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緊了身上的兔絨披風,試圖留住溫暖的熱度,向晚佛係的向前走去。既然找不到路,便隨心一點好了,一直向前走,總會找到的。
現代人終究沒受過古代森嚴的禮儀教育,即使向晚通過小說電視劇之類了解一些古代的東西,但設身處地在這裡,發現太多太多都不適應。
腰間的半弧形羊脂玉禁步“叮啷”響著,向晚隻能儘量小步,放緩步調,讓它們不碰撞在一起。
現在不克製,以後更沒辦法養成習慣克製,在製度森嚴的古代一個不注意就會帶來災禍,不得不仔細著些。
索性現在被養在道觀裡,在偏僻的一方住著,由於原因特殊,淨蓮師父也沒有太苛刻她的宮廷禮儀方麵,她可以留發,不穿道袍,隻要知禮樸素,自由度還是很大的。
緊了緊脖頸處的絨毛,蓮步輕移,不知左走右走,拐到了哪裡,好像越走越偏僻了。
隻見四周的觀景變得少了,眼前開闊了起來,又是一座單獨的小庭院,不知是誰在居住的,四周皆是和道觀裡一樣成林的翠竹和常青,但四周的空氣卻隱隱約約溢著清甜的梨花兒香氣。
向晚不自覺的被吸引住,沒想到道觀裡還有這樣的地方,她以為這道觀除了道士的住所隻有她這麼一個特殊的存在。
既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不如尋個人問問,心安理得的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向晚抬腳踏入了院子裡。
向晚除了貼身侍女聞霜還有些三等侍女在院子裡做灑掃活兒,平日裡就算安靜也談不上空寂,但眼前的院子就是給向晚這樣一個感覺。
是的,空寂。
仿佛進入了一個沒有生命,缺乏活力的世界,若不是偶爾風吹過麵頰帶來少許的聲音,向晚感覺常住這裡怕是會瘋掉。
不知又走了多久,這座院子大的離譜,顯得更加空曠了。
走到一個小院,抬頭看到上麵寫著梨院,剛進去眼前就出現一片藍色的人工湖,荷花已經過了季,隻剩下幾片翠綠的葉子,看得出來引得活水,還有些魚兒遊得歡快。
湖中獨立一涼亭,陽光照射在琉璃瓦上,折射金燦燦的打在水裡,攪亂了成群結隊的魚兒,四處竄著,躲在荷葉下。
亭中一桌兩凳,皆是上好的玉石製成,泛著光澤。可那身著素白衣裳的人卻不坐那石凳,偏偏斜斜的倚著亭柱,坐在亭台上,遠遠的瞧著,似是撚著茶杯,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看來這就是院子的主人了。
亭子裡一派祥和靜謐的氛圍,向晚的到來仿佛打破了這種氛圍,躊躇了一下,向晚還是繼續走上前去。
亭中的男人仿佛終於意識到有人闖入,懶洋洋的站起身,迅疾如風的站在向晚身前兩米的地方,隻留下桌上殘留著溫度的那盞玉杯。
瞧得近了,看的更清楚,但四周的氛圍好像更加寂靜了,向晚清楚怕是遇到了惹不起的貴人,不敢太過放肆,隻悄悄打量了兩眼。
卻發現眼前人近看比遠觀更加出塵,白色的衣袍用巧妙的技法印著暗祥雲紋,腰間的翠色腰帶繡著精巧的梨花兒圖樣,梨花的清甜仿佛下一秒就要從那腰帶裡溢出來,再往下翹頭履上的暗紋繡著祥雲瑞獸。
麵若冠玉,劍眉入鬢,一雙含情眼生的勾人至極,右眼瞼下一顆美人痣仿若梨花含苞的粉紅花蕊,卻被一身清冷氣質硬生生壓了下去。
負手而立,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成仙飛到那九天之上去。
“抱歉,我迷路了,不是故意打擾到您的。”向晚猶豫了一下,開口先道歉,而非亮出身份要求對方怎樣。
“無妨,我叫人送你,且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