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倒V開始）“打臉來的那麼快……”
葉溪接過服務員遞來的點單卡仰頭對她說了聲“謝謝”，隨後低頭，一臉沉迷地選甜品，嘴裡還嘟嘟噥噥著：
“這個也想吃，這個不錯，哇還有冰淇淋蛋糕……”
霍如瀾坐在一旁撐著臉側頭看他，眼睛從葉溪額頭偏棕的碎發，纖長帶翹的睫毛，目似點漆的眼睛。
再劃到他挺翹秀氣的鼻尖，淡色柔軟的嘴唇，清晰柔和的下顎線。
最後霍如瀾視線又劃上去，盯著葉溪的眼睛就不動了，嘴角還無意識翹起。
在旁邊等待的服務員揚著職業微笑站在他們旁邊，眼睛偷偷在霍如瀾和葉溪身上來來回回看，臉上不自覺露出姨母笑。
她轉頭和另一頭的同事對視，對著同事擠眉弄眼。
“你好，我們想要這兩個蛋糕就可以了。”
服務員連忙收起自己的表情轉頭，看向葉溪：“啊……好的好的。”
她接過點單卡，微笑著對霍如瀾和葉溪點頭，“請稍等，儘快給您們送過來。”說完匆匆離開。
霍如瀾看著靠在座位的葉溪：“怎麼不多點些？剛才不還說喜歡嗎？”
葉溪摸摸肚子，霍如瀾以為他不舒服，把手放在他肚子上輕揉：“是肚子不舒服嗎？”
葉溪搖頭，“要兩個就好了，你一個，我一個。我要了草莓的，還有你最喜歡的水蜜桃的。”
霍如瀾臉上發燙，眼神飄忽不好意思看葉溪，嘴硬說：“我沒有很喜歡。”
葉溪側頭看向他，眼睛落在他泛紅的耳尖。
飛快掃了眼周圍，見沒有人注意他們，葉溪湊過去仰頭親了一口霍如瀾的嘴唇，然後皺眉。
霍如瀾猝不及防被他親了一口，還沒來得及臉紅，就看見葉溪皺眉。
霍如瀾愣住，“為什麼要皺眉？是我今天的胡子沒有刮乾淨嗎？”說著還真伸手摸了摸下巴，乾淨的，不紮。
葉溪就等著他問呢，他假裝垂眸緊蹙眉頭，“我隻是在想，為什麼會有人，嘴唇那麼軟，卻也硬。”
這是說他嘴硬呢，霍如瀾有些難為情。
他低頭在葉溪耳畔，窘迫問道：“這是媽跟你說的？”
“對啊，媽媽告訴我的，說你從小就喜歡吃水蜜桃，但是長大後覺得吃水蜜桃不符合你成熟穩重的形象，就很久沒吃過了。”
葉溪仰頭湊到霍如瀾通紅的耳邊繼續說：
“媽媽還說你小時候光著屁股蛋和丞陽哥偷偷摸摸去鄰居家掏鳥蛋，還被鄰居大叔拎著找上門要說法……”
剩下的話被霍如瀾打斷，霍如瀾捂著葉溪的嘴巴，麵紅耳赤：“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他從包裡翻出保溫杯喂葉溪喝水：“喝水，喝水。”
葉溪憋著笑，慢吞吞喝了口水，喝完又問：“是什麼鳥蛋呀？”
葉溪實在沒想到霍如瀾小時候那麼皮，到底是什麼鳥蛋，能讓鄰居大叔拎著人上門要說法。
霍如瀾扯了張紙巾給葉溪擦擦嘴角的水漬，紅著臉不說話。
半響他才吞吞吐吐說：“……是賽鴿，190萬美金一隻，鬱叔他們家的賽鴿當時就生了兩個蛋。”
葉溪瞳孔放大，簡直不敢相信麵前成熟溫柔的男人小時候那麼皮，怪不得被鄰居大叔拎上門。
葉溪假裝學他搖頭歎氣：“以後孩子隨了你可怎麼辦啊？唉~”說完倒在霍如瀾肩膀上抱著肚子笑得不能自已。
霍如瀾剛退下的熱度又開始升起來，臉又在隱隱發燙。
他偏過臉，“不會的，孩子像你，會乖乖的，肯定不會像我。”說得肯定，結果自己語氣還帶著不確定。
正好服務員端著蛋糕過來，霍如瀾連忙接過挖了一勺喂給葉溪吃，“快來吃蛋糕。”
葉溪眼裡還帶著促狹的笑，看著霍如瀾，吃下他喂的蛋糕。
服務員準備走了，但看著霍如瀾通紅的臉，實在沒忍住停下來對霍如瀾道：“先生，您要是特彆熱的話，我們可以給您開一下空調。”
霍如瀾挖蛋糕的動作一頓，抬頭對上葉溪笑彎的眼睛，他咬牙切齒又挖了一勺蛋糕喂進葉溪嘴裡：“謝謝，我不熱。”
等服務員一步三回頭離開，霍如瀾扯了張紙巾給葉溪擦嘴，順手捏了一把葉溪的臉：“小壞蛋，還笑。”
