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報複
江映月絕想不到,歐陽慧茹不是手不能提的弱女子。麵對癲狂的衛王,歐陽慧茹依然能夠保持冷靜,奮力一搏,及時自救。她更想不到,她的身份已經暴露,她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被完顏不破獲悉,等待她的將是完顏不破瘋狂而又殘忍的報複。
她此刻還沉浸在自己計劃成功施行的狂喜中,表情極為誌得意滿。
一舉除掉了衛王和歐陽慧茹,她的信心又開始恢複,正思忖著該如何挑撥郕王和順王的關係,讓他們倆去爭鬥,使自己漁翁得利。
把完顏璟以外的皇子們都一一除掉,完顏不破哪怕看不上完顏璟,也沒了更好的選擇。屆時,她便全力擊殺了完顏不破,扶持完顏璟做一個傀儡皇帝,再慢慢改朝換代。
想著能親手血刃完顏不破,江映月咧嘴,笑容陰氣逼人。
正在此時,門外響起小雨不耐的叫喊聲,“江氏在嗎?太子妃有話帶到。”
小姐出了事,第一個找的人竟然是江映月,小雨再單純,也一下就聯想到,昨晚小姐的遭遇必然與江映月有關。若小姐出事,得益最大的可不就是麵前這個江氏了麼?
這樣一想,小雨的表情極為不善。
江映月聽見小雨的叫喊,身子一震,麵色煞白。小雨既然能來去自由,還有心思傳話,可見歐陽慧茹的情況很好。難道昨晚哪裡出了紕漏,計劃失敗了?
江映月再一次痛恨自己卑微的身份。若她身份再高點,做個側妃,便能陪同完顏璟出席年宴,全程監控並及時調整她的計劃,何至於要像現在這樣猜測?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覺那麼熟悉,那麼糟糕,江映月氣息短促,心臟一陣陣揪緊。
“江氏在此,不知小雨姑姑有何話帶到。”江映月勉力維持著平靜的表情,走出房門詢問。她身後跟著麵色慘白,驚疑不定的邢芳蘭。
小雨也不顧還有邢芳蘭在場,語氣不善的開口,“小姐讓我告訴你,她知道你此生最大的隱秘,若你不想死的難看,便立刻去風雨湖見她。”
話落,小雨根本不管江映月如何反應,調頭就走。她還得去與尋找畫冊的秦嬤嬤彙合,可不想與這個毒蛇般的女人同行。這女人過去了,自然有小姐和禁衛們好生招待她。
此生最大的隱秘?江映月沉吟,她此生最大的隱秘當然是她和皇弟的身世!
“主子,歐陽慧茹竟然沒有出事,難道咱們的計劃失敗了?您說,她口裡的隱秘是不是有關於您身世的?若她去完顏不破那裡告發,咱們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說不定還會牽連太子!”邢芳蘭滿麵驚恐,縮了縮脖子,仿佛其上正懸掛著一把屠刀。
“不會!”江映月立刻沉聲否定,“連完顏不破那等手眼通天的人物都查不出我和皇弟的身世,她一個閨閣千金如何知曉?她定是在用話詐我。不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便去會一會她,看看她想玩什麼花招。若是我兩刻鐘之內沒有回來,你便去叫太子來風雨湖找我。”
江映月腦子轉的飛快,為防歐陽慧茹耍詐,立刻便替自己想好了退路,屆時還可上演一出苦肉計,反將歐陽慧茹一軍。
邢芳蘭心中稍定,連忙點頭應諾。
江映月一步一步,不緊不慢的向風雨湖走去。
寅時天色還很昏暗,又正逢年節休沐,她一路走來竟然很少碰見人跡,心裡不由警覺起來,待緩緩繞過一片樹林,走到僻靜的風雨湖近前,看見站在湖中央,正杵著一根拐杖,麵容冷肅的等待她的歐陽慧茹,她皺眉,腳步遲疑。
待走到湖邊,看見整裝肅穆,嚴陣以待的禁衛隊,她立即停步,站在原地不動了。
兩人遠遠對視,雙雙釋放出敵對的氣場。
“怎麼?你不敢過來嗎?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動你!因為我要親手殺了你。”歐陽慧茹微笑,言辭簡單直白,語氣輕鬆愜意,仿佛弄死她不過是一場好玩的遊戲。
江映月被她輕賤的話語刺激,麵容扭曲一瞬,毫不猶豫往冰麵上跨去。
禁衛們聽見太子妃的宣告,再聯想到太子妃先前的布置,心中了然,緊緊盯著兩人漸行漸近的身影,防備著任何意外的發生。
“太子妃昨晚去哪裡了?叫太子找了一夜。更奇怪的是,衛王竟然也和太子妃一塊兒失蹤了,引得衛王妃好一通大鬨。太子妃您還好吧?什麼殺不殺的,一大早的淨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江映月瞥見歐陽慧茹脖頸間的點點紅斑,眸子一亮,溫言軟語,故作關懷的開口。
她確信歐陽慧茹不可能知道她的身世,因此並不著急試探詢問。她目前最關心的還是昨晚的計劃有沒有成功。
“我昨天去了哪裡,你會不知道嗎?”歐陽慧茹冷笑,一步步逼近江映月,渾身散發著濃烈的殺氣,拐杖敲擊冰麵的聲音清脆響亮,聲聲都帶著威脅,迫的江映月皺眉,退後幾步。
拉開歐陽慧茹與自己太過接近的距離,江映月麵露委屈,語帶不解道,“太子妃去了哪裡,婢妾怎麼會知道?婢妾身份低微,沒有資格出席年宴的。”
歐陽慧茹身上的瘀痕和她陰鬱的氣場一再述說著一個事實:她昨晚確實著了道。這讓本來失望透頂的江映月心情略微激蕩起來。
沒想到完顏不破竟然愛歐陽慧茹到如此深的地步,發生這樣的醜事也沒舍得殺了她!想到這裡,她激蕩的心情立刻陰鬱下來,心中充斥著巨大的仇恨和不甘。
“好眼神!是不是很懊惱昨晚的借刀殺人之計沒能成功?實話告訴你,這太子妃之位,我早就膩了,你若想要,我今兒就送給你,你隻管拿去,好好享受!”歐陽慧茹冷冷一笑,又逼近她兩步。
果然懷疑到我身上了!歐陽慧茹還是那麼敏銳!可惜,沒有證據,她也隻能拿話唬唬我,發泄一通罷了!照她方才話中之意,完顏不破沒有殺她,卻也不容她再做太子妃,再出現在皇宮裡。這樣也好!
江映月自得的暗忖,又一次退後兩步,離她遠些,而後徐徐開口,語氣淡然,“說了這麼多,太子妃還沒說明叫婢妾來這裡做什麼呢。您說您知道婢妾的隱秘,婢妾很困惑。婢妾一生清白,自詡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
“你清白?江映月,你還真敢說,我佩服你!你有什麼秘密,你自己清楚就行了,不必操心彆人會知道,因為人一旦死了,萬事皆休,哪裡還會有那等顧忌?你說是不是?”
