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裡也沒有悔恨,隻是寫滿了不甘。
原以為她能堅持得久一點。
結果才一個月。
他向來是這樣,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她從前享受了多少特權階級的權利,之後就有多淒慘。
他並沒有因為自己被欺騙,感情上受到背叛而憤怒,也沒有哀悼自己逝去的初戀。
唯一感到惱怒的是,這件事成了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雖然連對方的名字都記不得了,但是那種像吞了蒼蠅的感覺卻忘不
了。
但是......如果是她的話.......
“你很希望聽到我這麼說,是不是?”她笑著問。
“但是很抱歉,我對你這種主動湊上來的類型不感興趣呢。”
她甜蜜的笑容像淬著毒,那種甜膩膩的氣息在迅速消散。
她走到葉行麵前,兩人之間隻隔了一張桌子。
小春手指微曲,敲擊著桌麵,發出咄咄的響聲,在葉行迷茫不解又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繼續說道:“資助人嘛,是真的,但是釣魚什麼的是假的。”
“畢竟我的資助人可是個大好人。”
“就算我要釣也不會釣你這種什麼都擺在臉上的類型。”她語調溫柔,笑容卻慢慢消失。
什麼?
葉行摸了一下臉頰。
他什麼都寫在臉上了嗎?
怎麼可能。
她的目光轉到旁邊:“非要說的話我倒是對旁邊這位比較感興趣。”
她一字一頓的將尹光希的名字念出來,每一個字音從她舌尖上蹦出來時都顯得那麼繾綣。
尹光希不自然的撇開頭,不敢和她對視。
“畢竟是前所未見的漂亮,雖然是個戴著麵具壓抑**的廢物,但是這份漂亮也足以抵消這些缺點了。”
她語氣裡最後那點溫柔也消失不見,變得冷冰冰的。
“麵具.....?”尹光希低頭喃喃自語:“廢物?”
她一隻手撐在桌子上,另一隻手摘掉他鼻梁上的眼鏡。
銀色的細邊眼鏡後是一雙形狀漂亮的鳳眼,眼尾微微上挑。
眼神如煙。
“嘖。”小春將他的眼鏡隨手放在桌上。
尹光希渾身僵硬,她另一隻手也稱在桌上,彎腰看他。
她離他好近。
她說這些是什麼意思?葉行不是她的目標,那他是嗎?
尹光希實在美麗,他和小春有一種不分軒輊的美,但總覺得缺少了什麼,讓人覺得有些無趣。
好看的人總是相似的,她盯著他的臉往左看看,又往右看看,明明是長相不同的兩個人,卻讓她找到一種照鏡子的奇妙感覺。
尹光希眼神恍惚,她把他當什麼?
櫥窗裡的花嗎。
她的眼神肆無忌憚,實際上是在看他眼睛裡自己的倒影。
看了一會兒,她起身後退。
她的目光再次回到葉行身上,回答他最開始的問題:“至於進克萊利斯的理由和目的,當然是為了改變命運呀。”
“我申請了成為阮卓的向導,申請表一會兒應該會送到兩位手邊。”
小春回到原位,收起那些沒必要的情緒,臉上的表情變得像一開始進來時那樣寡淡。
葉行臉上的表情倒是很精彩。
“你瘋了?”
“阮卓弄殘過多少向導你知道嗎。”
他舌尖抵住後槽牙,隻覺得她異想天開,為了利益連命都不要了。
什麼陽光下盛開的薔薇花。
隻是又一個利欲熏心的女人而已。
“我倒要看看你能活多久,彆到時候死得太難看。”葉行擰開鋼筆的筆帽,在這位妄圖改變命運的人的評定表上寫了通過。
他麵無表情的走了,路過她身邊的時候,他把簽完字的紙往她站的方向一扔。
那張紙就輕輕的落在她腳下。
她彎腰撿起來。
尹光希把眼鏡戴上,反光的鏡片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你在激他。”他篤定的說。
“為什麼?”他有些不解,還沒入學就得罪一個VP,這並不是筆劃算的買賣。
他的目光移到她身後那台精神力檢測儀器上。
小春把手放在中間的凹槽裡,機器亮起淡淡的白光,很快消失。
尹光希突然就明白了她這麼做的原因。
她的精神力有缺陷,根本就不可能成為一名完整的向導。
“那麼,會長大人,您要選擇包庇我麼?”
尹光希沉默了一瞬,旋開鋼筆的旋鈕,輕聲說道:“這取決於你能付出什麼。”
她垂著眼睫,說:“我最大的秘密現在掌握在會長一個人手中。”
“您想要什麼,我便付出什麼。”
一種從未有過的戰栗感覺,在尹光希身體裡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