葉溪抓住他捏臉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仰頭眼睛亮晶晶望著霍如瀾：“像你更好，小時候活潑開朗，長大後成熟溫柔。”
霍如瀾低頭看著他，許久才說：“長的像你，性格像我，也挺好的。”
葉溪忍不住在腦海想象，長得像他，性格像霍如瀾的寶寶們會是什麼樣，卻怎麼都想象不出來。
一定要在最後的時候看一眼，葉溪心裡告訴自己。
見他在發著呆，呆著呆著還奇奇怪怪的點點頭，霍如瀾揉了下他的頭發，“發什麼呆呢？快來吃蛋糕。”
葉溪回過神，下意識張嘴，霍如瀾往他嘴裡喂了口蛋糕，再用紙巾小心擦去他嘴邊的奶油。
霍如瀾隻給葉溪喂了一小半蛋糕，他知道葉溪等會兒去其他地方逛，看到其他好吃的又會嘴饞，什麼都想吃。
要是現在吃撐，等會兒吃不了其他的東西，葉溪又會沮喪著小臉窩在他懷裡難過。
這個小饞貓，霍如瀾都看透他了。
他叫來服務員幫忙把那個水蜜桃蛋糕打包，給幾個保鏢發紅包，讓他們拎蛋糕。
剩下的草莓蛋糕被霍如瀾吃掉，葉溪在他旁邊看著。等霍如瀾吃完，葉溪扯張紙巾抬手給他擦嘴。
兩口子攤在座椅上，霍如瀾偏頭看葉溪，從口袋掏出一張遊樂園的遊玩小地圖：“等會兒想去哪裡？”
葉溪接過小地圖，眼睛多看了兩眼霍如瀾的口袋和書包。
他覺得霍如瀾的口袋和書包就是百寶袋，什麼東西都能掏出來，小毛毯、保溫杯、外套、暖手寶、雨傘……
葉溪在地圖看來看去，遊樂園的項目有很多不適合懷孕的人玩，他短暫失落一下，隨後定下接下來要去的地方。
“去娃娃機那怎麼樣？去夾娃娃。”他把地圖展開伸到霍如瀾麵前。
霍如瀾靠著座椅，神情慵懶，抬起眼皮看了眼地圖，除了娃娃機，他看到娃娃機的旁邊標示著有餐廳。
他點頭，背上書包起身，把葉溪扶起來，“那就去夾娃娃。”
葉溪抓著霍如瀾的手，有些興奮：“我還沒有夾過娃娃，要是夾不到怎麼辦？”
霍如瀾抱著他的腰，慢悠悠和他往娃娃機那邊走。
聽到他這麼說，霍如瀾安慰他道：“沒關係，我們多買點遊戲幣，你隨便玩，夾不到還有我呢，我給你夾。”
葉溪在他懷裡直點頭，看向霍如瀾的眼神裡滿是信賴。
霍如瀾很受用，去娃娃機的一路上都翹著嘴角，他要是有尾巴，早就搖翻天了。
可惜打臉總是來得那麼快。
霍如瀾投完最後兩個遊戲幣，神情專注盯著夾娃娃的大夾子和裡麵的大蘿卜玩偶，小心翼翼操控手柄。
等夾子移到一個大蘿卜玩偶上方，霍如瀾按下按鈕，看著大夾子搖搖晃晃下去，鬆鬆垮垮夾住大蘿卜往出口移動。
霍如瀾難得神色有些緊張，眼睛直直盯著那個夾子上的大蘿卜。
然後看著那個大蘿卜在出口不足一指的距離掉下去。
霍如瀾：“……”
霍如瀾都快瘋了，夾個娃娃都這麼難……
他神色怪異地轉頭看向站在自己旁邊的葉溪。
葉溪看著他臉上的尷尬與窘迫並存，小心翼翼地開口：“要……要不再試試？”
霍如瀾盯著麵前的娃娃機，不信邪，又充了第六次遊戲幣，繼續夾。
五分鐘後，霍如瀾又充了第七次遊戲幣。
又過了三分鐘，霍如瀾充了第八次遊戲幣。
葉溪偷偷瞄一眼霍如瀾一動不動地身影，心想該怎麼安慰他。
霍如瀾僵硬地轉頭，對葉溪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沒關係，我一定會把那個臭蘿卜夾到的。”
就在霍如瀾準備充第九次遊戲幣時，負責娃娃機的工作人員都看不下去了。
雖然他們的娃娃機也是為了賺錢，但也不是這麼賺錢的。
霍如瀾充了不少錢，都夠買兩個娃娃機了，他要是再充下去，他們都要良心不安了。
工作人員上前阻止他繼續充錢，拿出鑰匙打開娃娃機把他一直夾不到的大蘿卜取出來，放到霍如瀾懷裡，笑容和藹：“先生，這個就送給您了，不用客氣。”
霍如瀾的心情並沒有因為白得一個大蘿卜而感到開心，他表情難以言喻地看著懷裡的大蘿卜，勉強對工作人員扯出個假笑：“謝謝您的贈送。”
出了放娃娃機的遊戲屋，霍如瀾單手抱著個蘿卜，站在原地不動了，臉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望著葉溪。