歐陽慧茹意味深長的說完,深深睇視一眼江映月驚疑不定的表情,忽然伸手,重重推搡她一把。
江映月本就被歐陽慧茹一步步逼到了那塊碎裂的冰圈邊緣,再被她猛然一推,站立不穩,狠狠跌倒在冰圈正中。
清脆的碎裂聲從身下的冰麵傳來,江映月腦子閃過一抹靈光,頃刻間醒悟過來,歐陽慧茹引她來,說了那麼多話,統統都是欲蓋彌彰,最開始那句‘親手殺了你’才是真的!她定是承受不住昨晚的刺激,瘋魔了!
江映月來不及懊惱後悔,立刻撐起身子,準備爬起來。可惜,她的動作比不過歐陽慧茹的快。隻見歐陽慧茹退後幾步,手裡的拐杖杵著江映月身前的冰麵,大力敲擊下去。
‘喀拉、喀拉’的響聲接連不斷的響起,冰麵頃刻間碎裂,江映月身子一沉,浸入了冰冷的湖水裡。
“咳咳!”她劇烈的咳嗽兩聲,奮力劃水,向未碎裂的冰麵遊去。
她的手剛剛攀上冰麵,歐陽慧茹手裡的拐杖便毫不留情的重擊過來,差點打碎她的指骨。她痛呼一聲,立刻放手,轉頭朝相反的方向遊去。
歐陽慧茹繞著碎裂的冰麵轉圈,一旦江映月意圖攀上來,便重重敲擊她的手指。江映月奮力掙紮著,求生的**非常強烈,雖然雙手已經被敲擊的紅腫不堪,她依然一次次向冰麵攀去。歐陽慧茹麵帶冰冷的微笑,一次次重重揮下拐杖,當真把眼前的生死對決當做了一場遊戲。
看著江映月在死亡線上苦苦掙紮,她此刻心裡滿滿都是報仇的暢快,麵上的笑容越發甜美,動作越發狠戾,令雙雙趕來的秦嬤嬤和小雨看傻了眼,沒有膽量上前阻止,也不想上前阻止。
站在湖邊的禁衛們盯著眼前上演的殺戮遊戲,表情極為平靜,對太子妃狠辣的手段沒有反感,反而露出幾分認同。血仇自然需血來還!這是他們篤信的教條。
“歐陽慧茹,你瘋了嗎?明目張膽的在皇宮裡殺人?”江映月在冰冷的湖水裡沉浮,大聲喊道,試圖喚醒她的神智。
“我從來沒這麼清醒過。”歐陽慧茹語帶笑意的答道。
她真的瘋了!沒有哪個女人在經曆昨晚那種折磨後不會發瘋!自己貿然的舉動竟然替自己招來了一個殺神!什麼叫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這就是!江映月看著歐陽慧茹明媚的笑臉,心中湧起巨大的悔意。
什麼布局?什麼借刀殺人?統統都是狗屁!我應該派死士直接殺掉歐陽慧茹才對!江映月心中懊悔的忖道,不顧歐陽慧茹的敲擊,強忍住手上的疼痛,死死攀住一塊冰麵不放。她一定要堅持,隻要堅持兩刻鐘,太子就會來救她!
反派定律
在歐陽慧茹瘋狂報複江映月的時候,完顏不破正在太和殿的一間暗室裡查看衛王的傷勢。
由於衛王傷勢過重,不能隨意移動,暗衛們在太和殿裡又接連找到了好幾個暗室,正好方便用來秘密救治衛王,順便審訊宮女碧蘭。
宮女碧蘭已經咬舌自儘,自儘前一口咬定衛王覬覦太子妃,特意買通她將太子妃引來暗室,意圖迷·奸太子妃。
完顏不破自然對她的供詞嗤之以鼻,見人死了,也沒有懊惱。這些暗樁,他總要一個一個都找出來,然後全數滅殺,自儘一個,反而替他省了不少事。
“回稟皇上,這種五石散是經過二次煉化的,藥力相當猛烈,衛王吸食過量,中毒太深,怕是醒不過來了。”太醫院院首辛苦救治了一夜,沒有任何成效,終於戰戰兢兢的下了診斷。
完顏不破定定凝視昏迷不醒的衛王,心情陰鬱。衛王看似淫·靡,實際上卻隻是一種偽裝,能力不比郕王差,對於這個兒子,他本以為他還能走得更遠,卻沒想到最後葬送在江映月手上,還被她潑了一身的臟水。
江映月,此間事了,朕定要把你挫骨揚灰。他胸中的戾氣不斷湧動,冷冷忖道。
“把他秘密送回去,好生照看著,醒不過來,能多活一日也是好的。你繼續想辦法尋找解藥。”他朝太醫看去,慎重的囑咐。
太醫躬身應諾。
一名暗衛遞來一張圖紙,道,“回皇上,這是從衛王懷裡找到的太和殿建造圖,屬下們實在探查不出他何時何地從何人手上得到的,請皇上恕罪。”
完顏不破接過圖紙,發現上麵隻標明了昨晚那間暗室的位置,其餘暗室皆沒有標注,不由冷笑,“原來就是這張圖紙誘衛王過去的。既然查不出來源,想必這份圖紙是他在宮外偶然所得,是有人故意丟給他的誘餌。江映月好手段,暗樁處處都是,讓朕防不勝防,連監控都監控不過來。朕身邊,太後身邊,太子身邊,衛王身邊,說不定還有禦藥房,太醫院,郕王,順王……哼!好大一張網!你們下去,加大探查力度,朕不把她的勢力連根拔掉,這大金皇帝的禦座也要保不住了!”
皇上的說辭這般嚴重,暗衛心中一凜,慎重應諾。
“皇上,您看,暗室,圖紙,五石散,紅丸,這一樁樁一件件都不是普通逆賊能夠動用的,這江映月莫不是大周皇室中人?”安順沉吟了半晌,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恩。朕也早有懷疑。”完顏不破點頭,麵色陰沉,仔細在大周皇室成員中搜尋江映月的身影。
“難道是皇室遺孤?”他低聲呢喃,隻覺心中豁然開朗。正在此時,一名暗衛匆匆進來,在他耳邊低語一陣。
“朕知道她心中憋著狠,卻沒想到她連一刻都等不及!真是個令人頭疼的丫頭!”完顏不破莞爾,搖頭歎息,話語裡沒有怒意,反而滿滿都是縱容和寵溺。
“安順,走,擺駕風雨湖。”他抬腳,大步朝風雨湖方向走去,安順連忙應諾,舉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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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湖邊,歐陽慧茹還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水裡的江映月,像優雅的獵豹,正在逗弄自己腳下瀕死的獵物,姿態說不出的冷酷,卻又優雅到了極致。
她玩的暢快,卻不知道,不遠處的樹林裡,正有人定定看著這一幕。
“王爺,是太子妃。她在做什麼?”肖燁隨同順王去乾清殿給完顏不破請安,路過風雨湖,見自家王爺站定,神情專注的遠眺正前方的冰湖,他跟著看過去,目力卻不及武功高強的順王,隻看見兩個模模糊糊的身影,不由好奇的問。
“她在殺人!”順王語帶笑意,說出的話聳人聽聞,但語氣裡竟然透出幾分欣賞。
這個弟妹再次讓他大開眼界,他從不知道,女人也可以這麼強悍,也可以這麼冷酷,連殺人亦可以這樣優雅而從容。這樣特彆的女人,配與太子真是可惜了!
