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這樣的主子,宮裡頭誰不說一聲好,姐姐的福氣在後頭呢。”
雨蘅跟著他的話頭隨道“可不是,我們養心殿裡頭當差的可比哪裡都強。”
褚湉望著一唱一和的兩人不禁笑道“這些我倒不操心,隻操心我們雨蘅將來跟了你,以你這能說慣道的,欺負了我們去。”
“哎呀!”雨蘅一時輕搡了她一下,漲紅了臉。
長泰搖頭如撥浪鼓,直說“豈敢豈敢,姐姐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她隻一瞪眼,我是再沒的話說,哪兒敢造次,姐姐放心就是,若有天她哭著來找姐姐訴苦,姐姐拿我打罵,我絕無二話。”
三人又絮絮說了會子話,長泰才告退而去。
雨蘅侍奉著褚湉用了粥,正漱了口,不禁試問“你覺著他人如何?”
褚湉見她一臉幸福神態,便道“說句實話,長泰雖是內侍,卻沒那些人的怪脾氣,看著穩妥可靠的多,我相信你的眼光。”
雨蘅甜甜一笑,想到什麼,坐在褚湉麵前,語重心長的道“還是說說你吧。”
“咱們既是好姐妹我就不妨直說,我瞧著那個禦前侍衛不錯,出身好模樣好,又似對你的事也頗為上心,你真不如……”
“這可是個難得不過的好歸宿。”
褚湉打斷她的話,道“雨蘅,你彆忘了我是什麼出身,即便他看得起我,他家裡未必看得起。我若真跟了他,以他的家世,我頂多做個侍妾,這不是我想要的,我寧可一輩子一個人,你懂嗎?”
雨蘅搖頭“我不懂,民間男人妻妾成群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何況這等門第,做個吃穿不愁,又有人伺候的妾室有什麼不好的。”
提起這個,褚湉隻覺與她隔著一百多年的鴻溝,根本越不過,每個時代下的觀念都不儘相同,甚至相悖,她沒立場去譴責什麼,她們一出生便接受的是這樣一個製度,一個社會,觀念在百年間不斷更迭,塑造,成型。
她說不通,隻做好自己就很不容易了。
卻忽然想起皇帝的話,為什麼不能一生隻忠貞一人?
他骨子裡認同一夫一妻,這種在當時皇室中太過先進的思想觀念,也許他讀過太多西方著作,渴望睜眼看世界,想要打造一個強大而理想的國家。
可往往太過理想的事物,總是不能一蹴而就。
她想到晚清那一次救亡圖存的變革,隻是那一次,幾乎斷送了皇帝的全部,甚至是生命。
她恨自己為什麼沒穿越到太後身上,而穿成一個處處受製的宮女,她除了做好自己,難道就為了來見證曆史?
雨蘅見她發愣,忍不住道“反正總比做皇妃強!”
褚湉一怔,不明就裡的看向她“這話怎麼說?”
雨蘅一笑“說句犯忌諱的,有那樣一個婆婆坐鎮後宮,誰能痛快了?”
“傾瀾,彆做傻事……”
話還未說完,敲門聲霎時響起,直生生把雨蘅的話噎了回去。
她走過去將門一開,隻見適才說的那個禦前侍衛正高高地站在門前。
果然背後不能說人,說曹操曹操就到,雨蘅肅了肅,仰頭問“不知大人有何事?”
見她眼中促狹閃過,平時見陌生人便冷三分的小三少,破天荒的勾了勾唇角,輕聲道“她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