葉溪覺得好笑又不敢笑，生怕刺激到霍如瀾。
他靠過去貼著霍如瀾，伸手在霍如瀾胸口輕撫：“是那個娃娃機太難夾了，不是我們夾不到，真的真的。”
霍如瀾沒說話，卻伸手抱住他，把頭埋進葉溪的頸窩裡，用鼻尖蹭了蹭。
葉溪回抱他，在他後背拍拍：“好了好了，沒事的，我們下次不玩它了，它太討厭了。”
霍如瀾從他頸窩抬起頭，眼底帶著倔強：“不，我下次還要來，我一定要夾到它！”
葉溪能怎麼辦，隻能抱著他，嘴裡的話又轉個彎，變成另一個說法：“好好好，我們下次還來，肯定能夾到的。”
霍如瀾又抱著葉溪一臉委屈，埋頭在他頸窩充充電，忍不住抱著葉溪晃一晃。
十分鐘後，霍如瀾低頭溫柔地問葉溪：“十二點多了，去隔壁那家餐廳吃午餐好不好？”
“好哦。”葉溪雙手抱著個大蘿卜，任由霍如瀾攬著他的腰進餐廳吃午飯。
本以為是二人世界共進午餐，結果他倆進了餐廳又碰到熟人了。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都沒碰到你們。”霍如瀾摟著葉溪上前打招呼。
對麵的倆人也抱著孩子起身：“早上來的，到處轉了轉。”
第24章 “葉溪，我有點害怕……”
穆丞陽抱著孩子，招呼霍如瀾和葉溪：“我們剛準備吃，一起？”
他旁邊的顧清伸手抱過孩子，臉上帶著溫和地笑：“霍大哥，小溪。”
他說完，又麵無表情往旁邊踹了一腳，“你和霍大哥坐，我想跟小溪一起。”
穆丞陽敢怒不敢言，灰溜溜走去對麵椅子坐好，懶懶散散靠著座椅。
葉溪抱著個大蘿卜笑盈盈跑過去坐下，小孩子靠在顧清懷裡吮手指，口水流了一嘴，轉著頭水汪汪地葡萄大眼直勾勾看葉溪。
葉溪對他搖搖手：“嗨，你好呀～”
小孩子看著葉溪，突然對著葉溪咧開無齒的笑容，害羞著咿咿呀呀把頭紮進顧清懷裡不肯出來。
還時不時一邊用頭在顧清懷裡亂蹭，一邊笑出兩聲，口水都粘濕顧清了胸前的衣服。
顧清失笑，輕拍著小崽崽軟乎乎地後背，歪頭去問他：“這麼小就知道害羞了呀？”
葉溪也在旁邊笑著去牽他的小手手，被小孩子緊握一下又鬆開，躲在顧清懷裡笑得更歡快。
“好可愛呀~”葉溪抱著蘿卜靠在座椅咯咯笑，人類幼崽真的太可愛了。
見小崽崽又轉頭看過來，看他視線落到蘿卜上，葉溪舉著大蘿卜晃一晃：“喜歡這個呀？給你玩。”
顧清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坐對麵的穆丞陽就先道：“弟妹你可彆，這一看就知道是老霍好不容易夾到的。”
他說完還笑嘻嘻去問旁邊的霍如瀾，語氣篤定：“是真的夾到的嗎？還是工作人員送的吧。”
霍如瀾臉上發燙，惱羞成怒錘了他一拳：“你再說我就把你五歲學自行車衝進狗窩還被狗媽媽追著踹一腳的事情說出去！！”
穆丞陽被霍如瀾的厚顏無恥愣怔住，下意識轉頭去看對麵的人，結果對上三雙眼睛。
葉溪憋著笑在一旁看熱鬨，顧清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扯張紙巾低頭給懷裡的兒子擦口水，勾著唇角笑。
自己的好兒子還瞪著烏溜溜地大眼睛邊流口水邊看他，聽不懂也不影響他傻笑。
穆丞陽麵紅耳赤，轉頭一把掐住霍如瀾的脖子搖晃，嘴裡叫著喊著：“霍狗你賠我形象，你賠你賠！！”
霍如瀾滋著大牙笑得猖狂，還有空還拿著菜單點菜。
顧清忍著笑問：“家裡哪有狗狗？”
是霍如瀾回答他說：“不是你們家的，是我鄰居家的鬱叔的狗狗，他當時是在我家練的自行車。”
說到這霍如瀾想到什麼，語氣有點怨懟：“他撞的狗窩，結果鬱叔連我也抓上了，又拎著上門要說法。”
穆丞陽聞言氣得沒忍住又抓著霍如瀾的脖子晃，一邊晃一邊譴責他：“霍狗，越老越不像人樣兒！！你掏鳥蛋的時候我拋棄過你一個人跑了？？”
“你那叫沒跑？你是沒得跑過鬱叔才被拎回來的，不然你早丟下我一個人跑了！！”