“哦?殺誰?”皇宮裡的女人,哪個會是心慈手軟之輩?肖燁並不驚訝,隻更加好奇。
“殺太子剛納的那個侍妾。”順王淡然開口,眼睛鎖定冰麵上那道豔麗高傲的身影,眸子裡全都是笑意。
主子?肖燁急急低頭,掩住臉上的驚怒之色,勉力維持著語音的平淡,“那咱們要不要過去阻止?”話落,他緊緊盯住順王的背影,雙拳緊握,隻待他點頭,便立刻衝過去救援。
“為什麼要阻止?不過是一個侍妾罷了,太子妃有權處置。且那侍妾妄圖榮華富貴,竟然敢拿父皇的命來做賭,轉臉又不知羞恥的攀上太子,早該一死!”順王輕嗤一聲,語氣極為不善。
他不明白,太子的眼神為什麼那麼不好使,放著好好的太子妃不要,儘看上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肖燁不做聲了,牙關緊咬,額頭青筋暴凸,五內俱焚的看著不遠處單方麵上演的虐殺。正當他快要抑製不住內心的焦急,不管不顧的衝出去時,太子帶著邢芳蘭和幾名侍衛正從另一個方向朝兩人衝過去。
“是太子。”順王眉頭皺了皺,表情不虞,“走,過去看看。”他怕他的弟妹會在太子手上吃虧。
“是。”肖燁低應一聲,麵容平靜,眼裡卻波濤洶湧,腳步立刻快速移動,竟然越過順王,走在了前麵。
順王向來對自己的心腹很寬容,並不以為意,見太子極速朝太子妃衝過去,滿臉的殺氣,不由也加快了步伐。
兩方人馬迅速朝湖中心的歐陽慧茹和江映月逼近。
“太子來了。”看見帶領一群侍衛衝過來的太子,江映月麵上露出勝利的微笑。
歐陽慧茹轉頭去看,果然見太子滿臉殺氣的奔過來。她忍不住啐了一口,唾棄的是太子,同時也在唾棄自己。
“特麼的!竟然遇上了反派定律!”歐陽慧茹氣急敗壞,爆出了一句粗口。
所謂的反派定律便是:反派乾壞事前總要唧唧歪歪,磨磨蹭蹭,結果,本來能乾脆利落的弄死主角,卻反而被主角等來了救兵,功虧於潰。
江映月聽見她氣急敗壞的話,雖然不明白她的意思,卻也知道她很懊惱,麵上不由露出一抹譏笑。
“你很得意?”歐陽慧茹俯身,冷冷逼視她反問,瞥一眼越跑越近的太子,忽而燦然一笑,高高舉起拐杖,朝江映月的頭部狠狠擊打過去。
“不要!”江映月舉手護住頭部,淒厲的尖叫一聲。
拐杖重擊頭部,發出沉悶的聲響,鮮血迸濺,江映月雙眼一翻,緩緩沉入湖底。
“歐陽慧茹,你該死!”晚了一步趕到,太子眼睜睜看著江映月沉下去,手裡握著一把刀,逼近歐陽慧茹,麵色猙獰的嘶吼。
歐陽慧茹雲淡風輕的笑笑,退後一步問道,“你不下去救她嗎?晚了她可真活不了了。”
本想手刃了她的太子躊躇,狠狠丟下手裡的刀,朝冰窟裡跳去,一個猛子紮下去,潛進深深的湖底,搜尋江映月的身影。
看見太子毫不猶豫的動作,歐陽慧茹諷笑,忖道:太子對江映月還真是情真意切,有這份‘真情’守護到最後,江映月死了也不冤。
她期待的凝視著水麵,等著太子浮上來。江映月沉下去沒有多久,太子很快就找到她,把她攬入懷裡,拖出水麵換氣。
見他們露頭,歐陽慧茹笑了,拿起拐杖,狠狠朝太子腦部砸去。她想這麼乾很久了。
太子偏頭躲避,肩膀卻還是受了重重一擊,不由怒氣勃發,厲聲喝問,“歐陽慧茹,你瘋了嗎?竟然敢謀殺儲君?”
回應他的是歐陽慧茹再一下的猛力抽擊。而太子帶過來的侍衛們眼見著太子妃狠戾的舉動,心中焦急卻不敢過去,隻因太子妃的禁衛們正舉著寒光爍爍的尖刀,殺氣騰騰的阻住了他們的去路。
禁衛們被送給了太子妃,自然隻認她做主子,隻聽從她的命令,她要弑殺太子,他們不會阻止。令行禁止,這是他們根深蒂固的教條,隻有皇上親自駕臨,阻止太子妃,太子妃自願放棄,他們才會罷手。
衝過來的順王看見太子妃竟然連太子都敢抽,又見她的禁衛控製住了太子的侍衛,不由緩下腳步。
弟妹真是大膽!不過,卻是極為招人喜歡!本王也想狠狠抽打太子,想了很久!順王搖頭,好笑的暗忖。
在他恍然間,趕在前麵的肖燁卻猛然加快速度,一把推開了還在行凶的歐陽慧茹,毫不猶豫的跳進水裡,聯合太子把江映月救了上來。
歐陽慧茹沒有防備身後還會來人,被肖燁推搡一下,跌倒在地,就這片刻功夫,肖燁、太子、江映月已經安然爬上了岸,正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太子妃沒事吧?”順王眼含陰鷙的瞥一眼自作主張的肖燁,伸手去扶歐陽慧茹,語氣頗為關懷的詢問。
“皇兄,我沒事。”歐陽慧茹擺手,站起身微微一笑,看向吐出兩口水,正緩緩睜開雙眼的江映月,表情陰鬱。
“歐陽慧茹,你竟然敢謀害孤和映月,孤殺了你!”完顏璟緩過勁來,猛然翻身站直,撿起地上他丟下的刀,高舉著朝歐陽慧茹衝殺過來,一副欲將歐陽慧茹碎屍萬段的模樣。
“你且試試!”歐陽慧茹閃身到順王身後,揚起下顎,語帶不屑的挑釁道。
完顏璟雙眼血紅,頃刻間喪失了理智,幾步衝到她麵前,舉刀亂砍,竟連站在她身前的順王也要一並殺掉。
順王護著身後的歐陽慧茹輕鬆躲避,眉眼帶著耍弄耗子般輕蔑的笑意,並不還手。
太子劈砍的更加賣力,卻見躲在順王背後的歐陽慧茹忽然露頭,朝他身後看去,臉上露出絢爛的笑容,大叫一聲,“父皇!”。
太子心中一驚,正欲回頭去看,身後卻刮來一陣狂猛的掌風,他胸口劇痛,被重重拍飛出去,砸在冰麵上,足足滑出去十米遠才堪堪停下。
太子艱難的直起身,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向掌風襲來的方向看去,隻見完顏不破正負手站在原地,冰冷的睨視著他,那不帶半分感情的眸子仿佛在看一個死物。
意外小產
“父皇,太子妃欲謀害兒臣和兒臣的侍妾,請父皇替兒臣做主!”太子忍著劇痛起身,跪到完顏不破腳邊申訴。
“哦?為何朕隻看見你提刀砍殺你皇兄和太子妃呢?”完顏不破語氣極為陰鬱,轉臉朝順王看去。
順王從容的躬身行禮。
完顏不破略微點頭,示意他起身,表情依然陰鬱,朝他身後手足無措站立的歐陽慧茹看去,招手道,“還不快過來?”
