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男人見他仍靠在玻璃上,十二樓的風景異常好,摔死人絕對沒問題,他就服氣仇宇這個不怕死的鬼樣子,“謝了。”
仇宇新拿了一根煙,舌尖抵上香煙,習慣性地在海綿上顫了顫,將其舔濕了,給自己點著之後緩緩吐出一口雲霧,“這人寫同性戀,應該是個gay,你找他乾什麼?”
景池舔了舔香煙,半真半假道:“我得去問問他,我男朋友去哪了。”
“嗬。”仇宇嗤笑一聲,那雙天生的灰眸薄涼的很,瞥他:“想他媽上了他就直說,這麼委婉的說法,跟我這兒裝什麼裝。”
景池還真沒想上了這個孔思。
對方長得雖然很對他胃口,生平也簡單、純淨。
可這些也隻能將他之前的討厭和排斥抵消大半,轉化為喜歡還是有點難。
他嗤笑一聲,望著那個吞雲吐霧的家夥,那張妖孽的臉都被氤氳的煙霧給遮擋了,襯的仇宇有些朦朧,“上個瘠薄,我今天才剛拿到他資料。”
仇宇掃了一眼他食指和中指間夾著的香煙,某種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然後不動聲色地舔了舔唇角。
剛想繼續說些什麼,小虎突然跑過來了,“宇哥,下麵有人在鬨。”
“鬨?”擁有狹長灰眸的男人靠著玻璃,神色變都沒變,勾著唇角一抹妖孽的笑,“那就攆出去。”
“攆什麼攆?”景池聞言立即皺著眉“嘖”了一聲,打開門做生意,勢力太大也不能隨便亂用,看向小虎:“怎麼了?”
小虎為難道:“他要是鬨彆的,我們早就照規矩把人攆出去了,可他從進來就一直在找‘景哥’,我們怕誤傷了兄弟,沒敢動。”
景池聞言愣了下。
仇宇倒是來了興趣,挑眉:“喲?”眸子瞥向眼尾,乜斜著景池,聲音中含著明顯戲謔:“既然是找景少的,那肯定要去瞧瞧,帶路吧。”
景池自然也好奇找自己的是誰,沒什麼異議地跟了上去。
……
兩分鐘後,幾人到達包間。
裡麵除了穿著襯衫馬甲的工作人員,就隻有端正坐在沙發上的一個男人,一雙眉眼安靜垂著,麵前放了一杯摻了冰的洋酒,小兩萬。
但看對方穿著,中規中矩,不像是會在這種地方點洋酒喝的人。
景池他們一進去,沙發上的男人便抬起頭望過來,那副眉眼透露出一股乾淨的氣質,即便是這樣愣怔驚訝的時候,仍帶著點陽光明媚的勁兒。
這種露頭的乾淨味道很吸引人,讓景池看到對方的一瞬間就眸色暗了暗。
然後微微挑了些眉梢。
這張臉,他剛剛在十二樓的時候才剛看過。
——孔思。
景池覺得這個家夥真是夠意思,自己還沒去找他,他就巴巴送上門來了。
仇宇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立馬打了個響指,“啊,你就是那隻撞樹的兔子。”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站起來,看上去微微有些拘束,聽不懂仇宇話裡的意思,卻還跟他打招呼:“你好,我叫孔思。”
不叫撞樹的兔子……
“嗯哼。”仇宇玩味呷起點點笑意,瞧著那個一板一眼的家夥,“聽說你來我這裡找人?”
“是,”說完,孔思的眼睛便不由自主往景池身上飄了飄,心裡想什麼全在臉上表露出來,半點不會騙人:“我找……”
“你知不知道我這裡是什麼地方?”灰眸男人打斷他,走過去將吵人的音樂關了,夾著手裡的煙,“來這兒的人都是要玩的,懂不懂?”
孔思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起這個,臉微微染上點紅意,他有些羞但卻點點頭:“我知道。”
“喲?”仇宇有點意外,他坐在沙發上,沒個正行,襯衫領子就這麼鬆鬆垮垮搭在身上,抬手指向景池:“所以……你今天想‘玩’他?”
孔思順著手指指的方向看過去,門口那人寬肩窄臀、氣質出眾,整個人慵懶的瞧過來,麵上帶著三分不羈,帥的他心跳不斷加速。
穿的格外規矩,和會所格格不入的男人忍著臉上滾燙的溫度點頭,“對,他今天可、可以出台嗎?”
哇哦。
出台。
此言一出,四座俱驚!
任誰都沒有想到,有一天景家三少竟然會被認作一隻……鴨子。
“嗤。”仇宇用舌尖頂了頂臉頰,臉上露出三分玩味和三分不屑來,那雙灰眸看著門口麵色微訝、一派坦然的發小,天生薄涼:“他可貴的很,你買得起嗎?”
孔思那張乾淨麵皮上現出一點窘迫,試探:“那、那價位大概是多高?”
癱坐在沙發上男人用下巴指了指桌上那瓶酒,隨口謅了一個數,“它的50倍吧。”
男人懵懂地眨了眨眼,“……那這杯酒多少錢啊?”
話音落地,周圍立即響起悉悉索索的嗤笑聲。
合著搞了半天,這是劉姥姥進大觀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