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兩下,她疼得將雙手本能地欲縮回去,可也無濟於事,這兩隻手被兩個孔武有力的太監控製地比之繩索還要牢固。
雙手皮膚本就輕薄細膩,兩下藤條下去,即刻有皮膚迸裂開來,血點子直漸去了兩名製住她的太監手上。
秋姑姑得意地將藤條再次浸滿鹽水,看著冷汗淋漓的褚湉道
“我不讓你死,我讓你生不如死!”
褚湉強忍著鑽心劇痛,煞白如紙的臉上扯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萬分期待!”
秋姑姑見她嘴比命硬,氣得顧不上規矩,使出蠻力狠狠朝她臉頰上甩去一耳光。
褚湉手上劇痛早已蓋過臉上的疼痛,隻覺灼燒麻木,想是這一巴掌用力過猛,牙齒硌破了口腔,她遂朝著秋姑姑一啐。
一口血即刻汙了她的衣袍,褚湉冷笑“用下三濫的手段來陷害人,恐怕隻有你這種卑鄙小人能想得出,沒關係,咱們有來有往!”
“給我打,打!”秋姑姑橫眉倒豎,沒命吩咐。
漱芳齋此時正在上演著端陽節戲,一出《闡道除邪》讓眾人聽得入了迷。
太後抱著巴狗兒烏雲蓋雪,倚在禦座上,含笑跟著哼唱起來。
皇帝卻在一旁如坐針氈,想起褚湉,想她必然要受些罪,如此隻叫他一刻也不願呆在這兒。
太後喝茶地工夫,察覺著皇帝眉頭緊鎖地模樣,便忍不住道“怎麼,皇帝有心事?”
“皇爸爸,子臣沒有心事,隻偶感頭痛不適。”皇帝淡淡回話,微微蹙了蹙眉
“子臣想先行回宮,提早歇息。”
太後知他所說是些個搪塞之詞,也並不揭穿,頓了頓才道
“罷了,皇帝既身子不爽,便回去歇著吧!”
她凝眸深看他“記著,不論何時何地,都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皇帝知曉她弦外之音,隻應了聲是,便跪安而去。
今日,他忤逆了她,為了一個普通侍女。
太後此話是提醒他不要失了體統,可更深一層卻是警告他,他的皇位,他的一切,都是她給的,她哪天若要收回,便也是輕而易舉。
皇帝心中無一絲悔意,隻無法眼睜睜看她死,既然做了,便就做了。
才出了漱芳齋,他便急著叫過齊順,還未吩咐,就見李連英快步跟了過來。
李連英恭順著打了個千兒,低聲道“萬歲爺先回去宮裡,還是由奴才去一趟吧。”
皇帝心下不安,顧慮頗多,遂打量了下低眉順眼的他,忍不住道“李諳達還要侍奉皇爸爸……”
李連英笑道“老佛爺這邊兒萬歲爺放心就是,傾瀾姑娘是奴才一路看著過來,此去了自會看顧一二。”
他忽而又轉了轉眼珠,湊近皇帝低低道“老佛爺的話您也聽見了,依奴才見,萬歲爺還是回去養心殿歇息的好,奴才替您跑這一趟。”
皇帝想了想,此時此刻他的話的確有理,便懇切道“那就有勞李諳達了。”
李連英連忙躬身“奴才不敢承受,不敢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