看見順王臉上帶著寵溺的微笑,將自己的丫頭嚴絲合縫的護在身後,兩人默契無間的閃避太子的攻擊,看起來那麼合襯,他的心像壓了快巨石,抑鬱憋悶的喘不過氣來。
見父皇麵色難看,歐陽慧茹臉上堆起諂媚的甜笑,快速朝他飛奔過去,奔到他近前,本來展開雙手要去摟抱他精壯的腰,幸好及時反應過來場合不對,改去拽他的衣角。
“父皇,太子要殺我和皇兄!”她一張口就是明晃晃的顛倒黑白。
見她不知不覺朝自己展露的親昵和嬌俏,完顏不破表情舒緩過來,又見她期期艾艾的控訴,打著轉兒的委屈嗓音分明是在朝自己撒嬌,心裡的抑鬱和憋悶瞬間飛到九霄雲外,若不是自製力過人,他差點把她摟進懷裡好生親吻一通。
順王聞聽她的‘惡人先告狀’,不禁垂頭掩笑。
太子差點被氣暈過去,顫巍巍的指著她,厲聲道,“歐陽慧茹,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你先把映月推進冰窟,想淹死她!孤下去救她,你還用拐杖敲打孤的腦袋,想把孤也置於死地!”
後麵一段完顏不破還真不知道,聽見小丫頭竟然連太子都想一塊兒乾掉,他極想扶額。這樣衝動,不顧後果的行為可不是丫頭的風格!看來,昨晚她受的刺激太大了。算了,哪怕她把天捅出個窟窿,他也會幫她補上。
這樣一想,完顏不破正色,沉聲道,“可惜,你說的朕都沒有看到,朕隻看到你提刀行凶,威風的很!哼!”
“父皇,大皇兄可以幫孤作證!”太子大聲呼喊,眼含期待的朝順王看去。
順王垂頭,語氣嚴肅,“回父皇,兒臣來時隻見到太子行凶,彆的都沒看見。”
太子麵露驚愕,繼而眼含仇恨的瞪視順王一眼,憤憤轉頭朝他的侍衛們看去,示意他們出來作證。侍衛們還被太子妃的禁衛包圍著,迎上太子的視線,齊齊垂頭躲避。
太子見狀,立時慪出一口鮮血,不停咳嗽,說不出話來。
躺在地上的江映月此刻神智清醒過來,眯眼,不著痕跡的朝歐陽慧茹和完顏不破看去。
兩人站在一處,看著太子慪血,臉上的表情卻是如出一轍的淡漠。似覺得湖麵寒冷,完顏不破解下大氅,替歐陽慧茹披上,幫她係緊大氅的襟帶時,食指指尖略帶挑?逗的撫過她脖頸間豔紅的瘀痕,眼裡滿滿都是愉悅、占有、饜足……種種情緒顯示,這痕跡是他留下的,他為此感到非常滿足。
原來如此!昨晚的事情很簡單,完顏不破及時趕到,救下了歐陽慧茹,兩人就此春風一度,成就好事!千算萬算,江映月唯獨算漏了還有這種與她的預期完全相反的結局發生。
難怪歐陽慧茹會那樣肆無忌憚的瘋狂報複她,太子來了也照殺不誤,原來她是有依仗的!
想著是自己親手把歐陽慧茹送到了完顏不破的床上,促成了他們之間的的好事,江映月凍僵的手腳一陣陣抽搐,牙關一咬,竟然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痛苦,發出淒厲的嘶吼。
聽見她的吼聲,眾人齊齊朝她看去,扶著她的邢芳蘭和肖燁忽然麵露恐慌,驚叫起來。
“流血了!”邢芳蘭盯著她下?身忽然暴湧的鮮血,麵色蒼白的宣告,“江姐姐小產了!”
“映月!”太子也顧不得和歐陽慧茹爭辯了,捂著疼痛不已的胸口,踉蹌的奔過去查看江映月的情況。
順王隻略微驚訝的挑眉,而後表情又恢複了平靜。一個心術不正的侍妾而已,又不是正妻嫡子,他實在不明白太子有什麼好緊張的。
沒想到江映月竟然身懷有孕,歐陽慧茹神色驚愕,眼裡閃過不安,卻又很快沉寂下去。她上前兩步,定定看著江映月下?身噴湧而出,止也止不住的鮮血,表情陰鷙的暗忖:我不能心慈手軟,我和江映月兩人隻有一個能活到最後。
無意葬送了一條小生命,歐陽慧茹幾乎立即就察覺到了自己略微動搖的心智,她凜然,強迫自己看著眼前鮮血淋漓的畫麵,叫自己的心一點一點冷硬下來,再次堅不可摧。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她深知這一點。
“你們不送她就醫嗎?血再流下去,她可就活不成了。”完顏不破上前,一隻手搭在歐陽慧茹僵硬的肩膀上,輕輕揉捏兩下,以示安慰,而後不急不緩的冷聲開口。
“快,快去請太醫!”太子從慌亂中回神,邊嘶吼著,邊一把抱起臉色急劇蒼白下去的江映月,朝毓慶宮狂奔。
歐陽慧茹看著太子跑遠,盯著路上灑落的滴滴鮮血,眸色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麼。
“丫頭,彆看了,回去吧。”完顏不破上前,溫柔的拍撫她僵直的脊背。
“嗯。”歐陽慧茹回神,眸子裡閃過一抹堅定。
她一手提溜著大氅過長的衣擺,一手拽著完顏不破的衣袖,亦步亦趨的跟著他踏過平滑的冰麵,往湖岸走去,路過候在一旁,垂頭恭送帝王的順王和肖燁時,她忽然放開了完顏不破的衣袖,眼神如刀,向肖燁剜去。
肖燁正微微抬頭,用嗜血的眼神盯著她的背影,見她忽然停步向自己看來,心中一驚,連忙垂眸掩飾自己無意泄露的感情。
“你恨本宮?”歐陽慧茹揚起下顎,睨視著肖燁,明知故問。
肖燁臉上滿是驚慌失措,語無倫次的解釋,“太子妃誤會了,微臣剛從邊疆回來,微臣從未見過太子妃,怎麼會……”
“嗬~你慌什麼?本宮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歐陽慧茹嗤笑,打斷了肖燁的解釋,朝順王看去,意味深長的道,“方才多謝順王維護慧茹,為表示感謝,慧茹慎重提醒順王一句,有些人,養的再久依然是匹狼,披著人皮的狼,順王可要看仔細了。”
順王和完顏不破聞言,齊齊朝肖燁看去,眼裡寒光電閃,把他從頭至尾審視一遍。肖燁將頭垂的更低,攏在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死命壓抑心中的仇恨和恐懼。
半晌,待到肖燁被盯視的身形明顯搖晃起來,兩人才收回視線。
順王微笑,朝歐陽慧茹拱手道,“多謝太子妃提醒。”
歐陽慧茹擺手推辭,“哪裡。”
被散發著酸氣的完顏不破扯著走出兩步,她忽然又回過頭來補上一句,“對了,順王日後彆叫我太子妃了。我特麼的早不想做這個太子妃了!”她語氣婉轉至極的爆了句粗口。
順王膛目結舌。
完顏不破忽然抬頭朗笑,一把攬過她肩膀,垂頭在她臉頰狠狠親吻一口,而後心情愉悅萬分的摟著她大步離去。
順王的眼珠子瞪的比銅鈴還大,待兩人早都走的沒影兒了,他才恍惚的收起臉上的驚色,垂頭暗忖:父皇竟然和太子妃是這種關係!我應該早些察覺的!不過,這麼一看,兩人確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想罷,他釋然,立刻拋開心頭的震驚,眼含陰鷙的深深睇視肖燁一眼,麵無表情的負手離開。肖燁在原地躊躇良久,咬咬牙,膽戰心驚的舉步跟上。
乾清殿裡,完顏不破摟著歐陽慧茹疾步進殿,一把將她抱起,安放在自己腿上,迫不及待的含住她微張的粉唇,輾轉吸允,表情沉迷。
歐陽慧茹順從的伸出自己的小舌,勾纏,舔舐,極儘挑?逗之能事,讓完顏不破更加癡迷。
“壞丫頭!為什麼不告訴朕便跑去找江映月?你知不知道這很危險?她的身份很不簡單,不是你能對付的!”
