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果真如想象一般動聽,如珍珠落玉盤,清脆悅耳,餘音嫋嫋。
不知從哪冒出來一白發蒼蒼的老人家,穿著上好的綢緞褂子,步步生風到了男人身後右側方。
對向晚俯身作揖“小姐,奴才是這裡的管事,來帶您離開,這邊請。”
向晚不再多言,俯了俯身便跟著管事退去,旁邊的梨樹被陣陣微風吹向她的方向,灑下淅淅瀝瀝的花瓣雨,送給她一陣陣的撲鼻清香,沒看到身後一身清冷仙氣的男人目光灼灼的瞧著她的背影。
出了院子去,向晚不急不緩的跟在管事身後,管事的生得一顆七竅玲瓏心,放慢了步調配合著向晚,眼睛笑眯眯的,待稍近些開口道:
“小姐,您叫我福伯便好。”
“福伯。”
向晚看出福伯的討好之意,雖不知為何,但仔細一想那個看起來很厲害的男人,便也隨口應下了。
福伯看起來更開心了,雖然不敢太過放肆,但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向晚不知是不是自己感覺錯亂了,怎麼隱約覺得福伯看自己的眼神還有點類似對兒媳婦很滿意的神色?
路程稍遠,但向晚覺得行進中時間過得很快,遠遠的便瞧著站在屋前一邊躊躇一邊張望的聞霜。
快走兩步上前去,被聞霜一把握住了手,向晚不太適應彆人的觸碰,條件反射想抽回手,卻感覺手裡暖融融的,原是聞霜塞給她一個湯婆子。
轉身看著福伯,簡單行了個禮,悠悠道“我到了,福伯要進來喝盞茶暖暖身子嗎?”
問,自然是無聲的拒絕,若是想請他來吃茶,便直接掀了門簾讓人家進了。行禮,是尊敬,也是歉意。
福伯是那高深莫測男人身邊的人,向晚自然不敢讓他進屋,萬一生出端倪自己無法處理,但也正是如此,打狗也得看主人,若是讓福伯受了氣,也怕惹來一身災禍,左右為難,這禮行的不虧。
在這京城裡,哪怕是在偏遠的道觀,也是步履維艱,向晚從不是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正因為原主的身份,從小失去了母親,父親遠在漠北,無人關心,生在如此的重臣之家,有時的路並不好走。
福伯聽聞倒是並未生氣,順著向晚的心意歡歡喜喜的婉拒了,向晚眼神示意了下聞霜,轉身進了屋子。
過了會兒聞霜攜著風進來,待身上寒氣散了散,才靠近向晚,俯在向晚身前輕聲道:
“小姐,那管事的不收奴婢的銀子。”
定然不會收的,向晚早早預料到了,銀子,不過是半試探,半做個樣子罷了。
“無礙,你去烤烤火吧。”
之前離得遠,後來隻顧和福伯寒暄,現在近了看見聞霜小臉紅撲撲的,不用猜就知道冷冰冰的,想來在外麵等了自己很久。
聞霜自幼與向晚長大,又是向家少有的家生子,難得的忠心,向晚自然也待她極好的。
聞霜脆生生的應了一聲“欸!”自顧的去烤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