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池坐在轎車後座,看著電腦上的文件,心裡想的卻是其他的事情。
自從那晚他將蘇陽“趕”出彆墅,這個誤會已經持續了大概有一個月的時間,也不知道那個小朋友最近過的好不好。
他最近一直忙著適應角色、應付公司的事情,倒是有點疏忽了男主的動向,景池皺了皺眉,覺得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畢竟書中的男主乖巧聽話、十分努力,又不會搶彆人的風頭,很受周圍人的喜歡。
景池合上筆記本,望著窗外飛逝的風景,車子在樓宇間穿行。心想今天也該去看看男主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再一次警告自己,一會見到人,務必要頭腦清醒保持距離!
重要的是,彆再見色起意。
幾分鐘後,車子在一棟氣派的辦公樓前停下,景池到達的時候秘書Tina正在公司門前等候。
景池下了車,Tina便走上前:“臨總。”
景池點點頭,冷著臉腳步沒停:“說說今天的安排。”
Tina邊走邊邊向他彙報今天的流程,景池等對方彙報完畢,這才幽幽開口:“把晚上的時間空出來,我另有安排。”
“好的,臨總。”
……
下班之後,景池坐上原主那輛低調的路虎,坐在後排對司機道:“去炫色。”
炫色是市中心的一家酒吧,夜裡寂寞男女的聚集盛地,不光可以跳舞、喝酒、聊天、約炮,還可以乾許多彆的事情。
其樂無窮,單看你會不會玩了。
景池本想下了班就去看看蘇陽的,卻沒想到半路接到了發小馬一恒的電話,對方說他剛回國,要一起聚聚。
景池知道臨嚴這些朋友都是個頂個的富二代,幾家三代世交。
這次聚會他不能拒絕。
而且人嘛,一旦離開了屬於自己的圈子就不能活,更何況他還是個商人。
和氣生財。
車子到達炫色的時候,天色還未黑透,天邊青色的雲彩一條條的橫臥在天空中,西下的太陽隻剩下一點餘韻,染紅雲彩邊緣。
將還帶著一點藍的天空和青雲徹底分開。
男人錚亮的高定皮鞋踩在地上,一身整齊的西裝熨帖合身,展露出雄性的寬肩窄臀、寬厚胸膛。
景池抬眼掃了一眼酒吧的名字,心道原來是這兩個字,便不再停留,走了進去。
……
淩亂的更衣室擠成一窩蜂,匆忙的人影來來去去,這裡沒有隔間,男男女女毫不避諱的換著身上的衣服。
帶著貓臉麵具的表演者更是坦蕩,即便是半拉胸露出來都沒有要去遮掩的意思,不知道是已經對此麻木,還是在故意放縱自己的靈魂作惡。
角落裡的一個乾淨清秀的男孩長相帥氣,正在低頭調試著手中的樂器,安靜而低調,他是這個更衣室唯一一個穿著還算整齊的人。
襯衫和休閒褲乾淨爽利,沒有多餘的墜飾,更沒有要暴露的肌膚。
前麵一個穿著亮片馬甲的男孩袒露著胸膛,轉頭看了他一眼:“好沒?”
調試樂器的男孩點點頭:“可以。”
“胡茲肚子有點不舒服,待會兒他要是堅持不下去,你立馬頂上鼓手的位置,彆讓場子冷下來。”
“知道。”
更衣室裡沒有空調,火辣辣的夏天,擠著50多個人的大通鋪裡味道並不好聞,汗臭混合著濃鬱的香水味,嗆的人直想打噴嚏。
眾人被這熱氣蒸騰的不斷吵嚷,亂糟糟的聲音和在一起就像是擠成蛋的蜜蜂,嗡嗡嗡,嗡嗡嗡,鬨心的厲害。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急切吼聲:“快快快,聲樂隊上!彆耽擱時間,跑起來,晚了場子以後都不用再來了!”
酒吧經理招呼一聲,角落中的男孩和另外三個人趕忙穿過人群,朝門口走去。
酒吧經理忙的幾乎要炸,臉色並不是很好,見到他們,邊吼邊問:“齊了沒?”
穿著亮片馬甲的於浩立即點頭,“齊了方經理,我們過去?”
於浩、胡茲、彭群和蘇陽都是風起娛樂旗下的藝人,他們不是第一次來炫色表演了,長得好看又台風不錯,從來沒出過什麼茬子。
酒吧經理一看是他們四個立馬揮手放人:“快快,跑起來,台上的那幾個新來的已經要鎮不住場子了!!!”