艱難的分開交纏的唇舌,完顏不破喘著粗氣,啞聲質問。
歐陽慧茹挪了挪臀部,在他堅挺的物事上研磨兩下,聽見他劇烈的抽氣聲,惡質一笑,“就是因為她的身份不簡單,我才要殺了她!她和我之間本就是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話落,她高聲朝殿外叫道,“秦嬤嬤,把那本畫冊送進來。”
一直守在殿外的秦嬤嬤不敢耽誤,連忙捧著畫冊進門。待看見被皇上摟抱在腿上的自家小姐,她老臉一紅,連忙低低垂下頭去,將畫冊雙手奉上。
歐陽慧茹接過畫冊,遣走表情極度震驚的秦嬤嬤,快速翻至蔣綠柳那一頁,指著蔣綠柳的臉,對完顏不破說道,“你看,這就是周煬帝的寵妃蔣綠柳,也就是江映月的母妃。江映月是前朝公主,還有,她的‘未婚夫’劉文清,其實是她的弟弟,前朝最後一任太子!”
話落,她又點點蔣綠柳身上佩戴的那枚血玉,“這個玉佩,如今正戴在江映月脖子上,你可以讓人去查!還有,太子真正喜歡的人不是江映月,而是她的弟弟劉文清。太子身邊的女人,除了我,個個都長得像劉文清,她們都是劉文清的替身。你的兒子,他是個斷袖,所以他才一直沒有碰我!”
說完這一大堆話,她看一眼表情震驚的完顏不破,滿懷仇恨的繼續,“他們姐弟潛伏在你身邊,就是想謀朝篡位,你和我,都是他們最大的仇人,他們恨不得我們去死。我昨天的遭遇,都是江映月的手筆,所以,我一定要在被他們害死之前把他們乾掉。你明白嗎?”
她氣勢洶洶的戳了戳完顏不破寬闊的胸膛。
“好你個丫頭!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朕?”完顏不破收起臉上的震驚,伸手大力揉捏她的翹臀,在其上狠狠拍打了兩下,心中滿是不被信任的怒氣。
“我手上什麼證據都沒有,隻有一副畫,我拿出來跟你說那女人是江映月的母親,江映月和劉文清是姐弟,你能信嗎?”歐陽慧茹被拍的痛了,齜牙咧嘴的駁斥道。
“寶貝說什麼朕都會信!”完顏不破把她按進懷裡,不停啄吻她的發頂,語氣艱澀的低語。
張牙舞爪的歐陽慧茹心裡一熱,表情立刻柔軟下來,“父皇!”她主動摟住完顏不破的脖頸,軟軟糯糯的嬌聲呼喚,湊過去輕輕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眼裡滿含歉意,嘟囔道:“對不起,我應該早些告訴你。”
“朕真是拿你沒辦法!”完顏不破因為不被信任而高漲的怒氣立刻被這一吻熄滅,捏捏她的臉頰,臉上的苦笑帶著濃烈的寵溺和縱容。
終於和離
情緒緩和下來,兩人摟抱在一起,你吻我一下,我親你一口,互相撫慰著。
似想到什麼,完顏不破改吻為咬,在她挺翹的鼻頭上留下兩行淺淺的牙印。
歐陽慧茹捂住鼻子,哭笑不得的問道,“父皇,乾嘛突然咬我?”
“你這個丫頭,真是魯莽!”完顏不破拂開她捂鼻的手,替她揉捏,語氣極為嚴肅的訓誡,“你以為殺掉江映月就行了嗎?想的太過簡單了!江映月布置的暗樁遍及宮闈和朝堂,朕到如今還沒有完全查探清楚。她手裡還訓練有一批死士,個個都是亡命之徒。她若無事,這些暴徒還能乖乖潛伏著,她一旦死了,群龍無首,這些人會立刻生事,屆時,各種暗殺、施毒、陷害,必定會層出不窮,且大多還會把矛頭指向你和你爹。你今天的舉動,將會替你和你爹招來無休無止的災禍!”
話落,他狠狠捏了手裡的小鼻頭一下,引的歐陽慧茹哀叫,眼角沁出兩滴淚珠,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他,露出後怕的神色,好不可憐。
完顏不破被她清澈又無辜的小眼神看的心頭酥麻,俯身,溫柔的親吻她的額頭,安慰道,“彆怕,朕會保護你的。不多時,朕就能把江映月的老底調查清楚,屆時,朕再狠狠刺激她一下,引得她狗急跳牆,傾力一搏,借此將這幫逆賊一網打儘。如此,朕的丫頭就可一生無憂了。”
歐陽慧茹緊緊抱住完顏不破的腰,臉頰在他胸膛摩挲,臉上儘是甜蜜的微笑,低聲道,“父皇,對不起,今天差點壞了你的事,確實是我太衝動,太魯莽了。”
想起丫頭今天彪悍的舉動,完顏不破禁不住低笑起來,點點她的鼻頭,語帶寵溺的開口,“可不是太魯莽了麼!不過放心,有朕在,哪怕你把天都捅破了,也有朕給你擋著。這件事朕給你抹平了。”
“不用抹平。”歐陽慧茹連忙開口拒絕,“其實我是故意的,故意這麼明目張膽,大費周章,不然,我要殺了江映月,隻隨意給她按個罪名就能了事,何須如此?”
完顏不破挑眉,臉上並沒有太過驚訝的表情,沉聲道,“說吧,你想乾嘛?”
歐陽慧茹諂媚的一笑,纖細玉白的手臂像蛇一樣纏上完顏不破的脖頸,櫻唇湊近他耳畔,低聲道,“我想和離。父皇,太子妃失德,您下旨賜太子妃和離吧?”
完顏不破拉下她的手臂,表情嚴肅,眼裡滿都是不認同的神色,“你故意明目張膽的作惡為的就是與太子和離?你知不知道旨意一下,你的聲譽就沒了?你日後如何麵對世人眼光?”
“我隻要能離了太子就快活了,哪裡管的了什麼聲譽和世人眼光?那些是什麼?能吃嗎?”歐陽慧茹嗤之以鼻。
完顏不破回味她簡單直白到極點的話,幾乎忍不住想大笑起來。這個小丫頭,想法總是那樣特立獨行,驚世駭俗,卻又對極了他的味口,讓他愛得不行!
