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賞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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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棄借由患病的名頭推了早朝。

總歸這帝位遲早是拱手相讓,一日兩日的懈怠也不會覆滅了王朝,他便乾脆犯了會兒懶。

抱恙臥榻,吾棄撚著祥齊奉來的甜糕打牙祭。一夜未眠,他麵有倦色,隻是命書變更一事太過駭人,思緒繁雜無法入睡。

許欒得勝歸來,慶功宴便定於午時。吾棄本不想那麼早與許欒見麵,無奈命書任務已至,他推脫不得。

幽幽歎了口氣,吾棄複展命書,隻見紙頁邊際又多了行字——宴夜潛吳府,探奪伏虎令。

這便是命書給他下達的任務。

吳府,是吾棄仍為“吳棄”時在京城的府邸,至於伏虎,則是吳棄手中一支來去無蹤的精兵。

溫宿一戰,若非他派遣伏虎支援許欒,令自己隻身一人陷於危境,會不會死還真難說。

隻是……吾棄目光凝在命書上,這伏虎令又是何物?他可不記得自己有什麼伏虎令。

“陛下,”祥齊的聲音在外頭響起,“沐湯已備好,現在可否送進來?”

祥齊是個聰明人,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他心裡很清楚,因而對於昨夜之事他絕口不提,隻喚來禦醫在殿外好生候著。

吾棄瞧了眼天色,也是時候拾掇拾掇去慶功宴了,於是允聲。待人送進沐湯和衣裳後,又屏退眾人:

“朕不喜旁人在側,都退下吧。”

他沒有被人伺候著洗澡的習慣,再者自己身上那些斑駁的傷,也不知從何解釋。

“奴才在外候著。”

祥齊奉命唯謹,轉身掩門退去。

水霧氤氳於室,吾棄褪去衣袍,將整個人都浸浴在水中,鬆懶卸下力去。

他身上有不少傷,看上去猙獰可怖,胸前累累箭痕如今還泛著疼,好在大多都隱在衣衫下,倒叫那外人瞧不見。

記不清這是第幾次死而複生了,便是再添新傷,吾棄也絲毫不為所動。

隻是他想不明白,在自己這回身死以後,究竟是發生了什麼,竟讓許欒的命運也隨之改變。

還記得初識許欒那會,這許大將軍也不過舞勺之年,同窗三載結怨一月,多少算得上有一段孽緣。

彼時先帝年老色衰,吳許二氏,便各奉異主。要知道,許氏向來推崇太子,吳氏則頻頻向那三皇子示好,因著這些緣故,又或是命數使然,每每相見,他與許欒總免不了劍拔弩張。

後來三皇子奪嫡失敗,太子即位,雖大赦吳氏,但吳氏依舊是沒落下來。不久,新帝將吳棄貶至邊疆,明麵上稱道唯有吳棄可勝任此事,實則分散吳氏僅存勢力。

吳棄倒是無所謂,總歸在哪他都能叛國,在哪都可以死,守邊疆便守邊疆,還能瞧瞧大漠沙如雪的美景。隻是不知為何,那許欒本在京城待得好好的,一不小心就觸怒聖威,也跟著貶去那蠻荒之地。

氏族恩怨總算消停,他們罕見度過一段相安無事、共敘情長的歡快日子,不料一紙聖令,又將二人調離。

再然後,便是吳棄死於許欒麾下,死遁歸來,又成這邸國君主——也就是曾經許氏支持的那位太子殿下。

熱氣縈人,吾棄那雙黃褐豎瞳泛了濕氣,眼尾微微潮著泛紅。

“許欒……”

他輕吟那人名字,身倚杅側,闔眸微歎,心亂,如麻。

沐浴完畢,吾棄挑著繁瑣的外袍係了半晌,無奈還是換祥齊入殿來。

祥齊手腳利索,幾下替他理好衣襟,忖度著又尋來一件暖裘:“陛下,昨夜您受了寒,還是多穿些衣裳。”

吾棄垂眸咳了兩聲,無妨二字在嘴邊轉了一圈,又被他含著咽了下去。

仔仔細細裹了個嚴實,他將領口往上拉了些,由祥齊攙著往金鑾殿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