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騙局(2 / 2)

“妾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太子莫要怪罪。”她擠出笑來,“今日夜宴一定叫太子滿意。”

殷臻:“叫孤滿意無用,總得令王爺滿意。”

宗行雍:“太子今日真令本王受寵若驚。”

殷臻客氣道:“王爺為邊關殫精竭慮,都是孤該做的。”

宗行雍古怪地頓了一下。

“是是是。”胡媚兒圓滑地插嘴,“定叫二位大人都滿意。”

許玉樹侍候在她身後,見到他二人時張大了嘴,又慌忙閉上,點頭哈腰地:“二位隨小的來。”

途徑一道長長石子路,殷臻問:“可有找到陵渠花下落?”

來了。

許玉樹打起十二分精神,哭喪著臉:“此物是娘娘祖上偶得,小的至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在庫房後山娘娘寢殿找了好多回,彆說花了,連片葉子都沒找見。”

殷臻:“羌女可有什麼常去的地方。”

“常去的,常去的地方,有了!”許玉樹絞儘腦汁道,“娘娘每半月必有一天單獨在寢殿內,不讓任何人進去侍奉。”

“大人啊,要不先把解藥給小人吧,小人這幾日吃不下睡不好的,生怕一覺醒不來……”

殷臻:“你吃的東西是藥丸,隻是苦而已。”

“啊?”許玉樹愣在原地。

他沒有再往前走,前處樹影搖曳。年輕的太子身邊站著關外著名殺神,對方似乎笑了,道:“本王以為太子手段清白。”

“孤要是手段清白就不會派人進攝政王府。”

後麵似乎又說了一句什麼,太子繃著聲音道:“宗行雍。”

許玉樹額頭上冷汗當即就下來了。

攝政王:“太子似乎很喜歡本王名字。”

殷臻木著臉:“王爺說笑了。”

他照舊穿了很多,雙手畏寒般攏進袖中,下頷微收。眉心美人痣在泠泠月色中暈開淡紅,唇抿著。

“本王忽然不太記得薛照離的臉了。”宗行雍道。

殷臻腳步驟然停下。

遠處是歌舞升平的大殿,頭頂是藍得泛黑的天空。身邊人呼吸平穩,氣息熟悉。

殷臻手心滿是細汗,汗水滲入傷口,屏息凝神等待宗行雍接下來的話。

而攝政王仿佛隻是隨口一句,並沒有下文。

殷臻忍無可忍:“王爺說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不能。”

“……”

殷臻胸悶,踩著月光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衣擺甩過低矮樹影。

“京中那位捏臉師,可找到人了?”宗行雍望著他離開的背影,道。

暗處的人低頭:“回王爺話,已找到。”

“他確有一個徒弟,正是當今太子。”

這道消息約等於沒有,薛照離是太子的人,殷臻隨時可將本事教給他。

宗行雍的神色隱沒在陰影中,他一顆顆盤過串珠:“確認無疑?”

“無疑。”

“五年前太子在做什麼?”

躊躇:“七殿下久居冷宮,屬下的人並沒有過多關注。”

“去刑堂自領二十鞭。”

“是。”

“蚩蛇人在何處?”

“族中內亂,二首領連夜去了恭州。”

汝南宗氏在恭州紮根已久,族中旁支眾多,總有人野心勃勃,妄圖將本家取而代之。

“讓他返程時將闕氏帶上。”

闕氏出山時曾立下誓言,此生隻為宗家人診病。

暗中的人猛然抬頭:“王爺何處不適?”

天邊圓月亮碩大,關外的月亮總是如此大。

“本王並無不適。”

宗行雍抬頭,道:“兩年前滂水一戰,本王昏迷後做了一個夢。”

他沉沉笑了聲。

“看來不是夢。”

今日桌上的東西尚可入口。

涼州偏遠,當地也沒有冬至吃扁食的習性。

殷臻吃不太下東西。

他挑挑揀揀硬吞下去兩勺粥,宗行雍就坐在他身邊,一旦他在吃食上表露任何喜好都非常危險。

他指尖在桌麵有一下沒一下點,等著今晚大戲。

流水般的婢女上菜,胡媚兒又恢複滿臉堆笑的樣子,親自從座位上下來敬酒。

“前些日子是妾身冒犯了,久聞太子大度,想必不會與妾一介婦人計較。”她柔荑搭上殷臻袖袍,含羞帶怯,“還望殿下寬恕。”

殷臻似笑非笑:“孤未放在心上。”

胡媚兒幽怨目光又看向他身側宗行雍,半晌,終於道:“妾府中有一人,不知王爺要不要見見。”

她仿佛知道宗行雍會說“不見”,在他之前向側殿方向招手,“進來吧,薛落,來見見這幾位貴人。”

頭頂懸著巨大的獸類骷髏骨架,宗行雍懶懶掀起眼皮。

幽碧瞳仁輕微地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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