四人聞言趕忙大步往後台的方向跑,生怕接不上上一波的茬。
……
於浩是主唱,亮片馬甲和誇張發型讓他成為舞台上的焦點,其餘三人都是陪襯。
抱著吉他低頭彈奏的蘇陽時刻注意著於浩的節拍,偶爾抬頭觀察一下舞池觀眾的反應。
跳動的燈光下看不清人臉,刷刷幾道冷煙花在歌曲高潮時噴射出,舞台上四人的麵孔被照亮3秒,旋即又跌回黑暗。
氣氛熱烈時於浩搶過蘇陽手中的吉他邊彈邊唱,聲嘶力竭的吼著邁克爾·傑克遜的金屬樂。
蘇陽轉頭瞥了一眼架子鼓的方向,隻見胡茲正衝他揮著鼓棒,示意讓他過去接替。
於浩彈了兩下電吉他,在人群的躍動中又丟回蘇陽懷中。
蘇陽抱著吉他一邊彈一邊往後挪,迅速走到架子鼓旁,一邊腳踩大鼓踏板一邊彈奏吉他。
胡茲趕忙溜了。
歌聲漸漸到了高潮部分,需要架子鼓出擊。
蘇陽趕忙低頭去找鼓棒,眼睛在架子鼓周圍轉了一個遍卻沒發現鼓棒的蹤影。
他一愣,顧不上多想,趕忙坐下直接拿手往上麵一陣有規律的敲擊,隻剩下彭群一個人的電吉他有些單薄,輕而易舉將他的鼓聲顯示出來。
彭群聽出來些不對勁,朝架子鼓那邊瞥了一眼。
隻見架子鼓後的蘇陽正抿著唇拿著自己的手指關節在鼓麵和吊鑔上用力敲擊,因為手掌敲的聲音不大,所以他是直接用關節砸在上麵的。
金屬樂十分具有激情,架子鼓在這時有一段個人秀,鼓點密度極高。
拳頭的力度掌控和靈活性比不上鼓棒,讓此時的蘇陽有些吃力。
彭群看著架子鼓後麵的男孩,瞧著對方額頭上被燈光打上去後反射著五彩斑斕的晶瑩,雙眸深處滑過一抹不知名的情緒。
直接用拳頭砸在鐵器上,多他媽疼……
胡茲這次做的過分了……
隨著鼓點節奏的加快,冷煙花刷刷在舞台周圍冒起,再次照亮台上人的麵容。
長達五秒的架子鼓個人solo部分完畢,徹底迎來歌舞的高潮部分,於浩握著話筒開始飆高音,蘇陽感受著已經拍麻了的雙手,又趕忙站起來一邊彈吉他一邊踩大鼓踏板。
就在歌聲即將結束的時候,拿著鼓棒的胡茲終於鳥悄兒溜回來,坐在架子鼓後隨著節奏吊兒郎當的敲,表情散漫。
……
台下的角落處的某個卡座裡,馬一恒嘴角噙著煙,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正趴在他懷中伸著舌頭含男人突出的喉結。
馬一恒眯著眼睛望著舞台上彈吉他的男孩,拿下香煙吐出繚繞的白霧,模糊了麵容:“這小崽子有一手,還挺讓人大開眼界。”
崔深晃了晃酒杯中的冰塊,喝了一口,挑眉:“這個力度,敲完了估計手也差不多廢了。”
吳峰枕在美人兒腿上,將腳搭在桌子上,吃著對方喂過來的葡萄,唔噥:“怎麼著,還心疼上了?”
崔深的胳膊搭在沙發靠手上,拎著方口玻璃杯,小幅度搖晃裡麵的琉璃色液體,冰塊互相碰撞發出清脆聲響,琥珀色的眸子冷漠疏離:“輪不到我。”
他轉頭看向景池,“臨嚴,這小孩的模樣和你公司的人比,能排的上號嗎?”
景池順著他的視線朝舞台上瞥了一眼,明知道四人都是他公司的簽約藝人,卻沒拆穿,隻是漫不經心地彈了彈手裡的煙灰。
灰燼立即落在高腳杯內蕩漾的紅酒中,一點點被液體浸濕了。
激越的射燈沒有規律的亂晃,射出一條條顏色鮮豔的光線,充滿誘惑。男人慵懶的靠在沙發上,舔了舔唇角渾不在意回答:“湊合。”
“湊合?”馬一恒驚訝反問,按住懷中作亂的女人,將人一把推到沙發上,不顧女人的嚶嚀不滿,他探身湊到景池麵前,嗤笑一聲:“這麼多年了,頭一次見你這個性冷淡對誰這麼感興趣,評價僅僅是湊合?”
性冷淡?
這簡直是對老流氓景池巨大的侮辱。
景池涼涼瞥他一眼,舌尖頂了頂臉頰,漫不經心道:“我能提個建議嗎?”
“說。”
“離我遠點。”
“我操哈哈哈哈……我他媽還以為這貨是想叫我在外麵低調一點,麻溜兒閉嘴,結果直接叫我滾,行臨總,我直接躲到太平洋對麵去夠不夠遠?”
吳峰躺在女人緊致有彈性的腿上,笑的肩膀一聳一聳的,“媽的,一個個都惹不起了現在,馬二恒也是不容易,才特麼剛從美帝飛回來就要再夾著尾巴回去。”
“來來來,”他說著坐起來,拎起一瓶黑啤酒探著身子和馬一恒碰了下杯,嬉皮笑臉地眨了眨左眼,“為您送行,一路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