聽著他倆互相譴責小時候的糗事，葉溪抱著小肚子笑倒在座位上。
見顧清一臉疑惑地看著他，葉溪抹掉眼角的淚花，湊到顧清耳邊說了兩句，顧清頓時也笑得不能自已。
接下來吃飯的時候，為了報複這個霍狗，除了霍如瀾夾給葉溪的菜，隻要霍如瀾伸筷子，穆丞陽就眼疾手快把他想夾的菜搶走吃掉。
霍如瀾氣笑，又伸手夾另一道菜，穆丞陽又去搶。
結果他剛搶到夾起來，霍如瀾的筷子轉了個彎去夾原來那道菜，夾走立馬吃掉。
好一招聲東擊西！！
葉溪和顧清就在對麵看著他們明爭暗鬥，小崽子抓著奶瓶喝奶奶，時不時翹翹小胖腳咿咿呀呀，像是給對麵喊加油。
顧清給兒子擦擦嘴角，一麵夾起碗裡的穆丞陽剛才夾給他的菜吃，一麵和葉溪聊天。
“上次的補品吃完了嗎？我再給你拿點？”
顧清說的是葉溪住院時，他送給葉溪的一堆補品。
當時天氣冷，孩子還小，顧清在家照顧孩子，就沒有來醫院看望他，但是讓穆丞陽送了一大堆補品和保溫物品過來。
“不用的，斯嵐哥，家裡還有的。”斯嵐是顧清的字，他出生書香世家，家裡的長輩給他起了字。
可惜……
顧清含笑點頭：“那你要的話打電話給我，我讓穆丞陽送過去。”
葉溪吃掉霍如瀾夾過來的肉肉，乖乖巧巧應道：“好哦~”
一邊吃一邊逗小孩，“他叫什麼名字呀？”
穆丞陽還在跟霍如瀾搶菜，聽他問就抽空答了句：“顧知夏，‘相約在西洲，旦夕望見良人’的意思，小名叫嘟嘟。”
不知道為什麼，葉溪看見穆丞陽偷偷瞄了一眼顧清。
顧清垂眸給兒子一下整理小衣服，像是沒聽到穆丞陽的話，抬頭笑著回答葉溪：“他叫穆知夏。”
葉溪抬頭看了一眼對麵愣住的穆丞陽，他又轉回頭看著小崽崽說：“穆知夏，真好聽。”
穆丞陽接下來也不跟霍如瀾搶菜了，一個勁給顧清夾菜，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了。
霍如瀾和葉溪對視一眼，低頭輕笑，給葉溪夾了隻蝦。
吃完飯，小孩子困得睡著了，穆丞陽抱著輕輕哄著，動作比起一個月前在醫院那次熟練很多。
孩子在他懷裡睡著，葉溪也有些困，靠在霍如瀾懷裡打哈欠。
“那我們先回去了。”穆丞陽抱著孩子拎著包，朝他倆道彆，帶著顧清離開。
看著他們走遠，霍如瀾抱著葉溪低頭問：“我們也回去睡午覺？”
葉溪在他懷裡抱著蘿卜揉揉眼睛，迷迷糊糊點頭。
霍如瀾剛攬著他的腰往門口走，葉溪又拉著他停下。
“怎麼了？”
葉溪：“我們還沒有拍照。”
霍如瀾好笑，由葉溪找好地方站好，把手機給保鏢讓他幫忙拍照。
葉溪一手抱著大蘿卜，一手抱著霍如瀾剛才從旁邊花店買了一大束漂亮的鮮花，靠在霍如瀾懷裡彎著眼睛笑。
霍如瀾單手摟著葉溪的腰，另一隻手插兜，直視著鏡頭，眼神溫柔，嘴角揚起。
*
霍如瀾抱著葉溪上車，給他調整好座椅，蓋上毯子。
中途葉溪醒過一次，睡眼朦朧地要找霍如瀾，被霍如瀾輕撫著後背又哄睡過去。
安撫好葉溪，霍如瀾才開車回家。
葉溪這一覺就睡到晚上吃飯時候，晚飯還是被霍如瀾哄起來吃的。
葉溪眯著眼睛昏昏欲睡，下意識張嘴，霍如瀾舀了勺蛋羹喂他。
“吃完晚飯再睡好不好？先吃完。”
霍如瀾無法，抱起葉溪讓他坐在自己腿上環著他，又給他喂了一勺飯，扯張紙巾給他擦嘴。
葉溪吃著吃著又睡著了，霍如瀾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勺子，低頭看看葉溪，無可奈何的歎氣。
再醒來是晚上十點半，葉溪撐著床坐起來，轉頭看到霍如瀾守他旁邊正在看文件。
見他醒來，霍如瀾把文件放到一旁，半跪著給葉溪穿鞋，扶著他起身。
“餓不餓？現在要吃飯嗎？還是要吃水果？”霍如瀾扶著他要準備下樓。
葉溪摸摸肚子，皺著眉臉色有點蒼白：“我有點想吐。”
霍如瀾一聽，轉身扶著他帶他去衛生間。
又去準備好紙巾、洗臉巾、兩杯溫水。
等葉溪吐完，霍如瀾把他抱在懷裡輕撫，用洗臉巾沾濕溫水給他洗了臉。
拿過一杯溫水給葉溪漱口，再用紙巾擦乾淨嘴巴，這才拿另一杯溫水喂葉溪喝。
