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r.9 燃燒的小鎮(2 / 2)

“還有六七公裡吧,走快點天亮前能趕到。” 顧霈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公路和路邊並排閃爍的路燈,氣氛顯得十分陰森詭異。

為了能儘快追上顧伯,兩人一路疾行。兩人順著公路走著,在前方遇到了一輛撞在路杆上的轎車,轎車前蓋被撞凹在了路杆裡,汽車電機被撞得劈啪作響,白色的濃煙從機蓋裡鑽出向天上翻滾。

兩人扶著車頂,往車內看了看。車裡坐著一具已經死去的男屍,它滿臉是血的貼在方向盤上,身上和座位上散布著玻璃碎碴。脖子上還有一處血淋淋的咬痕。傷口很深,肌肉和血筋清晰可見。看來是被感染者咬傷後,倉皇駕車逃離的。不料中途屍變失去理智,驅車一頭撞向了欄杆。

汽車收音機聲: “中華社消息稱,目前,因疫情已經造成至少二十萬人死亡,摧毀建築物超過6700處。這場疫情已經升級為史上破壞力最強的疫情。”

“自8日以來,疫情已蔓延至省內16個縣市,超過200多萬人撤離。感染者逼近城外的高速公路。目擊者表示,民居、超市、學校、醫院等都陷入“慌亂”,情況駭人。”

經過幾個小時的長途跋涉,顧振江終於到達茶樹鎮。這座曾經繁榮喧鬨的小鎮,如今在疫情的摧殘下正在變成一座火城,無數的建築物正在被熊熊大火吞噬。濃煙和瓦斯煙霧如煮鍋裡的水霧一樣向上翻騰。到處都是感染者,他們在瘋狂的捕食活人。天上盤旋著武裝直升機,它們一刻不停的往地麵散布著火力。

顧伯走在小鎮一旁的山間小路上,俯視著這座正在燃燒的小鎮。

“你不會有事的。”顧伯邊跑邊安慰著自己。

他從土路轉上公路,又翻過公路圍欄,向小鎮北麵穿插。鎮外的土地因為鮮血變得泥濘,遍地都是被啃食殆儘的屍體,它們怨恨的眼神望著天,似乎在向世間表達著最後的仇恨和不滿。這裡讓顧伯回憶起了曾經的戰場,無數的屍體讓他早已麻木。他把槍從防水布裡取出,子彈上膛,以最快的速度接近小鎮。

在顧伯路過一輛翻倒在路邊的救護車時,突然從車中爬出來兩個,雙眼血紅,麵目猙獰,穿著病號服的感染者。

兩個感染者剛爬出救護車就看到了顧伯,它們像食肉動物看到鮮活的獵物一般興奮,立刻張牙舞爪衝上來,片刻間就追到顧伯身後。

顧伯的反應很快,他飛速轉身瞄準目標,扣動扳機,近距離內的子彈瞬間就打碎了感染者的腦袋。然而就在他換彈的間隙,另一個感染者猛得撲了過來。顧伯並沒有慌張,他甩起槍托奮力地掄向這個狗雜種的腦袋,沒站穩的感染者瞬間被槍托掄了一咀咧。顧伯抓住機會,掏出匕首一刀刺進了它的眼眶,感染者即刻斃命。

顧伯拔出刀,迅速後退。他擔心感染者的血液噴濺到自己的身上,他抬起手臂,仔細觀察著全身,身上沒有沾染到感染者的血液。確認萬無一失後,他收起匕首,重新將子彈上膛,邁著堅韌的步伐向鎮內跑去。

街道上到處都是混亂的人群,一些暴徒趁著混亂在街上到處劫掠。喪心病狂的歡呼聲混雜著感染者的咆哮聲充斥了街道。

防暴警察通過喇叭警告: “所有人員立刻離開街道!所有人員立刻離開街道!”

數次警告無效後,防爆盾後的警察朝人群中發射了數枚催淚瓦斯。煙霧瓶墜落在街麵上,一邊不停地旋轉,一邊向外噴射著白色煙霧,不一會街麵上就被白色的催淚煙霧籠罩。

堵塞在街道上的人群,如受驚的鳥群一樣被瞬間驅散。儘管顧伯及時用濕布捂住了口鼻,但還是吸進去了一點煙霧。就像一口氣吃了一整袋魔鬼辣椒一樣。眼淚鼻涕口水不自覺的往下流,嗓子又辣又癢,想把舌頭拔下來,整個臉都火辣辣的。顧伯視線變得模糊,他一邊咳一邊步履蹣跚的尋找著庇護所。

儘管被嗆得呼吸困難,顧伯還是跟著感覺走到了巴赫的公寓前。他趕忙推開公寓應急門,順著狹小的入口擠了進去。一頭栽倒在了昏暗的走廊裡,顧伯的口鼻裡彌漫著芥末和辣椒混合的味道,他扒下口布,五官都是扭曲的,眼淚鼻涕已經流過了嘴巴。他不停的咳著,走廊的地麵到處都是鼻腔裡的粘液和口水。

顧伯蜷縮在地麵上,將頭倒在了陰涼處,等待瓦斯的毒性緩解。

走廊裡的光線很暗,隻有應急燈還星星點點的亮著。忽然,從走廊儘頭傳來撞門聲,他抬頭看去,視線內仍然模糊不堪,隻有應急燈的綠光在他模糊的視線內被無限放大。隻看得遠處有一個黑色的身影不斷靠近,非人類的咆哮聲在走廊裡回蕩,該死,是感染者!

