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前的人轉頭瞧過來, 視線從景池和齊潤臉龐上劃過, 最終停留在孫堯臉上, 薄唇輕啟:“早。”
孫堯這人一向臉皮厚,人家不願意搭理他他也不臊得慌, 主動邀約:“今天上課一起坐吧離哥, 好久沒一起了, 怪想你的。”
高冷校草輕輕皺眉,淡漠的雙眸直直迎接上景池投來的視線,然後毫不猶豫地拒絕:“不了。”
景池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 目光在對方淡粉雙唇上凝結了兩秒, 然後滑倒對方性感的喉結上, 舔了舔唇角。
真他媽好看。
“怎麼呢?”孫堯被拒絕的挺委屈,“你跟齊恒這都一個多月了, 還不想和好嗎?”
張離唇角挑起一抹譏誚的弧度,“沒人和他吵架。”
“沒吵架更好啊,”孫堯說著上前拿了窗台上那本法語書,熱情的不行:“走了走了,你一個人多無聊,我們還能給你解解悶~”
高冷校草望著不經允許便碰自己書本的孫堯, 輕輕皺了下眉頭。
“嗤。”景池在他開口前走過去,賤兮兮的挑眉:“哎呀,看來張離同學隻平靜了一個月的世界又要恢複喧鬨咯。”
說完搶先一步從他麵前走過, 無視對方隱忍的不悅和緊抿的雙唇。
身後的齊潤望著校草不太高興的樣子, 輕輕托著一抹笑, 寶石雙眸中露出誠懇的邀請,“一起吧,我們不會打擾你學習的。”
張離瞧他一眼,沒說什麼,然後冷冷轉身朝最後一排的孫堯走去。
齊潤望著對方頎長的身姿、從容的步伐,眼中露出點點向往和期待。
——他可真好看。
然後斜拎著肩上的書包也跟了上去。
張離走到孫堯麵前,淡漠的麵龐上含著一點不耐,他輕輕皺眉:“我的書。”
坐在前麵一排的景池聞言回頭瞅了一眼,高冷校草的臉棱角分明,黑色的發尾襯的纖長脖頸又白又嫩,仿若冰激淩,可以直接挖一口吃。
“怎麼了?”孫堯抬眼看著張離那張淡漠疏離的臉,對方唇角微沉,不太開心,他也不敢鬨的太過,一邊委屈一邊把書拿出來,“唉,恒啊,這次兄弟是幫不上你了。”
“幫個瘠薄,我用你?”景池懶懶瞥他一眼,然後將那本書從校草手中躲過去,這種事情他自己來就可以:“來,我看看,這個名字寫的可真俊,張離同學字如其人啊,看著瘦金體練得,一個個腰細腿長的。”
高冷校草看他毫無章法地翻看自己的書,將修長白皙的雙手收回身側,淡漠的瞧著他,挑著唇角的諷意:“比不上你。”
“喲,還挺有自知之明。”景池將自己的大長腿伸到走廊裡,輕易便將對方的去路攔住,謙虛道:“我這腿也就一般般長吧,勉強屈居世界第三。”
孫堯在後麵美滋滋聽他騷,起哄地拍桌子:“可以可以,恒哥就是這麼優秀!”
齊潤見此路不通,繞到另一側的走廊,走到孫堯旁邊坐下,放下書包咧著嘴,露出一口小白牙,“三哥的腿真的好長啊。”
他就是景池萬年的捧場王,正在騷的少年回頭衝他挑挑眉,這動作被他做的有股風流的味道,“很有眼光嘛這位小同學。”
齊潤繼續咧著嘴笑,已經白了好幾層的男孩這樣笑的時候整個人看上去陽光極了,仿佛從加州剛回來的少年。
景池被他這個笑容吸引的微微晃神,男主的氣質是真的變了,已經可以用笑容來迷惑人了。
再也不是那個傻氣、醜醜的小黑炭。
下一秒,一道淡漠的熟悉聲音從耳邊傳來,打破景池的思緒:“看完了嗎?”
景池轉頭看向一旁站立的校草,對方的氣質怎麼就這麼出眾呢,就連聲音都好聽死了,他一手撐著下巴:“沒有啊。”
高冷校草不理會他的無賴,將手伸到他麵前,“看完就還給我。”
景池瞅著自己眼下的那隻手,指甲修剪的十分乾淨,指腹飽滿、弧度優美,他是真喜歡對方這雙手,乾淨又好看。
他戲謔的勾著唇角,然後將自己的手搭上去,調整方向與對方十指緊扣,強勢地不準他收回:“還給你什麼,我嗎?”