這下霍如瀾也不想讓他下樓了，扶著他又回床上躺著。
“現在還好嗎？”霍如瀾往葉溪後背放個安撫靠枕，自己也坐在床邊。
一手伸到葉溪後腰給他按摩，一手放在葉溪的小肚子上撫摸，湊近小肚子嘴上凶巴巴道：“再鬨騰你們小爸爸，出來我就揍你們了啊。”
葉溪拿開他的手，自己伸手摸摸肚子：“你們大爸爸騙你們的，不會揍你們的，寶寶們乖～”
霍如瀾氣笑，“你偏心。”
葉溪：“我沒有。”
葉溪說完摸肚子的動作一頓，慢吞吞抬起頭看霍如瀾：“霍如瀾，寶寶們踢我了……”
霍如瀾愣神好久，又伸手放在葉溪肚子上，緩緩說道：“沒事的，快二十周了，有胎動是正常的。”
倆人摸著肚子，空氣沉默。
霍如瀾：“寶寶們怎麼不動了？”
“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他低頭親親葉溪的肚子：“寶寶們原諒大爸爸，彆生氣，大爸爸剛才說的都是氣話。大爸爸以後絕對不會揍你們的，動一下好不好？”
肚子還是沒有動靜，葉溪摸摸霍如瀾的頭發：“沒關係，可能是月份還小，胎動不明顯。”
霍如瀾抱著葉溪，頭靠在葉溪肩膀，聲音沉悶：“以後會比較難熬，對不起……”
葉溪在他頭發上親一親，把臉貼著霍如瀾的頭發：“小崽崽多可愛啊，我也沒有覺得難熬呀，一想到以後會有兩個長得像你，像我的孩子，心裡就覺得好期待。”
霍如瀾閉著眼睛在他肩膀蹭來蹭去，仰頭親在葉溪臉上，尋著唇親過去。
許久，他埋頭在葉溪脖頸，沒有說話。
慢慢地，有溫熱的觸感順著脖頸沾濕他的衣服，葉溪靜靜抱著霍如瀾。
像霍如瀾哄他一樣，葉溪在他後背輕撫。
“葉溪，我有點害怕……”
第25章 “打針有點痛痛呢。”
葉溪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他沒有以後，死亡是必然，他不願去欺騙這樣一個真心愛著他的男人，卻也不敢告訴他實話。
他隻能沉默著，抱著霍如瀾，摸摸他的頭。
霍如瀾還在哭，葉溪從床頭櫃扯張紙巾貼在他眼睛上吸水，濕透了又換一張。
見他實在哭的傷心，葉溪張了張嘴，嘴邊的話猶豫很久，還是開口道：“你彆怕，我肯定會沒事的，有你在呢，難道你不能保證我的安全嗎？”
霍如瀾低頭哽咽：“……能。”
“那不就對了嘛。”葉溪又扯兩張紙巾，捧起霍如瀾的臉，輕輕給他擦眼淚，在那泛紅的眼睛親了親，“彆怕。”
霍如瀾鼻尖在葉溪脖頸蹭蹭，癟聲癟氣應聲“嗯”，慢慢止住哭泣，但還是窩在葉溪懷裡不願起來。
葉溪看著霍如瀾的耳尖爬上一抹紅色，他伸手碰一下，就看見那抹紅色漸漸向旁邊蔓延，一路紅到脖子。
葉溪沒忍住笑出聲，霍如瀾滿臉通紅強裝鎮定，僵硬著站起身往浴室去：“……我去給你放熱水洗澡。”
看著霍如瀾進了浴室，葉溪才收起臉上的笑，低頭撫摸孕肚，無聲說了句對不起。
*
霍如瀾放好熱水出來，葉溪已經抱著衣服坐在床上等著了，見他出來，還轉頭用清亮的眼睛看著他，看起來很高興。
霍如瀾也被他的笑容感染，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俯身抱起他往浴室走：“什麼事情這麼高興啊？”
“剛才看到一個給寶寶做枕頭的視頻。還有明天睡懶覺，睡醒了想在家給寶寶們做小枕頭。”
霍如瀾在浴缸扔進幾隻小豬洗澡玩具給葉溪玩，自己坐在凳子上，從摁出洗發水用手心搓出泡沫後，抹到葉溪頭發上給他洗頭。
“明天不能睡懶覺哦，我們要去做孕檢了，檢查完回來我陪你一起做枕頭。小枕頭想要什麼顏色的呢？”
葉溪正撩水往小豬玩具上撲，聽他這麼一說，玩具也不想玩了，聲音沮喪著說：“不是還沒到五月嗎？小枕頭想要粉藍色的，要大一點點，給寶寶大一點睡的。”
“有胎動了，我去問了醫生，可以先去做孕檢看看寶寶的身體活動。”
霍如瀾給他衝乾淨頭上的泡沫，用毛巾擦乾，又給他抹沐浴露洗澡，“枕頭我等會兒讓助理買材料，我們回來就做。”
“也好。”