他據起長槍,瞄向逐漸接近的感染者。因為無法進行精確瞄準,他打算等待感染者最大程度的靠近後在開槍,運氣好的話會直接射中。

他努力睜大眼睛,儘管視線內一切模糊。

他憑感覺進行瞄準,二十米,十米,五米。就在感染者撲過來的瞬間,顧伯扣動了扳機。但倒黴的是,子彈在關鍵時刻射偏,彈頭擊中了走廊上的天花板,在燈管上打出火花。

感染者猛得撲來,顧伯本能的用槍杆擋住。被壓在地上無法動彈,這個家夥喉嚨裡發出惡狗進食般的咕嚕聲,嘴裡撒發出腥臭味。顧伯被嚇得夠嗆,擔心自己下一秒就會被咬到。

忽然,感染者的腦袋被一個鋼管抽得鮮血飛濺,重重倒地,原來是顧霈和李海及時趕到救了他。這一次和感染者的親密接觸,讓一向鎮定的顧伯也驚魂未定。李海又在感染者的腦袋上補了幾下,直到這個家夥徹底不動。

“咱們快走!” 顧霈喊道。

李海迅速將顧伯從地上拉起,剛剛的意外沒讓顧伯受到重傷,但是挫傷了他的右臂,這讓他無法端槍。顧伯把長槍交給顧霈,讓他開道。

三人互相攙扶著跑上了樓,躲到了洗手間裡。衝進洗手間,顧伯一頭紮進了洗手池裡,冰涼的水瞬間緩解了他臉上的灼熱和刺痛。在流水的清洗下,他的視線也逐漸清晰。幾分鐘後,不適感逐漸消失。

“你們怎麼來了?” 顧伯連喘帶咳地說道,他不停地清著嗓子。

顧霈將水壺遞給他,急喘著說: “幸虧是我們來了,救你一命吧。”

“你們不應該跟來的,太危險了!” 顧伯擔心地說道。

“你可得了吧,這麼大歲數的人了,還這麼冒失。” 顧霈埋怨道。

“行行行,這次多虧了你們,這次是我冒進了。” 儘管顧伯不情願,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過失。

“唉,聽你說一句感謝的話可真不容易。” 顧霈語氣裡略帶欣慰地說道。

“辦正事吧,那孩子住在幾樓啊?” 李海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問道。

顧伯眯著眼睛望向窗外,詢問道: “這是幾樓啊?”

“這是四樓,我剛才上來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 顧霈說。

“那還有兩層,他家住612號,希望這孩子還在家。” 顧伯憂心忡忡地說道。

顧霈開門向外窺探,走廊裡安靜異常,他扭頭問: “怎麼樣,還能行動嗎?”

顧伯冷笑道: “我沒問題!”

看著父親的麵色和呼吸逐漸恢複,顧霈沉穩地說: “那好,大家準備行動。眼睛放亮點,注意觀察四周。” 他做了一個準備行動的手勢。

三人排成列,呈戰術隊形向樓上進發。端槍的顧霈走在前麵,受傷的顧伯拿著匕首走在中間,李海拿著鋼管殿後。三人分彆負責觀察一個方向。

三人走出陰暗的樓梯間,小心翼翼地穿過六樓大廳,進入走廊。這裡白灰的地磚上踩滿了血腳印,兩邊還摞滿一堆一堆的木箱和鐵櫃,還有破爛不堪的床墊和被褥。

三人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顧霈甚至緊張的不敢眨眼,死死的盯著前方。

走到一半,一堆行李箱和木箱擋住了三人的去路,為了繼續前進,他們隻能移開障礙,可就在三人搬動障礙時,一戶人家的房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開,門板幾乎都要斷裂。一個被感染的女人從房間裡衝了出來,沉重的腳步讓地麵都在抖動。

顧霈迅速做出反應,據槍瞄準並射殺了目標。女人應聲倒地,鮮血噴濺在了走廊的牆壁上。這是顧霈第一次殺人,儘管是已經死去的人,但他心裡依舊驚恐萬分,心臟砰砰地跳個不停。那個被他打爆腦袋的感染者就躺在旁邊,頭部的彈孔清晰可見,血液將地磚染紅。

“老天,我向那家夥開槍了,你們看到了嗎?” 顧霈的聲音帶著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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