“確實不能吃。可是你日後是要做皇後的人,聲譽絕對不能受損。”完顏不破捏捏她高高嘟起的粉唇,忍笑道。
“可是我早晚是要和離的!以什麼方式和離又有什麼關係?”歐陽慧茹忍了忍,終究沒有說出不想做皇後的話,她知道她若說了真心話,今兒父皇絕對會跟她沒完。
完顏不破依然沉默不語,變相的拒絕她的要求。他早想好了,即便要和離,錯處也都該由太子來承擔,丫頭不能受一點委屈。
歐陽慧茹眼珠子一轉,雙腿一叉,劈坐在他腰腹上,環住他的脖頸,聲音柔媚的撒嬌,“父皇,反正等你處理了江映月,真相大白的一刻,我的聲譽自然會回來。今天的罪狀都是明日的功勳,你擔心什麼?允我和離吧?好不好?好不好……”
每詢問一聲,她的翹臀就在完顏不破腰腹上磨蹭一下,沒兩三下,完顏不破腰腹間的物事就堅硬如鐵,引得他抽氣連連。
“丫頭,你在色·誘朕?”完顏不破用□的物事頂頂她圓潤柔軟的臀部,眯眼,語氣沙啞的問。
“對!”歐陽慧茹伸出丁香小舌,色·情的舔過他的耳垂,用貝齒輕輕啃噬一下,引得完顏不破硬挺的巨物跳了跳。
“你答不答應?難道你還想看著我回毓慶宮去,日日做這個勞什子的太子妃?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歐陽慧茹媚眼如絲,邊逼問,邊伸手,隔著褲子輕輕握住他的巨物,擼動起來。
“你若讓朕滿意,朕便下旨。”完顏不破粗喘一聲,額頭青筋暴凸,嗓音沙啞到不行,可見隱忍的有多麼辛苦。
“這可是你說的,我若讓你滿意了,你要立刻下旨,還得叫我爹馬上進宮來接我回去。”歐陽慧茹立刻順杆爬。
“出宮?不行!”完顏不破腦子瞬間清明起來,厲聲拒絕。
歐陽慧茹握著他巨物的小手緊了緊,語帶委屈,“我已經和你無媒苟合,你難道還要在大婚前與我非法同居?那我的閨譽豈不是更加不堪?日後江映月伏誅也恢複不過來了。”
被她的小手一個使力,完顏不破難耐的低吼一聲,雖然不知道‘非法同居’是什麼意思,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了八·九分,心知這樣確實委屈了她,隻得無奈的點頭。
歐陽慧茹粲然一笑,仰頭用力吻住他的薄唇,同時伸手拉下兩人的褻褲,就著摟坐的姿勢與他激烈交纏起來。
本以為丫頭昨晚無與倫比的激·情表現是因為受到藥物控製所致,再次領教到她的大膽狂野,完顏不破驚喜的發現,這本就是丫頭的天性。她生來就對欲·望無遮無掩,縱情享受。這一點,再一次與完顏不破無比契合,讓他身心俱都滿足到快要爆炸。
丫頭如此特彆,如此吸引人,卻是獨屬於朕的,朕何其幸運?完顏不破驕傲的暗忖,對太子的性向不再感到厭惡,反而慶幸起來。
酣暢淋漓的歡·愛過後,完顏不破親自給丫頭打理乾淨,抱著她好一陣耳鬢廝磨,待到她眼瞼半開半合,露出倦意,才輕輕拍打她的脊背,哄她入睡。
“皇上,方才皇後娘娘在風雨湖的舉動滿宮裡都傳遍了,太子揚言要休妻,連太後都使人來問究竟是怎麼回事。您看,這該怎麼處理?”安順終於等到神情饜足的完顏不破踏出寢殿,連忙迎上去,焦急的詢問。
完顏不破沒有回答,反而詢問衛王情況,“衛王那裡怎麼樣了?他昨晚和丫頭雙雙失蹤的流言消下去沒有?”這種謠言才是最損害丫頭聲譽的,想到衛王妃宴會後的一場大鬨,含沙射影的汙蔑丫頭清譽,完顏不破心中便湧起一股暴戾。
“暗衛們已經把衛王送了回去,衛王妃那裡也封了口,就說是喝酒喝多了,跌傷了腦袋,在太和殿的後花園昏迷了一夜。目前流言已經消減不少,這種沒影兒的事,誰敢亂說?再過不久也就消停了。”安順躬身回稟。
“嗯。衛王妃口舌太多了,你派人去調·教調·教她,務必讓她明白什麼叫謹言慎行。”完顏不破容色冷酷的開口,繼而又緩和了語氣,囑咐道,“你把朕上次在驪山行宮寫好的那張和離聖旨拿出來。”
安順連連應諾,聽見他最後的命令,表情驚詫了一瞬,動作有些遲疑。
“叫你去拿便快去,朕自有分寸。”完顏不破語氣嚴肅的催促。
安順領命,連忙翻找出那份聖旨,小心的攤開,放在禦桌上,方便皇上檢視。
完顏不破走到禦桌前,垂眸盯著聖旨半晌,終是長長歎了口氣,拿起玉璽,蓋上了大印。這份聖旨,原本是要燒掉的,但由於他的疏忽,還是留了下來,留下來也就罷了,卻沒想到還有用上的一天,這難道都是冥冥之中上天注定的嗎?
完顏不破思忖,神色晦暗不明。
安順接過聖旨,不安的開口,“皇上,這份和離書頒布後,皇後娘娘可得受委屈了,您們日後……”
完顏不破擺手,容色平靜,“無事,這是丫頭自己要求的,你小看她了,那點子閒言碎語,她還沒放在眼裡。再者,日後等朕廢了太子,滅了江映月,大白了江映月逆賊的身份,丫頭的聲譽還能彌補回來。”
安順聞言,放心的點頭。
完顏不破對安順處處替丫頭考慮的行為很滿意,讚賞的瞥他一眼,說道,“你出宮去,召丞相即刻到乾清殿來見朕,朕有事和他商量。”
這是要給丞相一個交待了,安順了然的點頭,匆匆領命而去。
完顏不破一個人坐在大殿裡思量,到底該不該告訴丞相自己和丫頭感情的事,考慮了半晌,還是決定先瞞住不說。首先,江映月姐弟倆的事還沒有解決,他和丞相決不能分心。其次,剛頒布了這樣的和離聖旨,轉眼又腆著臉的說喜歡他家女兒,想要親家變女婿,丞相可能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產生抵觸情緒。
還是等日後和丫頭商量了再說,一切都聽丫頭安排。完顏不破摩挲下顎,突然冒出一個非常有妻奴特色的想法,並為此而沾沾自喜。
丞相接到聖上口諭,馬不停蹄的趕進宮,心情焦慮萬分。自昨晚年宴結束,女兒和衛王雙雙失蹤的消息被衛王妃鬨開後,他就沒合過眼,隻恨沒能早些把女兒從宮裡撈出來,才害得她接連受這些磨難。
請旨晉封
丞相一進乾清殿,便和完顏不破關起門來密談了小半個時辰。期間,君臣把各自知道的情況拿出來互相商討,製定對敵策略,完顏不破見丫頭竟然第一時間便把真相告訴了丞相,心裡酸澀的不行,言談間頻頻散發低氣壓,使丞相壓力巨大。好在他以為皇上是因為逆賊作亂才心緒不穩,並沒有多想。
歐陽慧茹一覺醒來,聽秦嬤嬤說歐陽老爹已經到了,正與完顏不破在大殿密談,心裡一凜,立時高度緊張起來。她生怕完顏不破把倆人的事告訴老爹。女兒竟然與公公產生了禁忌的感情,老爹肯定會深受打擊,她哪怕出了宮也彆想消停了,少不了得天天接受再教育。
想到出宮後悠閒的生活沒了,天天要在完顏不破和丞相的夾縫中度日,歐陽慧茹頹然的躺倒在軟榻上,深感怨念。
正在此時,安順進來了,給歐陽慧茹行了個禮,輕聲說道,“娘娘醒了?皇上讓奴才來告訴您一聲,他和您大婚的事待到逆賊伏誅後再與丞相提,具體什麼時候,他全聽娘娘的,娘娘屆時心中有了章程,千萬要第一時間告訴他。”
“嗯,本宮知道了。”歐陽慧茹勉力抑製住話語裡的驚喜,平淡的揮退安順,待安順一離開,高興的在榻上打了兩個滾。
不要怪她鴕鳥心態,她確實不想當皇後,皇後雖然名頭好聽,卻也不過是眾多後宮女人中的一個,境遇與那些嬪妃們同樣可憐。想拒絕,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向完顏不破開口,她隻能先拖著,走一步看一步。在宮裡不停的與江映月鬥智鬥勇,來回攻防,她太疲憊了,急需找個安靜的地方休憩。
秦嬤嬤見主子興高采烈的,誤解了她是在為日後嫁給皇上而歡喜,不由上前幾步,憂心忡忡的開口,“小姐,您打算怎麼向丞相開口?這樣的事兒丞相恐怕一時接受不了,您到時少不得要吃一頓家法!”