洗乾淨撈出來，霍如瀾抱他出去穿衣服吹頭發，“吃點東西墊墊，不然胃會受不了，好不好？”
“我想吃粉，可以嗎？”葉溪拉著霍如瀾的袖子仰頭看向他，不自覺咽了咽口水，“如果還有綠豆牛奶冰就好了，尤其是用旺仔牛奶做的那種綠豆牛奶冰。”
綠豆牛奶沒問題，不過不能要冰的。
但是……
霍如瀾眉頭一跳，什麼粉？？
不會是他想的那種吧……
他低頭看著葉溪，臉上不動聲色，垂在一旁的手卻不自覺動了動。
霍如瀾：“想……咳……想吃什麼粉？我去給你買。”
葉溪眼睛一亮，他同意了！！
霍如瀾一看他閃閃發亮的眼睛就知道不對，他眉頭跳得更加厲害。
果然，葉溪忍不住咽口水，歡快又激動地晃著他的衣袖說：“是螺螄粉哦，要超大份！！”
霍如瀾聽完麵容平靜地點點頭，轉頭就換上痛苦麵具。
“我跟你一起去吧？”葉溪起身跟在他後麵一起下樓。
霍如瀾臉上的痛苦表情一收，一下子裝成平靜溫柔，他扶著葉溪下去，輕道：“不用，我很快回來。”
葉溪給霍如瀾披件外套，送他出門。
霍如瀾：“你回去吧，外麵涼，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葉溪應好，扶著門目送他開車出彆墅。
他關上門，走到沙發前坐下，抱著一個靠枕。
這下家裡就他了，趙叔現在晚上也不留在這裡。
一個人在客廳呆著有些害怕，葉溪打開電視調高些音量，一邊看綜藝一邊轉頭看門口。
直到一個小時快過去了，霍如瀾還沒回來。
葉溪已經顧不上什麼吃的了，他在門口來來回回走動，著急地望著大門。
他心裡很是愧疚和自責，就不應該大半夜了還要鬨著要吃粉喝牛奶，都怪自己嘴饞。
霍如瀾提著東西開門進來就看到葉溪蹲在門口嗚嗚哭，臉上滿是自責，眼淚嘩啦嘩啦流。
他沉浸在自我責怪中，沒發現霍如瀾進來，直到霍如瀾提著東西蹲在他麵前。
葉溪抬起頭，眼淚汪汪撲進他懷裡，淚水都粘濕了霍如瀾的睡衣。
睫毛濕成一綹一綹的，像隻剛被帶回家擔驚受怕沒有安全感的小奶狗。
“嗚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都一個小時了你還沒有回家。”
葉溪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著霍如瀾哭，可憐兮兮的，“我以後再也不晚上吃東西了，你這麼久才回來，我擔心你……”
霍如瀾把手裡的東西放到地上，回抱著他，在他背後撫摸，輕聲解釋說：“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回來太晚了。”
“這邊沒有賣螺螄粉的，我就去城南那邊買了，你看看好不好吃。”
“綠豆牛奶，沒有放冰，你嘗嘗好不好喝。”
霍如瀾抱起他，拎著粉和牛奶去客廳：“我下次帶你一起去，不留你一個人在家了，彆怕。”
他們家在城北，霍如瀾開車跨了一座城去給他買螺螄粉，就因為他嘴饞想吃。
葉溪坐在他腿上垂著頭，手裡緊攥著霍如瀾的衣角不放，眼淚還有滴答滴答掉，帶著哭腔悶聲悶氣地保證：“我以後都不在晚上吃東西了……”
“想吃就吃，下次我們一起去，彆老是責怪自己。”霍如瀾把紙巾按在葉溪鼻子上：“吹。”
葉溪抬頭哽咽著吹了兩下鼻涕，吹完又縮回霍如瀾懷裡跟自己生悶氣。
“還跟自己生悶氣呢，什麼時候學會的啊？”霍如瀾又扯了兩張紙巾給他擦眼睛：“臉都哭花了，哭包。”
“一家四口，三個哭包，以後的紙巾可得準備多點，不然都不夠給你們仨擦眼淚的。”
“是四個哭包。”葉溪哼哼，糾正他，“你也愛哭。”
霍如瀾在他背後輕拍的動作一頓，不承認：“我沒有。”
葉溪仰頭看他，眼睛被淚水洗過，清澈明亮，而眼裡的不信也很明亮。
霍如瀾：“好吧，確實是四個哭包。”
葉溪蹭蹭他的臉，在他臉上印下一個黏糊糊的吻。
霍如瀾低頭在他唇上回了兩個吻，拍拍他的小屁股，抱著他又提上東西去餐廳。
