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美妾 葉信言 12330 字 4個月前

月色朦朧,匪寨靜謐無聲,那些巡守的山匪被鋒芒利刃無聲抹殺,卻依然無人發覺。()

裴元洵步子很快,薑沅小心翼翼提著他寬大的袍擺,緊跟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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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出乎意料得是,她本以為將軍會帶她與魏王下山,可此時,他竟然手持長劍,徑直繞過前寨,大步向寨子的後方走去。

這裡是十八寨的主寨,薑沅雖不清楚後寨有什麼,但她猜測,將軍在潛入匪寨時,應當逼問過那些巡守的山匪,摸清了這匪寨頭目所住的位置,所以才直奔後寨的方向。

就在薑沅腳步匆忙地跟著他往前走時,後寨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

接著有人呼喝起來,是山匪發現有人潛入寨中,提著棍棒刀劍循跡追了過來。

他們很快發現了目標,便凶神惡煞地撲了過來。

對方人多勢眾,而他們隻有兩人,薑沅從未見過這等陣仗,她的心突地一緊,差點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不過,她的手腕卻一直被緊叩著。

裴元洵將她牢牢護在身側,他右手持劍,臉色沉凝,手起劍落間,血線從眼前飆了出來。

空中很快彌漫出濃重的血腥味。

那些山匪,甚至還沒有揮出刀來,便被寒意閃爍的鋒芒砍傷。

他們一個接一個倒在地上,橫七豎八堆在一起,有斷了手腳的,有半死不活的,還有仗著一身橫膽不顧死活衝上來,卻被一招斃命的。

沒多久,山寨中慘叫聲不絕於耳,血水在寨中漫延。

這場景太過駭人,如果薑沅方才隻是害怕,現在便是頭皮發麻,腿腳發軟,幾乎連路都走不動了。

以前,她覺得自己膽子不小,可現在才發現,她光看到這副場景,便嚇得頭暈發脹,惡心想吐。

沒多久,裴元洵發現她臉色慘白,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便鬆開鉗住她的手腕,吩咐道:“去旁邊等我。”

薑沅腳步踉蹌不穩地走到一旁,還沒扶住牆壁,卻腿腳酸軟,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而另一邊,饒是魏王殿下再遲鈍,此時也看出些端倪來。

畢竟,在他心中,裴大人可整日一副沉冷不近女色的模樣,可方才,他竟然把外袍披在了那女神醫的肩頭,還一路勢如破竹般殺向後寨。

蕭弘源饒有興趣地旁觀了一會兒L,便雙手抱臂,慢悠悠踱到薑沅近前,若有所思地盯著她。

他看著薑沅,突地想起,裴大人先前有個落水而亡的妾室,後來又有影影綽綽的謠言,說是那女子沒死,而就在前兩日,裴大人退婚受了杖刑,這事在京都也已人儘皆知。

這麼說,這女神醫,一定就是裴大人先前的妾室了。

這可真是巧合,因為,他到興州來,就是要接這位薑大夫的。

蕭弘源居高臨下盯著薑沅,道:“女神醫,你是不是叫薑沅?”

薑沅頭暈難受,不想說話,但這位王爺問話,又不能不答,便閉著眼睛,有氣

() 無力地點了點頭。

蕭弘源的臉色罕見得嚴肅起來。

過了一會兒L,他沉聲道:“那可真巧,本王真不知道該怎麼向裴大人解釋,不過,本王可以保證,我之前不知道你的事,否則,我不會把你調到禦醫堂的。”

他像是在對她解釋,但說話又雲裡霧裡的,薑沅聽不明白,但她此時沒有心思追問,便沒有作聲。

不過,蕭弘源很快又道:“薑神醫,實話實話,我調你去禦醫堂,是想請你去看病的。有個對我很重要的人生了病,我想,你是譚醫官的醫徒,能得她的真傳,那病,也許隻有你能看好。”

薑沅聽完他的話,勉強點了點頭,道:“好,殿下,我知道了。”

而另一邊,裴元洵迎麵遇到一個從房內跑出來的山匪,他遽然揮劍,劍尖抵住對方咽喉,沉聲低喝道:“你們大當家的在何處?”

那山匪戰戰兢兢地指了指後麵的方向。

山寨之間,以暗道勾連,可他動作勢如閃電,那大當家的還沒來得及逃脫,便被刀尖抵住後頸,渾身抖如篩糠般被押解著走了出來。

眼看將要大獲全勝,蕭弘源優哉遊哉地站在薑沅不遠處,他抱臂朗聲道:“裴將軍,就是這個大當家的要關押我,你一定要給本王報仇雪恨!”

不過,話音方才落下,一柄匕首忽然抵住他的後頸。

那匕首泛著森森寒意,蕭弘源愣了愣,他沒法子轉頭,便看向薑沅,道:“薑神醫,誰要殺本王?”

