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穎說的還比較委婉“教書育人,應該以《四書五經》為要緊,雜學涉及太多,反而分心太多,不利學業。”
顧安沒想到,白天這兩人參觀的時候還興致勃勃,晚上就有點兒找茬的意思。
顧安道“兩位兄台想必看過了我們的課程設置,那麼應該知道,我們排課最多的是‘經義’課,其次是‘算學’課,至於彆的課,我認為讓孩子們增長見聞,全麵發展,也是有必要涉獵的。”
“我聽說太學中,不是也教‘君子六藝’嗎?”
孔穎道“雖然教‘君子六藝’,但是卻沒有教‘百工’。士農工商,工匠終究是不入流的!”
顧安聽到這話,倒是笑了,問道“那為何朝廷要設置‘工部’?”
“不管是興修水利,鋪路造橋,還是百姓修房造屋,都需要工匠,‘工’怎麼就不入流了?”
孔潁道“雖然設置工部,但是管理工部的仍然是儒生,工匠並不能成為工部的官員!”
顧安道“所以難道工部官員沒有學習‘山川水利’等知識?隻能外行指導內行?”
孔潁道“我並非此意,顧兄不必過於激動。”
顧安道“孔兄,我也是有話直說。雖說如今是以‘儒’治國,但是其他百家並非沒有所長。”
“我們取長而補短,又有何不可呢?”
顧安又道“一個國家需要學‘儒’的君子,需要‘王道’思想來引導國家前進。但是除卻這些之外,兵家可以護國;農家可以富民;法家可以‘安民’……”
“各家各有所長,我們為何不能兼而學之?”
“就連這律法,是太宗時期就編撰的,是治國治民的準繩,又有何不能學呢?”
孔潁道“非不能學,隻是學的過雜,容易不精;學的過多,容易取巧,移了心性。”
顧安道“可是我卻認為,孩子在打基礎的時候,更應該廣泛的學習,最後才能找到自己真正的特長和興趣。”
“孔兄可知,我們這麼多學子,他們中有多少人能通過科舉考試?大多數人都不能通過讀書當上官,那麼他們日後要做什麼呢?隻要考不上,就一直考?”
“另外,晚上來上大課的人,就更不是要考科舉的了。所以他們能讀讀經書是好,但是他們更重要的是學習一些生活技能。”
孔穎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隻好道“倒是沒有想到,顧兄是挺能言善辯。”
好在二人雖然各抒己見,卻也能一直保持禮貌和平和的討論。
來者是客人,孔穎這話相當於偃旗息鼓,顧安也不再咄咄逼人,又笑著邀請兩人喝茶。
孔穎這時卻拿出一張名帖來,說道“顧兄,你我各執己見,倒是不必在此時多說。這是‘辯經會’的邀請帖,屆時,我再與顧兄辯之。”
顧安接過帖子,有些不明就理“辯經會?”
孟籍在孔潁拿出帖子的時候,都驚訝了。
見到顧安不懂,就幫忙解釋道“這是一場儒學的聖會,每年隻有出名的大儒和優秀的學員才會被邀請,顧兄你能得一個名額,讓我都羨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