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很粗獷啊?”
“我是說大氣。”
方瀲笑了笑,不愧是溫老師,文化人會說話,不掉進她的坑裡。
“醫援結束後,他把她帶回了木樨州,結婚生了我,但是沒過多久兩個人又回山裡去了,後來就出了事。”方瀲把照片收進書裡,“老頭很後悔這事,覺得當時應該攔著他倆不讓去。所以他心裡有陰影,彆的都不太管我,但就是每天得看見我回來才安心,不然他都不睡覺的。”
溫誓問她:“那你難過嗎?”
“不難過,他倆壓根就沒有在我的記憶裡存在過。”頓了頓,她又輕描淡寫地說,“也不是完全沒感覺,以前肯定疑惑過,怎麼人家都有爸媽我沒有,但還好,沒擁有過嘛,失去也沒什麼。”
“誒,你呢?”她枕在溫誓懷裡,“有一天突然知道自己爸爸是富豪,什麼感覺啊?”
“我說是生氣,你信嗎?”
“覺得他薄情寡義?”
“也不是,就是煩他前十幾年查無此人,然後突然出現,還要來插手我的人生。”
臥室裡隻開了床頭的一盞小夜燈,兩個人挨在一塊,安安靜靜地聊會兒天。
“那你之前一麵都沒有見過他嗎?”方瀲問。
溫誓搖頭:“沒有,我外公很討厭他,也不會在我麵前提他。”
“那你媽媽呢?”
“偶爾會回來看我,一開始也沒告訴我她是誰,我外公那會兒生他倆氣,都不想讓我見她。”
溫誓輕聲笑了笑:“我以前很討厭和彆人說這些東西,就怕他們因為這個覺得我可憐。”
方瀲說:“我懂,沒什麼好可憐的。”
“是啊。”溫誓歎了聲氣。
“誒。”方瀲側過身子,抬起頭看向他問,“那你想生孩子嗎?”
溫誓有些沒反應過來:“嗯?”
方瀲重新躺回去:“我不想,我也不會生,正好提前和你說一下。”
溫誓問她:“這又是到哪個境界了?”
“什麼哪個境界?”
“不能交換銀行卡密碼,但可以聊孩子?”
“這不正好說到了,我就提一下。”方瀲嚴肅語氣說,“我不覺得我能當個好媽,這事責任太重了,我就想過好我自己的生活。”
“嗯,讚同。”
“反正我不生,至少現在不想,早點和你說清,你也可以好好考慮,省的將來麻煩。”
溫誓突然掀開被子要下床。
方瀲一嚇:“乾嘛呀?”
“你把話說到這份上,我不求個婚都不好意思了。”他說得一本正經。
方瀲拿枕頭砸他,笑著罵:“滾蛋。”
溫誓也就是想逗逗她,他伸手摟緊方瀲,說:“我沒認真想過這事,生育對於男人來說沒有那麼多需要顧慮的,所以我沒你想得那麼久遠。”
“嗯。”方瀲圈住他,把腿掛到他身上。
“反正我都聽你的。”溫誓說,“你做主。”
方瀲親了親他的嘴角:“謝謝溫老師。”
“什麼話,本來的事。”
漸漸有了困意,溫誓閉上眼睛:“睡吧。”
方瀲打了個哈欠,最後問一句:“明天早飯吃什麼?”
“煎餃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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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瀲沒有去找鑒定機構驗那隻花瓶,她怕真知道價格後她會忍不住誘惑轉手賣掉。
雖然老頭什麼都沒說,但她直覺這件東西是有來頭的,她想留著。
田檸閒來無事的時候會拍些店裡的照片和視頻發到社交平台上,有一條方瀲做木雕的視頻播放量還挺高,網友們評論說看她這麼切木塊很解壓。
所以在田檸的攛掇下,方瀲開通了自己的個人賬號,專門記錄她的木雕日常,名字也取得特彆拽,叫“欠削吧你”,有粉絲叫她“削削姐”或者“削師傅”。
平時方瀲工作的時候田檸就幫她把手機駕到旁邊,視頻也是她剪,用不著方瀲操心。
粉絲雖然不多,但每次他們的彈幕留言都很有意思,方瀲高興起來就上傳一條,視頻裡她不露臉不說話,就安靜地雕木頭。
八月三十一號,溫老師正式上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