“家法?會吃什麼家法?”歐陽慧茹翻身坐起,好奇的問。
“估計是跪三天祠堂或是打一頓藤條。”小雨皺著一張臉,嘴裡說著,臉上已經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歐陽慧茹縮了縮脖子,心裡有些發怵,但轉眼又把這種情緒拋開。人百分之八十的煩惱都來源於未發生的事,她何苦為了未發生的事傷神?她現在隻要等著歐陽老爹來接她出宮享福就好。雖然江映月沒被她弄死,卻也隻能苟延殘喘了,有完顏不破和歐陽老爹這兩個boss級的人物接手,她還擔心什麼?
這樣想著,她心情又飛揚起來,所有雜念霎時被她統統甩掉,一心隻向往出宮後無拘無束的美好生活。
乾清殿正殿裡,密談快要結束,完顏不破把昨晚和今早的事簡單向歐陽靖宇敘述了一遍,並拿出了和離聖旨,忐忑的等待他的反應,隻希望他不要遷怒自己,對自己產生怨懟就好。
若說以前完顏不破對歐陽靖宇是敬重,現在則是十二萬分的敬重,誰叫他日後是他的嶽丈呢?不敬不行啊!
歐陽靖宇雙手接過聖旨,心裡驚喜萬分,麵上卻絲毫不顯,哪裡有完顏不破想象中的半分怨懟?他和女兒的心思是一樣的,隻要能和離,管他什麼名譽不名譽,自己活的痛快才是真的,他歐陽靖宇的女兒,日後還愁嫁嗎?他這回定然要替女兒挑一個老實本分的良人。
完顏不破是不知道丞相的想法,若是知道,立馬就會與他君臣反目,並把歐陽慧茹鎖在宮裡不準回去。
兩人心思各異的從正殿走出,迎麵就碰上匆匆尋過來的歐陽慧茹。
“爹!”見著歐陽靖宇,歐陽慧茹高興的大喊一聲,衝過去摟著他的胳膊撒嬌,親熱的不行。
終於能把女兒接出這吃人的深宮,丞相也非常激動,反摟住歐陽慧茹,一迭聲兒的喚著‘寶兒’,這裡看看,那裡摸摸,生怕她掉了塊肉似地。沒法,上回女兒割肉的事真把他嚇住了,更加堅定了他‘宮裡不是人待的地兒’的想法。
父女倆久彆重逢,好一通親熱,直接把完顏不破晾在了一邊當透明人。看著自己的丫頭被丞相摟在懷裡‘心肝,寶貝,肉’的直叫喚,完顏不破的臉色比鍋底還黑,渾身散發著濃烈的酸氣。他從不知道丫頭竟然與丞相這麼親,簡直比對他還親。還有,丞相叫的那都是些什麼?心肝?寶貝?他都沒這麼叫過他的丫頭!
“好了,你們父女倆要敘舊也不急於一時,回家以後還可敘個夠。”完顏不破輕咳一聲,出言宣示自己的存在感,並稍微上前兩步,不著痕跡的插·進他們父女中間。
“是了,皇上提醒的是。寶兒,你趕緊去毓慶宮收拾東西,爹帶你回家。皇上,微臣就不叨擾您了,這就告辭。”被皇上一提醒,丞相立時歸心似箭。
本想留丫頭與自己吃頓午膳的完顏不破頓時被噎住了,依依不舍的朝歐陽慧茹看去。
不想,歐陽慧茹竟也朝他屈膝行禮,十分乾脆的開口,“父皇,這是慧茹最後一次叫您父皇。慧茹已經不是皇家兒媳,不能久待宮中,這便與爹爹收拾東西回家。父皇您日後多保重。”
丫頭這幅迫不及待要離開他的模樣讓完顏不破心裡非常抑鬱,想把她拉進懷裡親親她令人又愛又恨的小嘴,可當著丞相的麵又不好造次,隻能從鼻孔裡憋出一聲,“嗯,去吧。”
得到應允,歐陽慧茹眼裡露出幾分急切,留下老爹陪完顏不破敘話,自己則調頭往毓慶宮走,準備去收拾東西,走出兩步,忽然又轉回來,麵帶羞赧,試探性的問,“皇上,我的嫁妝能全部帶回家嗎?”
