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疏朗, 玉桂圓潤, 高高掛在天空, 無聲潤物。
冷月如霜, 灑在地麵上帶著點點銀色。
崔家彆墅前,紅毯鋪就的整齊平坦, 從客廳門口一直蔓延至看不清的柵欄門口,穿過重重繁花和指引燈。
穿著燕尾服打領帶的服務生站在彆墅門前, 微笑恭敬地接過每一位來賓的邀請函, 珠光鬢影, 杯盞交換,歡聲笑語, 絡繹不絕。
蘇陽和景池到這兒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少年回來的航班因為天氣延誤, 所以一直拖到現在,兩人才一身高定西裝來到這裡。
低調的路虎車被服務生恭敬打開, 帶著白手套的胳膊貼心地擋住車沿, 將裡麵尊貴的客人請下車。
輕慢的音樂和閃爍的燈光從客廳中飄出來, 帶著點奢靡的味道。
錚亮的皮鞋踩上紅毯, 景池繞過車身來到少年身旁,將從後座上撿起的領結遞給對方, “係上吧,領口都亂了。”
蘇陽聞言耳朵微紅, 接過那個差點被扯壞的小東西, 扣在自己脖頸上, 整理好領口,遮住下麵的紅痕。
小聲詢問:“這樣應該沒事了吧?”
景池看著對方臉上未散的一點紅暈,那雙覆著水光的雙唇一片晶亮,紅的異常。
男人火氣有些大,“有事又能怎樣?讓司機把你送回去?”
小崽子要真擔心這個,來的車上就該安安分分的,而不是不顧他的提醒,坐在他懷裡不斷拱來拱去,又舔又咬。
現在才想起來害羞?晚了!
蘇陽也知道對方在車裡被他撩起來的火沒能發泄出來,正惱著呢,撅了噘嘴也不打算在這個時候招惹他,隻是拽著對方的袖子搖了搖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怯生生的。
看上去可特麼清純了,特乖特可憐,惹人心疼。
景池對著男主這副小模樣根本發不出火來,他翻了個白眼,煩氣地壓下..身體裡的躁動,咬牙:“走了。”
“哦。”乖得不行的小孩立馬點頭,長長的頸子被烏黑的發尾襯的白皙細膩,反襯著月華。
遞交了邀請函,穿著燕尾服的服務生立馬放行,兩人一前一後穿過長長的花房,越過一盞盞指明燈,來到客廳。
客廳的門大敞著,恭迎貴客。
兩人進門就被吳峰和馬一恒盯上了,打扮得人模狗樣的兩人湊過來,打趣:“來的這麼晚啊老臨,路上出了什麼事嗎?”
景池瞥他,淡淡道:“堵車。”
吳峰將胳膊搭在蘇陽肩膀上,戲謔:“堵車啊小嫂子,單看你這幅春光滿麵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倆半路停下來乾了點壞事呢~”
馬一恒也發現小孩襯衫上的皺褶,眼中閃爍著惡劣的光:“小不是我說,你也該悠著點,考慮一下老臨的年紀,車上這種事以後還是少來。”
吳峰:“可不,他這老腰經得起你折騰麼。”
乾壞事被對方猜中了全過程,對當事人來講真的是巨羞恥。男主被他倆臊的不行,伸手捂住那張熱氣騰騰的臉。
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哀求:“……彆、彆說了。”
他現在都有一種打暈自己的衝動了,為什麼來的路上他不肯聽臨先生的話,非要精蟲上腦地去勾..引臨先生啊!!!
景池見他那副敢做不敢當的慫唧唧模樣,不懂對方在車上折磨他的勇氣哪去了,煩氣:“行了彆捂了,再捂一會兒宴會都該散場了。”
說完他又瞧那兩個得逞的小人,心裡的火氣還憋著,莫名不爽:“崔兒呢?”
馬一恒正笑的一臉淫..蕩,毫不掩飾,“崔兒…崔…哦你說小崔啊,瘋子,小崔呢?”
吳峰正在掰蘇陽捂在臉上的手指,聞言抬起頭來,不再去鬨那個已經紅成番茄的小家夥,“小崔剛剛好像去樓上了,不知道在乾嗎。”
景池看著被他倆鬨得已經羞憤欲死的小家夥,將人一把扯到懷裡,護犢子道:“行了,明知道他臉皮薄,還每次都鬨他,沒完了?”
吳峰看著眼含水光的小孩,對方撇著嘴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模樣,讓人心癢的不行:“當然沒玩啊,古人不都有句至理名言:好吃不如餃子,好玩……”
他沒說完,轉頭看向馬一恒,馬一恒不怕事大,順順利利地接了:“好玩不如小嫂子~”
“麻溜兒閉嘴吧你,”景池徹底煩了,臉上帶著一點寒意,“想玩回家玩自己去。”
“不用不用,吳峰聞言立即接話:“馬二恒想玩自己完全不需要回家,在這裡當著大家的麵也是一樣的!”
馬一恒推了一把吳峰:“滾,你特麼才有暴露癖!”
吳峰:“窩草你推我?!你竟然推我!!”
“我推你怎麼了?你以為自己言情女主呢,推一下就用這一驚一乍的語氣跟我說話!”
“媽的,院子裡走著,咱倆單挑!”
“我怕你?”
“來啊!”
景池聽了兩人對話,涼涼瞥過去,冷笑:“今天崔姨生日,你倆要敢搗亂,我立馬讓人把你們扔護城河裡,好好清醒清醒。”
這一句話嚇得鬥雞一般昂揚的兩個人頓時垂下了雞冠子。
吳峰瞥馬一恒:“我也就看在崔姨的麵子上放你一馬!”
馬一恒:“嗬,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我給你留點臉。”
景池是徹底服氣這倆人了,之前馬一恒去國外留學,一留就是四年,這倆人天天想的不行,喝醉了就給對方打電話,然後在電話裡一起抱頭痛哭。
結果等馬一恒回來了,見麵卻天天掐,跟小時候穿開襠褲的時候沒半點不同。
天生的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