看到魏王被人以冷匕抵住,薑沅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她忍著頭暈難受,強撐著酸軟的腿腳,慢慢站了起來。

挾持魏王的,是那位一當家。

而此時,裴元洵的劍正橫在那個大頭目的脖頸上。

雙方各有人質,情況一時變得棘手起來。

按理來說,魏王殿下的性命至關重要,但薑沅看了一眼裴將軍,他神色倒是波瀾不驚,似乎根本沒有與那位一當家談判放人的意思。

片刻後,蕭弘源無奈聳了聳肩,提醒道:“裴將軍,本王現在手無縛雞之力。”

聞言,裴元洵的臉色才微微變了。

寨中一時安靜下來,雙方陷入無聲僵持之中。

而此時,寨底四周有火光冒出,是遲來的府兵已經趕到,他們按照裴元洵之前的吩咐放火燒山,此舉可以徹底摧毀十八寨的老巢,讓這些山匪再無容身之處,可是,如果這兩位山匪頭子離開,那今日的剿匪平寨便功虧一簣。

薑沅看了一眼那滿臉橫肉麵相凶狠的大當家,沉默幾瞬後,又若有所思地看向那戴著白頭巾的一當家。

這山寨之中的大當家她沒見過,不過,她卻清楚地知道那一當家的軟肋。

她打算勸說一番那個一當家受降,雖然不知道有沒用,但試一試也無妨。

薑沅想了會兒L,看著那一當家,輕聲道:“我想,你的娘子,此時應當還在等你,她心裡所想的是什麼,你應該最清楚不過,

若你今天逃了,以後更無安寧之日,你就想一直讓她跟著你過提心吊膽的日子嗎?”()

那一當家沒說話,而是視線沉沉地看著她,眉頭緊擰,似乎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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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有所鬆動的模樣,薑沅趁熱打鐵地勸說:“你做這種刀尖行走的生意,掙得大筆錢銀又有何用?你的娘子,她並不是貪慕富貴之人,也許,於她來說,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比什麼都重要。想一想你們的孩子,隻要你願意放下匕首,你的娘子以後便不用再提心吊膽惶惶度日,你們的孩子也可以安然無恙地生下,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那一當家抿緊了唇,他雖將匕刃抵住了魏王的脖頸,那握著匕首的手腕卻不穩地晃了晃。

察覺到他快要被說服,蕭弘源笑了笑,道:“本王大度,就算你的匕首抵在我脖子上,我也可以既往不咎。隻要你們帶領剩下的山匪投降認罪,我會命劉知府給你們添加戶籍,劃撥田地,修繕房屋,以後,你們有土地房屋,居有定所,不愁吃穿,就不必藏在這深山之中度日了。”

不過,聽完他的話,那一當家依然有些猶豫。

他的視線投向那位挾持大當家的肅挺男子。

他方才聽見這王爺喊他裴將軍,他知道的裴姓將軍,隻有那位輔國大將軍裴元洵,看他的身手,他覺得這人絕非等閒之輩,應當就是那位讓敵人聞風喪膽的裴將軍。

隻有他開口應下,他才能放心。

裴元洵看著他,沉聲開口:“你隻要認罪受降,本官可以免你一死,讓你和你娘子團聚。”

聞言,那一當家靜默片刻,悄然鬆開匕首,往後退了幾步。

脖頸的威脅霎時消失,蕭弘源心有餘悸地摸了摸後頸,對薑沅笑道:“薑神醫,你很厲害,你救了本王一命,也救了這些山匪幾百條人命,本王會謹記在心的。”

薑沅沒說話。

她方才神經緊繃,現在鬆懈下來,竟像被卸去力道一般,渾身都沒了力氣。

她重重深吸幾口氣,扶著旁邊的牆壁,緩緩跌坐回地上。

不過,片刻後,那種頭暈惡心,難受想吐的感覺重又襲來,她閉著眼眸,強忍著難受不適,盤算下一步該做什麼。

這邊事了,她要儘快回驛站,去與寧寧和胡娘子彙合,她們還不知道她現在已經得救,肯定已急壞了。

不過,下山的台階很多,需要走上小半個時辰,她現在的情況很不妙,想要下山,還得歇息許久才行。

而另一邊,裴元洵吩咐完府兵清點山匪數量,著人押那些山匪去府衙待審,又對魏王叮囑幾句,讓他早日返回京都,不必等他同行,做完這些,他很快返回到薑沅身旁。

此時,她披著他的那件外袍,病懨懨靠在竹屋的牆壁上,一張小臉煞白不已,看著十分虛弱的模樣,裴元洵擰起眉頭,沉聲道:“可是病了?”

薑沅覺得自己是病了。

可醫者難自醫,給旁人看病,她倒是很快能瞧出什麼病症,但此時,她卻難以判斷自己患了什麼

() 病,她想了想,輕聲道:“沒事,我歇會就好了。”

不過,裴元洵垂眸看了她一會兒L,道:“我先送你回驛站。”

薑沅也想儘快回去,她點了點頭,有氣無力道:“好。”

下山的路很長,她這個模樣,顯然是不能自己走的,裴元洵屈膝蹲在她身前,沉聲道:“上來,我背你下去。”

薑沅忙道:“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