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春笑眯眯搖頭,實則心裡正在後悔還是來早了,看著麵不改色的男人,心想應該再多餓他幾天才對。
“小姐請我來是有什麼指教嗎?”他表情鎮定,沒有身為階下囚的自覺。
甚至彬彬有禮的問道:“可以讓我給女朋友打個電話嗎,她膽子很小,我想給她報個平安。”
他擠出一個笑容,說道:“畢竟小姐的人請我來的時候手段激烈了一點,那時候我正在和她打電話,她一定嚇壞了。”
方行烈有幾分外國血統,高鼻深目,眼珠顏色偏
黃,自帶一股野性,笑起來的樣子也顯得凶狠。
他說的輕描淡寫,要不是她派出去的那些人,至今還有幾個躺在醫院裡沒醒,她甚至真的以為自己是派人請他來做客的了。
寧小春也真的順著他的意思,拿出自己的手機給他:“請。”
在方行烈等待電話接通的時候,她說:“林斌、萬雲,還有你女朋友的父親周躍,下一個就到我了吧?”
方行烈呼吸一滯,眼神像刀子一樣剜在她身上。
這時候周連雪的電話接通了,一個溫柔的女聲從聽筒裡傳過來,她遲疑的問道:“行烈……?”
寧小春起身,拍了拍裙擺上不存在的灰塵,後撤幾步,哼著歌轉身欣賞她父親的那些收藏去了。
“是我。”聽見周連雪表麵鎮定,實則滿含慌亂的聲音,方行烈歎了口氣。
那頭的周連雪捏著手機,心裡的大石總算落了下來:“你這幾天都去哪了,為什麼會有槍聲?”
她刻意模糊掉那個人的名字,含混不清的問:“是不是和吳誌明有關?”
周連雪眼裡含著淚,後悔不已。
一個月前她不顧方行烈的反對,執意要出去找工作。
和高中畢業就去服兵役的方行烈不同,靠著他的生活津貼,周連雪讀了個還不錯的大學。
方行烈退伍後總能搞到很多錢,她不擅長和人打交道,又被他供著讀完了研究生。
她住在方行烈買的豪華公寓裡,畢業兩年一直沒有出去工作,像一株菟絲子一樣依附著方行烈而活。
直到一個月前她突然起了工作的念頭,順利入職一家規模還算大的公司後,她的噩夢就來了。
她的頂頭上司吳誌明盯上了她,一開始是語言騷擾,到後來的上下其手。
周連雪自理能力很差,雖然父親死後輾轉在親戚家裡的那兩年吃了點苦,但是跟著方行烈之後一直被他養著。
內向寡言,美麗懦弱,且不會拒絕彆人。
她不敢讓方行烈知道,又被吳誌明下套拍了那種照片而不敢辭職。
半個月前吳誌明跟蹤她到她家裡,正好碰上來拿東西的方行烈。
方行烈喜歡吃牛肉,廚房裡常備剔骨刀,那把刀除了切肉,也會在一些彆的地方派上用場。
那一刀正中吳誌明的脖子,血噴在周連雪家的島台上,他抽搐著發出嗬嗬聲,堅持了半個多小時才斷氣。
一向膽小的周連雪什麼也沒說,熟練的把地上的血跡清理乾淨,和方行烈一起把他塞進行李箱,然後目送處理這個“大件”的方行烈遠去。
在方行烈的提醒下,她照常上班。
隻是吳誌明這事發生的突然,不像以前都是經過計劃再動手的,周連雪不確定會不會暴露。
吳家在這個城市有點小勢力,被纏上會有點小麻煩。
最近總有人跟著她,她怕是吳家的人。
吳誌明暫時被定性為失蹤,經過警察的數輪訊問後,她終於被排除嫌疑,隻是這個節骨眼上方行烈又出事了。
“不是,你去考試院把我的東西都搬回去。”方行烈叮囑她:“我近期都不會回來了。”
“你腦子清醒一點,不要做蠢事。”
他們倆雖然是情侶,但並不住在一起。
方行烈習慣住在魚龍混雜的考試院和不記名小旅館,周連雪則住在室內的高檔小區裡,他們每個星期碰三次麵。
他的號碼也不固定,隔一段時間就換一個手機號。
周連雪在警察局對麵的馬路徘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她低眉順眼的說:“已經都拿回來了,房間裡一塌糊塗,陪了點錢之後我把房退了。”
方行烈不在,她怕被報複。
原計劃七十二小時之後他再不聯係自己,她就去報警,讓警察保護自己。
反正這樣的事以前又不是沒做過。
“你要是再敢去報警,下次見麵我會擰斷你的脖子。”方行烈淡聲說道。
周連雪縮了縮腦袋,忙說不敢。
她也是個妙人,麵對人渣的騷擾和同事的欺負不敢吭聲,處理起屍體來卻像搬豬肉一樣,麵對警察的時候演技精湛,打心眼裡就覺得自己是急需國家保護的善良公民。
寧小春在保險庫裡轉了一圈,這些東西她早就看膩了,已經不會像小時候那樣覺得新奇了,但還是貼心的等方行烈掛了電話才重新走到他麵前。
方行烈見她收回手機就要走,忍不住問道:“你找我來究竟想乾什麼?”
“乾什麼?”她重複他的問題,想了一下,嘟囔著說:“當然是乾/你的老本行呀。”
方行烈外號屠夫。
不等他回答,她就施施然的走了。
剛剛那個電話倒是勾起了她對周連雪的興趣。
至於他麼,她不著急。
劇情裡周連雪就是個人渣誘捕器,她得把她先搞到手。
*
下午的時候,秦嫵沒忍住給女兒打了個電話,她的聲音委委屈屈的,問她:“晚上真的不能再吃一頓嗎。”
“可是我好饞,媽媽都忍了好久了,這次想吃橫膈膜。”
“不可以。”寧小春斷然拒絕:“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你要學會克製。”
她拿著電話往裡走,正巧碰上霍放。
他聽見秦嫵和她撒嬌的聲音,忍不住在心裡感歎她們感情真好的同時,又有些好奇,原來她們私下裡是這麼相處的。
比起秦嫵,寧小春倒是更有家長的威嚴,秦嫵更像是被管束的那一個。
霍放為這個小發現開心不已,和寧小春打過招呼之後,他很想再和她多聊幾句,但是他要為今天晚上做些準備,隻能遺憾的等下次。
回到房間,他擺弄著那些打算晚上拿來融化劉小雨皮肉的藥水,對夜晚的降臨多了幾分期待。
終於等到後半夜,他的好心情在發現劉小雨的屍體不見了之後,截然而至。
不管哪裡都沒有。
就這樣不翼而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