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五章(1 / 2)

沒人動作。

周連雪持槍的動作不變,她眯著眼睛,心中略有些急躁,忍不住反複咬唇。

“很好。”她一向溫柔的眼神變得陰鷙,看著麵前沉默的一群人,大拇指撥動擊錘,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直接扣下扳機。

這是她第一次拿槍射人,左輪雖然小巧,但後坐力卻震得她整條手臂發麻。

準頭也不行,原本她瞄準的是目標的胸口,卻打偏了,子彈沒入對方的腹部。

那男人中彈之後,抬起頭眼神凶狠的看著她時,周連雪就知道自己運氣不錯,她愉悅的吹了聲口哨:“眼神很好,繼續保持。”

“你是哪一撥的來著?”這些人都穿著一樣的衣服,她一時之間無法分辨。

周連雪笑嘻嘻的,雖然有些膽怯,但手上的槍給了她很足的底氣,一種說不清的愉悅感漫上心頭,她甚至開始興奮。

她喜歡彆人用畏懼的眼神看著自己,剛才還抱團在一起的人,瞬間四散。

剩下以管事為首的五人,中槍的那個轉著脖子,帶著仇恨往周連雪麵前衝,就在她即將再次扣動扳機時,整座宅邸都暗了下來。

周連雪眼前陷入黑暗的同時,遠處傳來重物拖地的聲音。

金屬剮蹭在堅硬的地磚上,逶迤著向前拖行,這聲音越來越近的時候,周連雪的眼睛終於適應黑暗。

她退到霍放身旁,發現原本站在樓梯口的寧小春不見了,隻剩一隻拖鞋孤零零落在地上。

顯然是管事一夥人跑路的時候,把她當成保命符順手捎帶上了。

她那麼孱弱,是本該珍藏起來一碰就碎的名貴瓷器,那些渣滓怎麼敢。

霍放將指節捏得哢哢作響:“不可饒恕。”

他跟秦嫵對視一眼,上了樓梯分彆往二樓和三樓去找人。

周連雪看向餐廳出入口的方向,那裡正站著一堵“肉牆,”來人穿著一身黑衣,身高超過一米九,滿身橫肉。

他右手拿著那把手柄很長的大斧頭,黑亮的刃上血珠子從高處滾落,他過來的時候應該是又砍死了人。

周連雪看見他身下被月光拖得老長的影子,剛才開槍時積攢的那點得意瞬間消失,她牙關控製不住得顫抖,恐懼也隨之爬上心頭。

她怎麼可能殺得了這種怪物。

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方行烈,卻發現他並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他按著樓梯扶手倒退著上樓,在周連雪驚恐的眼神中朝她揮手:“那,加油?”

他可是時刻牢記著寧小春讓他保持理智,做個正常人的那番話,他在二樓連廊處停下,撐著欄杆看戲。

周連雪死了也好,少一個礙眼的競爭對手。

雖然不能親手結果掉他珍貴的家人,心裡有些遺憾,但是聽著家人在彆人手上發出瀕死前的哀鳴,也算一種享受。

周連雪拔腿就跑,恨不得將方行烈扒皮抽筋。

黑衣男跟著周連雪的軌跡行動,他並不著急去追樓上的那些人,從最弱的殺起也彆有一番樂趣。

和他肥胖笨重的身軀相反,黑衣男的速度非常快,反應也很靈敏。

周連雪後背全都被冷汗打濕,肺部的空氣極限擠壓著,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被他貓捉老鼠一樣追趕。

她眼前發黑,馬上就要達到極限,身後的巨斧再一次落下,把她旁邊的桌椅砍翻。

周連雪被逼到角落,退無可退,在好在這座宅子裡的家具質量都很過關,趁著他斧頭一角卡在旁邊的櫃子裡時,她深吸一口氣,一槍打在這個男人的肩膀上。

她趁他吃痛的時候從他胳臂底下的空隙鑽出去,但她的速度實在太慢了。

周連雪的頭發被黑衣男一把抓住

,對方力道之大,她痛得眼淚滾滾,隻覺得整塊頭皮都要被掀飛。

方行烈那個賤人,好整以暇的在二樓托著下巴看戲,噗嗤一聲笑了。

憤怒和屈辱一起湧上心頭,她忍著疼返身咬住黑衣男的小臂,一槍將他的手掌打穿。

她渾身發抖,顫顫巍巍的跑到樓梯上,這把槍在她手上發揮不出應有的作用,她要趁此機會趕緊上三樓,去儲藏室,把自己需要的東西搞到。

或許是連老天也看不下去方行烈這賤男人的行徑,他背後突然衝出來一個拿著短刀的人,斜斜朝他刺去,可惜方行烈反應過於敏捷,一腳就將那人踢飛到牆上。

偷襲的人軟軟的倒在地上,他身側背著的背包落在地上,方行烈拿鞋尖撥開,奪人眼球的珠寶首飾從縫隙裡滑落。

趁他低頭的功夫,赤著腳的周連雪悄悄後撤兩步,一槍打在方行烈背後。

方行烈大怒,轉身就要去追周連雪,卻被地上那個男人一把抱住小腿,樓下那個拿著斧子的此時也已經緩過神來,狂躁的提著武器要上樓來殺人泄憤。

*

寧小春的手臂被管事擰在身後,少了一隻鞋子,走路時一高一低的。

加上那個拿斧子的,管事一行人一共六人,此時守著寧小春的就他和另外一個,停機坪上風雪大,寧小春身上衣衫單薄。

個子稍矮一點的年輕男人見寧小春赤著的那隻腳戳在雪地裡,凍得嘴唇發青,忍不住向管事提議:“要不咱們去直升機裡麵等吧。”

“你還有功夫憐香惜玉。”管事神情冷漠,思及寧小春此時是他們最大的保命符,又一副白著臉隨時會暈厥的樣子,在那個男人脫下外套披到她身上時,嘴唇動了動,到底沒說什麼。

出他們倆之外的人去取藏在房子各處的財物了,也算管事他們倒黴。

寧城死後他守了這座宅子十多年,秦嫵一直沒來過,就在他忍不住誘惑動了歪心思的時候,主家居然來了。

雖然是座每年隻住個把月的宅子,裡麵存放的財物也足夠他們幾個人大富大貴幾輩子,好不容易把看守宅子的人全都攏在手裡,將宅邸裡的東西搜刮一空,卻遇上了幾十年來最大的寒潮。

偏偏是天氣放晴準備下山跑路的那一天,這些該死的有錢人就來了。

不過沒關係,對付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富貴人,阿遠一個人足夠了。

除了那個叫方行烈的男人讓管事有些忌憚,其他人都沒被他放在眼中,然而就連他眼中最弱的寧小春被挾持後都麵不改色。

“謝謝。”她披著年輕男人的外套,甚至非常禮貌的向對方道謝。

她坐在頂樓放東西的木箱上,放鬆得像是來半夜出來賞雪的一樣。

“不……不用謝,你不嫌棄就好。”年輕男人紅著臉,結結巴巴的說道。

管事眼神狐疑,她這麼冷靜,難道是有什麼後手?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離眾人分開時約定好的時間越來越近,管事看著緊閉的頂樓大門,忍不住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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