“餓不餓，先吃東西。”霍如瀾在葉溪旁邊坐下，幫他打開包裝袋，臉上不動聲色，十分平靜。
依舊是清湯寡水的大份螺螄粉和葉溪喜歡加旺仔牛奶的常溫綠豆牛奶。
美食麵前都沒心思去難過，葉溪吸溜吸溜吃了好幾口，高興得直翹腳，他還熱情給霍如瀾分享。
霍如瀾以晚餐吃撐的理由委婉拒絕，安安靜靜坐在葉溪旁邊時不時給他擦嘴。
直到葉溪又開始犯困，頭都一點一點了還不願放下筷子，徹底睡著前還抓緊時間吃上一口螺螄粉，喝上一口綠豆牛奶，這才歪在桌子上睡過去。
霍如瀾被他這行雲流水的操作整得愣了好半天，反應過來後，霍如瀾搖頭無奈輕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伸手撥了撥葉溪的頭發：“又饞又愛哭，跟養小孩兒似的。”
葉溪抓著筷子的手動了動，嘴巴還下意識的嘟嘟。
霍如瀾唰地掏出手機對著葉溪各個角度都拍了幾張，才心滿意足把手機收回口袋。
彎腰一手摟過葉溪的腰讓他輕輕靠在自己懷裡，另一手托住他的腿彎橫抱起來，步履穩健抱著回房間。
給葉溪重新換了睡衣洗了臉，塗上妊娠油按摩吸收後洗掉，最後給葉溪蓋好被子，自己下樓收拾餐桌。
等霍如瀾重新去洗了個澡、換了身睡衣、躺進被窩抱到暖呼呼的老婆時，都已經快淩晨一點了。
霍如瀾側身抱著葉溪，親了兩口葉溪軟乎乎地臉蛋，臉貼著臉蹭一蹭，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被睡得迷迷糊糊的葉溪揪著頭發丟開，翻過身聲音軟軟糯糯地不知道在說什麼。
湊過去一聽，才知道是在罵他呢：“……臭霍如瀾。”
霍如瀾無聲笑起來，安安分分摟著葉溪睡覺，不敢再鬨他，不然吵醒了又該哭了。
第二天早上去孕檢，葉溪果然沒起得來。
霍如瀾哄他起床，他就躲在被窩裡不出來，隻伸出三隻手指對著霍如瀾晃了晃後又縮進被窩繼續睡。
霍如瀾抬手看看手表，無奈歎氣，隻能轉身輕手輕腳去拿出葉溪今天要穿的衣服鞋子放到另一邊的床尾，再拎著背包去裝孕檢要用的資料以及葉溪可能會用到的物品，比如保溫杯、外套什麼的。
一切都收拾好，就等著小祖宗起床了。
霍如瀾低頭看著手表，時間一到，他又湊到床邊掀開被子一角，露出葉溪被捂得紅撲撲的小臉，柔聲哄著葉溪起床：“半個小時到了，該起床了呀。”
這次葉溪沒賴床，睡眼朦朧坐起身揉眼睛，霍如瀾抓著他的手給他換衣服換褲子，半跪著給他套上鞋子，扶著眼睛都睜不開的葉溪去刷牙洗臉。
孕檢不能吃東西，霍如瀾給他洗漱完就抱起葉溪、拎著背包開車去醫院。
五個月的寶寶們也很健康，孕夫……勉強也算健康。
“寶寶沒什麼問題，挺活潑的，就是葉先生還需要好好補補身體了，有些檢查都不達標，尤其是體重，比上個月檢查時還輕。”
“再給你開點藥補一下缺失的元素，平時的話多吃點補身體的食物，湯最好。”
醫生：“血糖也有點低，去吊兩瓶藥水，滴完了再走。”
霍如瀾認認真真聽，時不時點點頭，遇到不懂的又多問來幾句，從辦公室出去霍如瀾的眉頭就沒舒展過。
他把葉溪的各項檢查結果裝進背包放好，牽著葉溪去他長期定下的高級病房。
路上，葉溪說：“打針有點點痛呢。”
“我以後會按時多吃飯的，不能讓寶寶們太瘦了，要養成白白胖胖的糯米團子。”
霍如瀾聞言，握緊他的手：“彆怕，就打這次，回去好好補補，下次孕檢就不用打針了。”
“寶寶們很健康的，不要擔心。”
他知道，是葉溪住院那次傷了身體，導致這次孕檢的項目很多都不及格。
霍如瀾閉了閉眼，壓下眼底的情緒。
沒事的，回去補補身體，會沒事的。
第26章 “這次怎麼沒哭啊？”
葉溪側躺在病床上玩霍如瀾的手指，左捏捏右撓撓，霍如瀾被他撓得沒脾氣。
年長的中年護士端著盤輸液裝置進來，霍如瀾抱著葉溪起身，葉溪乖乖坐在床上伸出左手等待輸液。
他樣子太乖了，護士和藹地道：“還沒到輸液的時候呢。”
葉溪不明就裡，疑惑地看了眼霍如瀾。
他又轉頭看護士，剛想問問，卻見護士拿出一支針管，正往裡麵加藥水。