心裡本來還有些抑鬱難言的完顏不破霎時被她財迷心竅的小模樣逗笑了,大方的揮手道,“何止你的嫁妝,以往朕和太後賞賜的東西你都可以帶走。”
歐陽慧茹早就對原身的小庫房覬覦良久,想著和離了就能坐擁寶山,不愁吃穿,一世無憂,心裡就美滋滋的。見父皇一句話,自己就夢想成真,竟忍不住心中喜悅,忘情的在原地蹦躂了一下。待反應過來自己失態,立刻斂了驚喜的表情,吐吐小舌,逃也似的離開了。
見她這般可愛的樣子,完顏不破又是一陣朗笑,心情霎時大好。
歐陽靖宇本來有些尷尬,女兒能與太子和離已經不容易,嫁妝他完全就沒想著開口去要。當然,不是怕皇上不給,皇上還不至於克扣他那點東西,隻是拉不下那個老臉來,沒想到女兒比他彪悍多了,還是往年未出嫁時那副莽莽撞撞,沒心沒肺的樣兒,可愛至極。想著日後女兒又能常伴他左右,他的尷尬立時消失的一乾二淨,陪著皇上朗笑起來。
“對了,皇上,微臣有一個請求,希望皇上同意。”想起毓慶宮裡的一對狗男女,丞相收起笑容,嚴肅的開口。
“什麼事?丞相但說無妨。”完顏不破揚揚下顎,溫和的開口。
“小女頑劣,竟然對江氏犯下那等罪孽,致使太子痛失子嗣,雖然小女已經自請和離以作懲戒,但是微臣心頭著實過意不去,鬥膽,想給江氏請旨,要一個太子妃之位。”丞相言辭懇切,話語裡滿滿都是對太子和江映月的愧疚之情,絲毫讓人看不出他對兩人恨到了極點,真真是一隻修煉成精的老狐狸。
完顏不破垂眸沉吟,半晌後拍打著丞相的肩膀低笑起來。丞相迎上他了然的視線,亦是微微一笑,神色坦然。
丞相這招反擊真是又快又狠。試想,一個婢女出生的女人如何有資格當太子妃?太子妃可是未來的一國之母,沒有十足顯赫的身世彈壓,誰也不要妄想能坐穩那個位置。太子身邊的正妃竟然是這等卑賤之人,滿朝文武哪個不是眼睛雪亮?立時便會明白,皇上這是借抬舉江氏來打壓太子,太子的儲君之位算是坐到頭了。
一道聖旨勒令太子與丞相之女和離,一道聖旨晉封一個賤妾為太子妃,這兩道聖旨就是明晃晃廢太子的信號,消息一傳出去,在朝堂上必然會掀起軒然大波。當然,有第二道詭異的聖旨墊後,歐陽慧茹和離的事反倒沒那麼打眼了。
想著如此一來,轉移了眾人視線,丫頭回家後也能過上兩天清淨日子,完顏不破隻略作思考便答應下來,領著丞相再次回到大殿,抬手快速揮就一份聖旨。
這道晉封太子妃的聖旨沒有任何溢美之詞,幾乎算得上是大金有史以來最簡陋的聖旨,隻一句‘賜江氏太子妃之位’便算是完事了,敷衍和諷刺的意味兒非常濃重。
君臣兩個輪替著把這份寒磣到極點的聖旨檢視一遍,臉上的表情卻都很是滿意。完顏不破微微一笑,拿起玉璽蓋印。
“皇上,這份聖旨,微臣願意親自拿到毓慶宮宣讀。江氏今天遭罪,全怪小女頑劣,若能彌補她一二,是微臣的榮幸。”歐陽靖宇躬身,誠懇的要求。
完顏不破乜他一眼,心裡明白他這是在護短,想親自給女兒找回場子。自己的寶貝,自己當然也要親自護著,不能總是勞煩嶽丈,完顏不破點頭,溫聲道,“朕與你一起,順便送丫頭出宮。雖然丫頭與太子和離了,但在朕心目中,她永遠是大金皇室中人,還望丞相日後不要拘謹,不要生分,允丫頭隨時回宮來看看朕和太後。我們都是真心喜歡她。”
完顏不破情真意切的懇求未來嶽丈,生怕丫頭一回去便被嶽丈拘在家裡。他現在幾個時辰看不見丫頭就心慌意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已經不能概括他對丫頭刻到骨子裡的眷戀。
丞相見皇上表情真摯,顯是對寶兒真心喜愛,心裡十分受寵若驚,連忙滿口答應下來。和離了還能得到皇上和太後的庇護,這對寶兒的將來也是極有好處的。丞相暗忖。
於是,這未來的兩翁婿心思南轅北轍,卻氣氛極為融洽,相攜往毓慶宮走去。
一箱皮子
毓慶宮裡,太子正來回在自己寢宮門口踱步,等待太醫給江映月救治。
他麵無表情,早沒了剛抱江映月回來時的焦急,反而一派神色莫名,不知在想些什麼,忽然,他停步,眼裡竟然浮上三分誌得意滿的笑意,待見到緩緩從遠處走來的歐陽慧茹,他精神一震,立即斂起笑意,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氣勢洶洶的迎上去。
“你還有臉回來?你給孤滾,若歐陽靖宇不親自進宮來給孤請罪,孤絕不原諒你,立時便去父皇那裡請旨休了你。”完顏璟高高揚起下顎,施舍般的宣布。
想抓我這個把柄要挾我爹屈服於你,為你所用,替你奪嫡賣命?完顏璟,你的腦子這回轉的倒是比較快,不過可惜了,再快也沒我快!
歐陽慧茹心中輕蔑的暗忖,淡淡瞥他一眼,徑直往自己的寢宮走去。
“賤·人,孤的話你沒聽見嗎?若是不想被孤休棄,你便給孤跪倒毓慶宮門前去,跪到歐陽靖宇進宮給孤請罪為止。”太子氣急敗壞的上前幾步,攔住她的去路。他以為,休妻便是對一個女人最大的威脅,歐陽慧茹這次一定會被他死死壓製住,卻沒想到,他的表現在對方眼裡完全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歐陽慧茹果真低笑幾聲,轉頭朝表情趾高氣昂的完顏璟看去,伸出一隻纖纖玉手,曼聲道,“嬤嬤,和離聖旨在哪裡?拿出來給太子看看。”
和離?太子心中一凜,攏在袖中的雙手有些顫抖。他並不是真的要休妻,隻是借此脅迫歐陽家向他低頭罷了。歐陽慧茹委實會做人,滿宮上下被她打點的妥妥當當,父皇和皇祖母更是被她哄的服服帖帖,他想抓她一個錯處逼她低頭都難,這次好不容易她失手一回,他原本想著機會難得,一定要善加利用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因為他深知,隻有緊緊和歐陽家綁在一起,他這個太子的寶座才能坐得穩。
但他思來想去,卻萬萬沒有想到歐陽慧茹竟然真的能狠得下心來主動要求和離。雖然以前她也提過多次,但是他一直當她隻是在虛張聲勢而已。意外來的太過突然,完顏璟有些傻眼。
秦嬤嬤低頭,從懷裡掏出一束明黃色的錦帛,恭敬地遞到自家小姐攤開的掌心上。
歐陽慧茹接過,把錦帛展開,麵向太子,輕蔑的開口,“完顏璟,你看仔細了。你我已經毫無瓜葛。你沒有資格休棄我,是我主動要求離開你!”若不是這男尊女卑的萬惡社會,老娘會直接拋給你一份休書!她內裡惡狠狠地忖道。
話落,她調頭就走,走出幾步,又止步,笑盈盈的轉回頭來說道,“你想向我爹興師問罪?可以,他如今就在乾清殿,你且去尋他吧。”
看著歐陽慧茹瀟灑遠走的背影,完顏璟半晌後回神,表情猙獰的上前,欲阻止她離開,卻看見落在最後的幾名禁衛竟似後腦勺長了眼睛般,殺氣騰騰的回過頭來,亮了亮已經出鞘,寒光閃爍的佩刀。
完顏璟呼吸一窒,腦子瞬間清明,死死壓抑住內心狂湧的殺氣,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歐陽慧茹消失在前方拐角。
歐陽慧茹回到自己寢殿,簡單收拾一下行禮便去庫房清點自己的財產。數著一箱箱嫁妝,她眉眼帶笑,隻覺神清氣爽,受了江映月那麼多暗算,這會兒都算是物有所值了。
“小姐,這箱皮子放了很久了,也沒什麼大用,您還要帶回去嗎?”小雨指著角落裡一個已被打開的箱子問道。
箱子裡除了幾張不值錢的皮子,什麼都沒有,為了精簡行禮,小雨非常想建議自家小姐把這箱東西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