠和沈懿站在門邊伸長了脖子,終於看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激動的給沈父打手勢。
在沈家人的殷殷期盼下,今晚這場宴會的女主角終於到場。
她穿著一身曳地長裙,挽著穆也的手臂緩緩走進現場。
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進門的瞬間,不少人就認出這是大名鼎鼎,商場上讓人聞風喪當的穆四爺。
大家都在猜測沈家的女兒怎麼會和穆四爺扯上關係,紛紛把目光投向他旁邊的人,這一看就被釘在當場,無法再將目光移開。
沈家這個女兒實在是漂亮的過分。
盛照月站在沈父身旁,滿臉激動的看著寧嘉寶朝自己走來,穆四爺挽著寧嘉寶走到他身前時,他滿眼深情的對著寧嘉寶伸出手:“嘉嘉。”
此時沈父也已經宣布了寧嘉寶將和盛照月正式訂婚的消息,穆四爺卻遲遲沒有放開寧嘉寶的手。
他站在那裡實在不容忽視,本該注視著兩個小年輕的目光,硬是被穆四分走一大半。
“嘉嘉?”盛照月嘴上叫著寧嘉寶的名字,催促的眼神卻看向穆四爺。
雖然不知道這位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盛照月並不在乎,和那些眼裡隻有生意,對穆四心存畏懼的大人不一樣,盛照月眼裡隻有寧嘉寶,穆四也好穆五也好,他不在乎。
穆四爺不為所動,一時之間局麵僵持住了,沈父尷尬上前,小聲對穆四說:“穆四爺,今天的主角是兩個小輩,這麼多人都等著呢,您看……”
穆四仍然一動不動,他挑剔的目光把盛照月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心中不屑,他的小金絲雀就是為了這麼個貨色,要離開自己。
“穆四爺。”盛照月被他肆無忌憚的目光搞得火大不已,強忍著不悅提醒:“請把嘉嘉還給我。”
穆四眸光沉沉,臉色變得陰鬱,毛都沒長齊的家夥也敢挑釁自己,盛照月被他可怕的氣勢一驚,還是強撐著,一步也不退讓:“她是我的未婚妻。”
眼看氣氛越來越不對勁,被兩人爭奪的寧嘉寶終於出聲:“穆四爺,就麻煩你到這裡了。”
她把手從穆也的臂彎裡抽出來,語氣疏離的提醒他,盛照月心下一喜,忙去接她遞過來的手。
他用一種隱晦的挑釁眼神看向穆也。
讓人沒想到的是,盛照月的手剛碰到寧嘉寶的指尖,又被穆四爺截了胡,他抓著寧嘉寶的手腕,拉著她一起上台。
“我來吧。”他牽著寧嘉寶走到沈父身旁,接過他手上的話筒:“我和寧寧一見如故,她是我非常欣賞的晚輩。”
“她的大日子,我當然要親自主持。”他不容拒絕的把沈父推到一旁,側身在寧嘉寶耳邊略帶威脅的問:“你說是吧,寧寧?”
他尾音挑起,性感的聲線像小勾子一樣,勾得人心癢癢。
他死死牽著寧嘉寶的右手,寧嘉寶甩不脫,懶得理他,把左手伸向盛照月,嬌聲叱道:“愣著乾什麼?”
盛照月立刻眉開眼笑,對著穆四嘲諷一笑,尾巴都要搖起來了,他牽著寧嘉寶主動伸出來的手,兩人隔著一拳頭的距離。
穆也咬牙,手背上青筋都起來了,還拚著一口氣站在上麵,他和寧嘉寶緊緊貼在一起,兩人的手藏在身側的縫隙裡,握在一起。
台下的賓客等了半天,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寧嘉寶也開始不耐煩,她語氣不悅的叫他的名字:“阿也。”
她的手被他捏得出汗,她用小指輕輕勾勾他的掌心,小聲安撫這條狂犬:“乖一點好嗎。”
穆也隻覺得自己被這女人玩弄於鼓掌之中,一種屈辱又刺激的感覺,侵襲著席卷他的大腦,他竟然真的開口為寧嘉寶和盛照月主持這場可笑的訂婚宴。
宴會結束之前穆也一直跟在寧嘉寶身後,不少想上前祝賀這兩位少年少女的賓客都望而卻步,盛照月惱火不已,這家夥罵又不能罵,趕又趕不走,彆以為他不知道這個什麼穆四爺心裡打的什麼算盤。
沈悠悠被這種離奇修羅場搞得頭皮發麻,和那些議論紛紛卻不敢放在明麵上說明的賓客不一樣,她和穆四爺什麼關係,沈家人知道得一清二楚。
好家夥那可是穆四啊,得罪他的人都下場淒涼,寧嘉寶到底怎麼敢的啊。
她的目光全程黏在寧嘉寶身上就沒離開過,剛才發生的一切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眼看盛照月那傻子還敢挑釁,沈悠悠急忙趕過去救火。
隨便找了個理由把盛照月那傻子帶離現場,等沈悠悠再回來時,寧嘉寶和穆四爺也不知所蹤。
她身心俱疲,隻覺得這些人就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穆也把寧嘉寶抵在休息室的門後,將她禁錮在懷中,把玩她散落的長發:“沒關係,寧嘉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
“不就是個辦家家酒一樣的傻逼訂婚宴嗎,你想和盛家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男孩玩到什麼時候我都奉陪。”
穆也充滿惡意的想,結婚了還能離,更何況是這種可笑的小孩子訂婚。
他把單手握著寧嘉寶的兩隻手腕,抵著門背向上高高舉起,讓寧嘉寶的支點隻能落在自己身上。
“你那位小朋友,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在這裡做這種事嗎?”他語氣惡劣,心裡被憤怒填滿,無處發泄。
他又興奮又痛苦,寧嘉寶既然能和自己出現在這裡,就證明她對外麵那個也沒什麼感情,但憑什麼他能光明正大的站
在寧嘉寶身旁,自己卻隻能在這裡和她偷/情。
穆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成為自己最不恥的那種人,甚至為此沾沾自喜。
寧嘉寶不想聽他神經質的念叨,趁他投入時掙脫他的鉗製,一把抓住他的頭發往後扯,穆也仰著頭不能動彈,頭皮被她扯得生疼。
寧嘉寶不肯鬆手,他又痛又爽,差點叫出聲,門外傳來沈悠悠和盛照月的聲音,他們正在尋找寧嘉寶。
她坐在他身上冷冷地“看”著他,穆也死死咬住下唇,緊張的看著門把手。
他把人帶進來時滿身火氣,休息室的門沒鎖。
“哢噠”一聲,盛照月擰著門把手正要推門而入,卻被沈悠悠勸走:“我剛剛好像看見嘉嘉王樓上去了,這裡這麼偏僻又這麼黑,不會有人的啦。”
盛照月半信半疑的跟著走了,門內的穆也和門外的沈悠悠同時鬆了一口氣。
寧嘉寶感覺到他的變化,嗤笑一聲,湊到他臉旁:“還以為我們的瘋狗穆四爺天不怕地不怕,你也會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