張離見抽不回自己的胳膊,也不再繼續掙紮,睫毛輕顫兩下,坦然任他握著,“你就算了,不用還了。”
“彆啊,這話怎麼說的。”景池往裡麵退了一個座位,拽著對方冰冰涼涼的手,“來來來,坐下,馬上就要上課了,不要擋住後麵的同學看黑板。”
“後麵要看黑板的同學”狂點頭:“對,前麵這位長得挺好看的同學快坐下,彆耽誤我和老教授的靈魂交流。”
張離抿了抿唇,走過去坐下了,“可以鬆開我了。”
景池抬起兩人的手,交纏在一起怪好看的:“恐怕是不行,我在手上塗了502,這被子都鬆不開了。”
高冷校草沒再說話,將手抽回去,然後便拿回自己的書去看了。
景池打量著對方的側臉,視線膠著在那抹淡粉雙唇上,無聲地動了動舌尖。
——真想嘗嘗啊。
後麵一排的齊潤將書包中的課本和筆拿出來,問孫堯:“你上課不都是玩手機、睡覺嗎,哪裡和老教授交流靈魂了?”
孫堯攤手,臉皮厚的一比:“古人雲,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以前不交流,今天卻不一定不交流嘛~”
然後摸出一塊巧克力遞給他:“喏,昨天堂弟給我的,記得你喜歡吃。賞!”
“啊,謝謝!”齊潤的眼睛亮了亮,然後微微害羞地糾正他:“應該是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
孫堯:“我剛剛不是這麼說的嗎?”
男主眨了眨眼睛,一臉真誠:“好像不是。”
孫堯擺擺手,“不要在意這些小細節嘛,你懂我懂大家懂就妥了~”
哦,想想倒也是。
齊潤受教地點點頭。
……
晚上,景池被派去了大哥齊歡那邊幫忙,齊潤一人在魅都巡查。
他問身後的林助理:“林叔叔,為什麼爸爸要成立魅都呢?”
“原因十分複雜。”西裝革履的男人跟在他身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浮動,“最簡單的一點是,魅都介於黑暗之間,可以把齊家那些見不得光的產業資金洗乾淨。”
男孩不懂這些東西,他挺著腰身在心中打著節奏行走在光滑的大理石上,讓自己看上去與這裡的人一樣從容,但隻有他自己才知道這樣維持一天的走姿下來,有多疲憊。
“還有呢?”
“夫人去世後,齊爺十分痛苦,所以想要建一個快樂的場所,拯救所有困頓在痛苦、迷茫中的男女,以提供給人精神鴉片,得以讓生活繼續維持下去。”
小麥膚色的男孩望著一樓大廳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們每天都在期待新的主題和玩法,渴望能順利這個寂寞的長夜。
他走到看台前停下,坐在沙發上休息,“爸爸現在還痛苦嗎?”
林助理:“這個隻有齊爺自己清楚。”
齊潤抿了抿唇,叉了一塊芒果放進嘴裡,他咬了幾口托起一抹輕笑,“今天的芒果真甜。”
他之前一直不理解為什麼爺爺奶奶不喜歡這邊的生活,明明這邊有那麼多好吃、好玩的,齊潤感覺自己現在好像有點懂了。
他出神地望著大廳的人群,努力保持筆挺的坐姿,不讓自己塌下肩膀,努力追隨上其他人的腳步。
望著望著,齊潤便覺察出一點不對勁,他望著吧台處糾結在一起的三人,詫異:“那、那邊怎麼了?”
林助理聲音平靜,像是早就看慣這種紛亂:“不必擔心,經理會讓人去製止的。”
“怎麼還沒人過去?不會出問題嗎?”齊潤瞧著那三個糾纏在一起的人影,其中一抹身形瞧上去異常熟悉,想不出來是誰,但就覺得十分熟悉。
直到那邊糾纏的人終於轉過臉來,透過熙熙攘攘的人群闖進二樓男孩的視線內,齊潤頓時愣在沙發上,他回頭對林助理道:“那好像是我認識的人……”
說完“騰”地站起來,趕忙往樓下跑去。
保鏢立即抬腳跟上。
齊潤走到一樓大廳,越過重重疊疊的人影,艱難來到吧台前,然而那三個人早已不見。
他愣了愣,慌忙回頭,視線在人群中掃來掃去。
“少爺,他們在那!”
順著保鏢的手瞧過去,隻見門口方向有三個互相攙扶的人影,中間的少年已經沒了反抗,被兩個男人一左一右托著。
軟趴趴地掛在那兩人身上,瞧著像是被下了藥。
隔著重重人海,齊潤望著已經走到門口的三人,頓時心急如焚。
——不能出去,出去之後事情真的就要失控了。
正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在這時,門口穿著燕尾服的服務生將魅都的金晃晃的大門輕輕合攏。
阻止了門口三人的離開。
然後微笑著不知道在對那兩個男人說些什麼。
身旁的保鏢跟他解釋:“是林助理吩咐他們關門的,這裡是魅都,您不必急。”
“原來是林叔叔……”齊潤立即鬆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的腦子跟沒了一樣,關鍵時刻半點用處也不見。
男孩深吸一口氣,帶著保鏢大步朝門口的三人走去。
那三人正和服務生爭辯著什麼,服務生保持著微笑同他們解釋:“這是今晚的節目緩解,到時間了我們必須要按照規定關門,抱歉。”
齊潤走過去,喚人:“離哥?”他故意用了個親切的稱呼,顯得兩人關係很好:“離哥,你走怎麼也不知道要跟我說一聲?”
