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懿還在咬牙的時候,林見深已經跟了上去,頂著這張臉,門口的安保倒是沒攔他。
走廊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林見深低著頭跟在兩人身後,腳步聲輕得像隻貓。
距離上次和寧小姐見麵,已經過去好一陣子,林見深在他們約定好的地方一直等到夜深,也沒等來心上人。
看著手機裡寧小姐的號碼,林見深猶豫再三還是打了過去,聽見少女略顯困倦的聲音,林見深才反應過來這會兒已經是半夜。
他這個膽小鬼,舉著手機從下午一直猶豫到夜深。
聽著寧小姐的清淺的呼吸聲,林見深仿佛又回到了初見的那天,疲憊不堪,就要支撐不下去的自己,就是在她的呼吸聲中睡著了。
“喂?”寧嘉寶的聲音有些沙啞。
林見深能想象到她揉著眼睛,強打起精神接通電話的樣子,他聽見她打了個長長的嗬欠。
“林見深?”
他剛想開口,就聽見少女準確無誤的叫出自己的名字,黑暗中林見深激動的坐起身,兩隻眼睛亮若星子。
林見深內心止不住的欣喜,他壓抑著激動的聲音,壓低聲音:“是我。”
“寧小姐怎麼知道是我。”
“知道我聯係方式的人不多。”他們都知道她的脾氣,不敢猶猶豫豫的拖延時間,黑暗中林見深激動的喘息著。
他聲音好聽的這個優點被無限放大,如玉玨輕擊,暴躁如寧嘉寶,對待他時也多了幾分耐心:“是又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林見深赫然:“並沒有,寧小姐。”
“我隻是很想寧小姐,不是,我隻是想問問寧小姐什麼時候回來。”林見深起初聲如蚊呐,說著聲音逐漸變大。
“我喜歡寧小姐。”林見深目光堅定,聽著寧嘉寶的呼吸聲,他隻覺得突然生出無限勇氣,他與寧小姐之間的差距,如同天上雲與海中月。
他急切的想做點什麼,讓寧小姐能看到自己這個人。
寧小姐輕笑,她的語氣帶著一絲玩味:“你知道我離開是為了訂婚嗎。”
林見深點頭,彆墅區裡也有人參加了那天的宴會,那場奇奇怪怪的訂婚宴,和夾在少年少女中間的穆四,流言像風一樣飛遍彆墅區的每個角落。
“我知道。”撥通她的電話之前,他就一直在想,和她見麵了又怎樣呢,當一個連她的行蹤都無法掌握,隨時失去音訊的普通朋友?
林見深把內心的羞恥和升起來的那點道德感按下去,顫抖著聲音說:“我喜歡寧小姐,希望寧小姐能給我一個留在您身邊的機會。”
他不在乎身份,隻要能留在她身邊,就算是見不得光的小寵物又怎麼樣,林見深不在乎。
“林見深。”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我們不是一路人,剛才的話我就當沒聽見。”
“我能感覺到你也是喜歡我的,不是嗎。”林見深放緩呼吸,他當然知道之前的見麵和接受,她帶著高高在上的戲弄,和他接觸也隻是覺得有趣。
她離開的的時候林見深看見了,他看見她穿著華貴的禮服,戴著耀目的首飾被那個男人壓在車裡親吻,像安撫猛獸一樣安撫他。
“既然您可以玩/弄/他,那為什麼不能玩/弄/我呢。”林見深常年長滿鬱色的眸子裡劃過一絲瘋狂。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正是對你有一點喜歡,又有一點憐憫,才和你說這麼多。”
他和他們不一樣。
“很快我就要接受角膜手術了。”做完手術她就會回歸自己的生活,回到爸爸媽媽身邊,京城的一切在她看來就是個調劑生活的樂子。
“求你。”林見深眼眶微紅。
對麵的人乾脆利落的掛了電話。
林見深握緊拳頭,骨節泛白,他用一種執拗的眼神看著尚未熄滅的屏幕,他既然撕爛自尊說出這些話,就絕不會放棄。
他在寧小姐家門口守了一天,終於等到她出門,趁著這口氣還
沒散,他要見她。
小姐妹知道寧嘉寶看不見,特意安排了幾個色藝雙馨的聲音好聽的,高低中音樣樣俱全,樣貌也不差。
林見深跟在這些人身後渾水摸魚混進去,就看見自己日思夜想的寧小姐懶懶的坐在那裡,被個高大英俊的混血男人拉著手,眼睛裡一片深情。
他妒火中燒的走過去把人擠開,那男人被搶了客人正要發怒,小姐妹卻一眼就認出了林見深的臉,她手一揮讓那人住嘴,端了杯酒看著這朵高嶺之花酸氣四溢的樣子,嘿嘿直笑。
