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城市在殘破血陽的映照下亮起霓虹燈, 五彩斑斕的夜生活開始降臨。
魅都的金色招牌明晃晃的矗立在市中心的位置,它高調的宣揚自己銷金窟的身份, 然後向世界所有的高級玩家發出邀請。
門口一溜兒穿著燕尾服帶著領結的服務生齊齊立在兩旁, 個個長相俊美、容貌出眾, 麵帶微笑。
須臾, 一個身形頎長的少年從眾人圍攏出的通道中走出來,他勾著唇角對耳機那邊道:“真的來了嗎,我怎麼沒看到車子?”
那邊的聲音帶著驚訝:“你出來等我了嗎三哥?”
少年懶洋洋站在天空磅礴的晚霞下, 薄唇輕啟:“不是說了想看看你的成果嗎, 心急, 就先出來了。”
“啊!我看到你了!”男主在電話的那邊激動道:“三哥, 我在這兒!”
車子還沒停下,他降下車窗咧著嘴衝景池輕輕揮手, “三哥你這麼站在門口, 被後麵的服務生襯的像個王子。”
嘴這麼甜,都學會誇人了?
景池一手抄兜, 嗤笑一聲, 低著頭微闔雙眼:“我是王子, 那你是公主嗎?”
齊潤聽他這麼問,傻笑了兩聲, 然後輕輕搖頭, 害羞道:“……我也想當王子。”
紅綠燈亮了之後, 車子穿過車流來到魅都門口, 停在景池麵前, 小黑炭立即從車上跑了下來,抬頭望著少年,“變了嗎變了嗎?”
景池打量著興奮的小黑炭,對方身上那身撞色的衣服好歹是換下來了,換了一身比較搭他膚色的套裝,畢竟出自名家之手,一身衣服襯的男主身姿挺拔不少。
景池抬手捏了下小黑炭的肩胛骨出,對方後背繃的緊緊的,“累不累?”
“不累。”齊潤輕輕搖頭,努力繃緊了身姿,不讓自己放鬆下來,“老師說我隻要這樣保持下去,站姿、走姿就能發生很大的改變。”
他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輕輕道:“我想變得好看一點。”
景池把自己的手拿下來,不再去影響他的站姿,“先進去吧,外麵熱。”然後一邊往裡麵走一邊看著努力糾正走姿的小黑炭。
對方的模樣頗為滑稽,像隻剛學走路的唐老鴨,景池忍笑:“進步還挺大的,看來請老師沒請錯。”
齊潤開心地點點頭,眼睛亮晶晶的,沒有說話,繼續專心保持自己的走路姿勢。
又僵又彆扭。
景池看著他又有些想笑,但又怕打擊到小黑炭,他知道這都是初學者要做改變必須經曆的難過階段,他能給支持就給,不給的話也不希望自己搗亂。
兩人穿過大廳,走到二樓休息室內,齊父正在閉目養神,一個年輕女人正在旁邊幫他按摩,不聲不響地垂著頭,安靜的仿佛根本不存在。
景池和齊潤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景象,平靜地跟對方問好:“爸爸。”然後便到一旁的沙發入了座。
小黑炭的臉雖然還是很黑,但比之前看上去顯得精神多了,修飾了眉形,應該還塗了點東西,瞬間就好看了一個層次。
“老師幫你化妝了?”
齊潤輕輕搖頭,“老師不讓我亂畫,說先養皮膚,等把皮膚養好了再說。所以就隻塗了防曬霜,然後小綠把他的珍珠給管家,讓管家做了珍珠粉讓我一起抹了些,是不是白了點?”
“應該是。”景池望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說不出小黑炭究竟是哪裡變了,但對方的確是產生了點變化。
雖然是從七分醜變成了六點九分醜這種改變。
但那張臉看久了,多少還是會習慣的,景池意外地從裡麵欣賞出一點醜萌醜萌的意思來,然後在他頭上揉了揉,“一定會變成你想要的模樣的,加油。”
齊潤挺直了腰身,努力保持自己學到的坐姿。
景池的手在男主腰上故意捏了一下,剛想逗他,便聽齊父的聲音從遠處輕輕傳來:“還有兩個月就是你們母親的忌日了,那一周我會暫時離開。”
“到時店裡會很忙,阿歡和阿禮若是有些小事處理不過來,你們兩個多輔佐哥哥們一些。”
齊父一開口,整個房間就增添了若有似無的壓力,男人強大的氣場流淌在空氣中,讓人微微喘不過氣來。
剛剛還在瞎聊打鬨的少年老老實實閉上嘴,然後點點頭:“是,爸爸。”
辦公桌後的男人衝他們擺擺手,“去吧,多到外麵轉轉,瞧瞧整個店是怎麼運營的,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林助理。”
景池本就不想在這裡裝什麼乖寶寶,沒什麼異議,“好。”然後拉著小黑炭開門出去了。
齊潤跟在他身後,走路一段時間,輕聲問:“爸爸那一個星期……為什麼不在?”
前麵走著的少年步伐從容,優雅身姿在大理石地麵上清晰倒映著,聞言回頭衝少年笑了一下,“母親去世後,被葬在了清邁。每年忌日爸爸都會去那邊為她掃墓。”
齊潤點了點頭,須臾走上前,托著一抹輕笑問他:“三哥,你有母親的照片嗎?”
“嗯?”景池被他問的愣了下。
小黑炭嘴角噙著一抹笑,眸子深處微微黯淡幾分,含著點向往和期待:“我還不知道母親長什麼樣呢,好想瞧瞧她。”
景池望著男主唇角那抹強撐的笑意,不懂對方怎麼會不知道自己親生母親的容貌,而且聽這意思是,連照片都沒看過?
齊潤見景池不說話,就這麼瞧著自己,瞬間就想起了一周前的某些不好回憶,他臉上湧現一些尷尬,趕忙擺手:“我不看了三哥。”
他唇角的笑強撐著,肉粉色的指甲掐進手心,訕訕道:“其實我也沒有太想知道的,我不看了。”
景池瞅著男孩眼中的慌亂和無措,對方自以為掩飾的很好。
他低下頭瞧向地麵,微微闔著雙眸,像是什麼都沒看出來一般如常對他道:“家裡書房就有,想看的話今晚回去就帶你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