被兩個男人攙扶著的少年聽到有人喊自己,立即掙紮著抬起頭來,他那張一向冷漠的臉染上點點隱忍和痛苦,雙眼費勁地看向齊潤,冷汗直流:“救我……”
兩個男人似乎沒想到這樣都能給對方碰到熟人,看著已經走到近前的齊潤,眼中含著警惕。
齊潤衝他兩人伸手,“我們住在一起的,他喝醉了嗎,把他交給我就好。”
兩人瞧了一眼男孩身後的兩個魁梧保鏢,識相地鬆了手。
齊潤攙扶住少年,他從小在莊稼地裡乾農活,力氣大,將人一把輕鬆抱起,然後帶著保鏢到樓上開了一個包廂。
林助理走進來之後,齊潤立馬找到了主心骨,“林叔叔,他好像被人下藥了,怎麼辦?”
沙發上的少年痛苦地揚著脖子,臉上全是壓抑出的冷汗,時不時輕哼兩聲。
對方一向驕傲的緊,怕是不肯讓自己露出醜相,所以正在咬牙隱忍,兩隻修長好看的手緊緊摳進沙發中,眼角一抹豔麗的紅。
齊潤從沒見過張離這幅樣子,好看又動人,與平時的冷漠疏離半點不同,是另外一種美,充滿了風情。
他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不該產生這樣的想法,但那人的完美臉龐已經把他吸引住了。
——他真漂亮。
“這種東西沒有解藥,但藥效並不會太強悍,忍忍就過去了。”林助理看著沙發上的人影,臉上波瀾不興,就像是看倦了這種景色一般。
須臾,對齊潤平靜提醒:“他馬上就忍不住了。”
“啊?”齊潤不懂忍不住是什麼意思,他知道沒有解藥之後就已經完全無措了,“我就隻能這樣看著他嗎?”
什麼都不能做?
林助理想了想,平靜地建議:“您也可以對他做些什麼,這樣藥效會緩解的更快。”
齊潤:“……”他、他能做些什麼啊,怎麼感覺林叔叔這話說的好奇怪。
小麥色肌膚的男孩抿了抿唇,被說得有些臊,“您可以讓人幫我拿些水來嗎?”
林助理:“沒問題。”然後一臉平靜地轉身出去了,等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突然頓住腳步,對他道:“少爺,我問了酒保,他是第一次來這裡。”
“啊?”裡麵站著的男孩疑惑衝他看過去,不懂林叔叔告訴他這個做什麼
然後莫名其妙地點點頭,“哦,好。”
林助理衝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走了出去,順便還把門給關上了。
齊潤將視線重新放到沙發上的少年身上,對方的兩頰升起點點酡紅,眼睫被水漬沾濕,顫顫巍巍的不停抖動。
他突然覺得有點難為情,不敢再看對方,將臉無措地扭開,視線閃躲間瞧見桌上的紙巾,趕忙趕走心裡的雜念,抽了幾張紙出來,給沙發上的少年仔細擦去臉上的水漬。
張離就像是完全泡在了水裡,眼角眉梢都沾滿了粘稠的晶瑩,白色T恤微微泛著透明,被蹭到了胸膛上,將一段白皙的腰露出來。
齊潤的視線一掃到那裡便移不開了,對方腰上姣好的肌肉和人魚線,線條流暢,真漂亮。
——他也一直想練肌肉,可惜的是暫時還沒有練出來。
齊潤抿了抿唇,幫少年擦乾淨了臉,又去幫他擦脖子裡的汗水,然後視線情不自禁地往那截精瘦的腰上溜了溜,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像是被誘惑到一般,大著膽子抬起手,伸過去在對方腰側偷偷摸了一把。隻一把,便嚇得趕忙將手縮了回去。
但是那一下的觸感真好,鼓起的腹肌微微有點硬,還帶著彈性。
就是自己的手有點醜了,在對方白色的肌膚上襯的像是沒洗乾淨一樣,他做賊心虛的垂下眸子,然後又偷偷抬起眼皮瞅了瞅沙發上的少年。
——他應該沒發現吧?
誰知剛這麼想完,沙發上早已經陷入迷蒙的少年便在下一秒睜開眼睛,一向清冷的視線染上粘稠泛紅的情.色意味。
他偏頭揚著脖子,睫毛輕顫著瞧向齊潤,沙啞著聲音、氣息不穩地發出命令:“繼續。”
繼續……?
繼續什……麼?
齊潤被他這一聲氣息不穩的命令說傻了,但又覺得自己隱隱約約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於是便更傻了。
擁有小麥色肌膚的男孩對上少年冷漠又灼熱的視線,瞬間被燙的想要閃躲。
那雙清澈的眼睛慌忙垂下,不敢再瞧對方哪怕一眼。
張離見他不動,難受地喘著粗氣,艱難地抬手拽住男孩的後頸,把對方的腦袋用力的按在自己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