林見深握著她的手一言不發,兩人的手指交纏在一起,她的手從他胸前劃過,隔著薄薄的衣衫,林見深忍不住輕顫。
她的手肆意妄為的摸索,一路向下劃過他的小腹,林見深終於忍不住□□出聲。
小姐妹吹了個口哨,貼心的帶著人換了個房間繼續玩,她要是再不走,林見深的眼神都快把她吃了。
“林見深?”寧嘉寶停下動作,卻被他捉住。
他伏在她肩上,舔舐她的耳垂:“寧小姐,請準許我留在您身邊。”
他臉色緋紅,聲音也染上□□:“以任何名義都可以,揮之即來招之既去也沒關係。”
什麼時候結束都可以,至少先開始。
……
沈懿接個電話的時間,寧嘉寶就不知所蹤,沈懿揉著太陽穴和堅持要保護客人隱私的前台掰扯,這裡安保措施這麼嚴格,他還要臉,總不能一間一間的找過去。
萬一碰到熟人那可真是沒地方說理去。
拉扯間沈懿眼角餘光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身後還跟著一幫西裝大漢,被會所經理點頭哈腰地請了進去,看那樣子明顯在找人。
沈懿腦子裡警鈴大作,質問前台:“為什麼他可以進去。”
穆四出現在這裡簡直讓人頭皮發麻,想起自家那個逆女,沈懿隻覺得頭都要炸了,有意給寧嘉寶通風報信,無奈那個逆女電話不通。
穆四臉色陰沉的走到寧嘉寶在的包間,就看見裡麵寧嘉寶一臉饜足,枕在野男人的膝蓋上眼睛半閉。
他衝上去捏住她的手臂,恨不得把她的心剜出來,看看到底是不是鐵做的,那個乳臭未乾的未婚夫已經是奇恥大辱,現在又冒出來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男人。
她離開後,穆四就把寧嘉寶的情況調查了個底朝天,拔出蘿卜帶出泥,她那些日拋男友,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穆四隻覺得頭腦發懵,派人日夜守在沈家附近,就發現這家夥真是一天都不帶休息的,昨天還把雙胞胎玩弄於鼓掌,今天就抽空上會所找男模。
“你可真行啊,寧嘉寶。”穆四眼睛一眯,發現旁邊這人怎麼看怎麼熟悉,這不是經常在他們家附近晃悠的小白臉嗎。
“你知道背叛我的人是什麼下場嗎,我現在就把他扔進江裡去喂魚。”穆四幽幽的說。
他對寧嘉寶一片真心,卻被她踩視若敝履,他舍不得動寧嘉寶,可不會舍不得這小白臉。
寧嘉寶沒骨頭似的歪在一邊,穆四扯著她的左手,林見深扯著另一邊毫不相讓。
他抬手就要讓外麵守著的人把這小白臉架出去好好招呼,打定主意要寧嘉寶看清楚誰才是能陪在她身邊的人。
寧嘉寶絲毫不慌,她把手從林見深懷裡抽出來,捧著穆四的臉,深情款款的看著他:“你以什麼身份來質問我呢,阿也。”
穆也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還是說你又想玩金主和金絲雀強取豪奪那一套?”寧嘉寶的眼睛像蒙了層物的玻璃,穆也看不透她的情緒。
穆四當然不敢跟寧嘉寶搞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那一套,他要是敢發瘋,寧嘉寶隻會比他更瘋。
她隨意的拿著他的真心掂了幾下,一把把它摔得稀碎:“他叫林見深,是我的新朋友。”
她用臉蹭蹭他的鼻尖,開心的為他們互相介紹:“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是你早應該對他不陌生,畢竟你之前對他煲的湯可是讚不絕口。”
穆也眼神如刀,他看向一臉無所謂&#303
40;林見深,又看著寧嘉寶這條美人蛇,隻覺得渾身發冷。
他掙開寧嘉寶的雙手,捂著嘴到一邊吐了。
寧嘉寶感受著空落落的掌心,扭頭問林見深:“之前忘記和你說了,你應該不會生氣吧?阿也他超喜歡的。”
林見深露出個和她如出一轍的笑容,雲淡風輕的說:“派上用場了就好。”
她端坐在那裡,用食指絞著自己的頭發玩,穆也終於吐夠了,他強壓著那股惡心,紅著眼眶恨恨的質問她:“寧嘉寶,你可真惡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