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太後同時心中一動,沒想到這個榆木腦袋的垣大奶奶還有這門兒當誅的心思,豈料這些人個個兒不是省油的燈。
太後驚怒,而麵上卻冷的出奇“好,太好了,真是我的好侄媳婦,趁我還沒下旨殺了你之前,滾吧。”
“滾出宮去!”
垣大奶奶嚇得一愣,淚也忘了流,下一秒渾身都成篩糠,連恩也顧不得謝,逃似的退出了門去。
太後到底顧念著娘家人,也著實可憐早死的親侄子,如果不然,以她的殺伐決斷,垣大奶奶早已被亂棍打死。
秋姑姑見垣大奶奶夾著尾巴而逃,想必往後再不得進宮來,一時幸災樂禍起來,畢竟捅出她這麼大的簍子來,太後都不曾降罪,那麼自己不過是陷害了一個平平無奇的宮女,又能罰到什麼程度來。
太後懶得去看秋姑姑一眼,隻向皇帝道“秋子無端生事,冤了無辜之人,適才又紅口白牙的攀汙起皇帝來,是為欺君,實在可惡。”
“隻因她是我身邊的人,我也不好私自懲治了,皇帝既心中有數,就交由你來辦吧。”
太後一句欺君,已是將她定了罪,皇帝雖不喜殺人性命,但隻想起她一出手便是要其他人性命,行事狠辣,毫不留情。
然太後之意他何嘗不懂,便再沒了一分惻隱。
太後此時由李連英扶起身,踩著花盆底,閒閒往西稍間走去。
皇帝道“朕感念你伺候太後有功,即便你欺君罔上,也該給些恩典才是,即賜白綾,你自己了斷。”
秋姑姑早已傻在了當下,她望著太後背影,淚水滾滾而下,然太後卻毫無留戀,頭也不回。
她的不可置信在眼中逐漸褪去,隻徒剩一腔悲涼,徹底傷透了心肝。
“奴才糊塗了半輩子,如今叫太後為難,罪不可恕……老祖宗,奴才先走一步了,往後不能再伺候您了!您要保重啊!”
她猶自說著,太後卻充耳不聞般,隻許她一個決絕的背影,秋姑姑悲到極處,向著太後而去地方向結結實實磕了個頭。
見秋姑姑被人帶了去,不知會吊死在哪個屋簷底下,墨如自內而外的打著哆嗦,生怕自己步她後塵。
皇帝欲不再打攪太後,便想著儘速結案而去,便朝著墨如道“至於你……”
話還未說全,墨如驚怕得顧不上規矩,搶道“求萬歲爺開恩,好歹留奴才一條命吧,隻看在奴才將功折罪實話實說的份兒上。”
皇帝卻也答應她給她做主,金口玉言豈能反悔,隻是留她又頗為愧對傾瀾。
他拿來幾上荷包,端看了看,要說偷盜禦用之物是必殺頭的罪過,隻見墨如不停地叩著首,方淡淡開口
“行至這一步,是你德行有虧,無論如何,傷害已鑄成。”
他不禁腦海中浮現起那雙傷痕遍布的手,心中驟然一痛,遂吩咐道“養心殿宮女墨如,言行不端,賜四十棍,往日賞賜一並收回,即刻退出神武門外,舉家永不得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