葉溪頭皮發麻，情不自禁往後蹭去，靠在霍如瀾懷裡，手緊緊拽著霍如瀾的衣服，眼睛死死盯著護士手上的針管。
護士舉著沾酒精的棉簽和一支針管，露出和藹慈善地笑容：“好了，來吧，這是臀部注射的。”
霍如瀾摟著葉溪安撫他，問護士：“這是？”
“保胎針，柳醫生吩咐說要加上這支一起打，具體的柳醫生讓您等會兒過去找他。”
霍如瀾點頭，若有所思。
他把葉溪按在懷裡不讓他亂動，葉溪抖得厲害，霍如瀾隻得又夾住他的雙腿，雙手抱著葉溪。
“彆怕彆怕，就一下，像螞蟻咬一下那種，不痛的。”霍如瀾一手攬著他的肩膀安慰，一手脫下一點他的褲子。
葉溪縮在霍如瀾懷裡閉著眼睛，睫毛劇烈顫抖，一臉慷慨赴義的樣子。
護士都樂笑了：“沒事的，就像螞蟻咬一樣，不痛。”
道理都知道，但生理反應控製不了。
當棉簽擦拭皮膚時，冰冰涼涼的觸感讓葉溪身體猛地抖了一下，霍如瀾都嚇了一跳，差點沒按住他。
霍如瀾心悸地又將人抱緊了些，柔聲安慰著：“沒事沒事，很快就好了，一點都不痛的。”
葉溪聽著身體依舊沒放鬆下來，他還在緊張著時護士已經乾淨利落把針紮進去了。
“唔！”葉溪又是一抖，發出一聲悶哼。
這次霍如瀾抱得緊，葉溪身體抖的不是很厲害。
一針打完，葉溪整個人都蔫成小白菜。
等護士掛好輸液的藥水離開，葉溪一動不動側躺著背對霍如瀾。
霍如瀾知道他這邊屁股疼，自己搬著椅子挪到另一邊去守著葉溪。
他怕葉溪偷偷抹眼淚，還專門扯了兩張紙巾過來。
霍如瀾舉著紙巾，略帶遲疑地用紙巾在葉溪眼角沾一沾，沾完還放到自己麵前觀察。
他有些不信，又湊到葉溪麵前看他的眼睛。
葉溪不解的看著他，伸頭過去親霍如瀾唇角，“你在乾嘛呀？”
霍如瀾眨眨眼睛，好奇地問他：“這次怎麼沒哭啊？”
葉溪給氣笑了，：“哼，臭霍如瀾，我才不哭呢，都不疼。而且打針還哭，有點丟人……”
後麵那句才是重點吧。
霍如瀾失笑，伸手摸摸他紮著針的手，還好，不涼。
但他還是把葉溪的手握在手心裡捂暖，手太涼輸液會不太舒服。
霍如瀾給他攆好被子，輕輕在他後背輕拍，嘴上溫聲哄著他入睡：“早上起得早，你再睡會兒。”
葉溪看著眼前的霍如瀾，慢慢地眼皮開始沉重，一眨一眨的，直到閉上眼睛漸漸睡去。
確定他睡熟，霍如瀾給他蓋好被子，在他額頭落下一吻，才走出病房。
吩咐保鏢在門口守著葉溪，他轉身去了柳醫生辦公室。
見霍如瀾到了，柳醫生拿出葉溪的病曆本，和對麵的霍如瀾談起來。
“剛才葉先生在，剩下的就沒跟你說。”
霍如瀾心裡一咯噔，他緊抿著唇，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手無意識的攥拳。
他閉了閉眼睛，聲音沙啞：“您說吧。”
“我給他開了一支保胎針，你應該已經知道了的。”
“五個月是一個分界線。五個月以後孩子會開始迅速成長，葉先生的肚子也會慢慢大起來，他現在的身體根本吃不消雙胎的壓力，所以我給他開了保胎針……”
“趁著現在還是五個月，你一定要給他補好他虧空的身體。”
霍如瀾嘴巴微張，想問些什麼。
柳醫生搖頭道：“你彆看他現在能吃能喝能睡，能蹦能跳的，他身體裡麵是虛的，你懂嗎？”
“前段時間的事情我也聽院長說了，孩子現在沒問題，頑強有活力，但是葉先生的身體確實不太好，本來體質就差，又懷了孩子，加上之前的小產……”
柳醫生無奈搖搖頭：“現在月份小，看不出什麼問題，等月份大了，那問題就麻煩了，從他現在的身體情況看，他早產的可能性非常大。”
“加上過段時間就入夏了，春夏交際，小小的一場感冒都能要他半條命，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他的身體。我們這邊天氣比較熱，不要太早開空調。”
柳醫生看著麵前垂著頭看不清臉上表情的男人，“八個月左右就帶他過來住院吧，提前準備好。”
霍如瀾雙手抹了把臉，眼睛通紅著起身和醫生道謝，然後離開。
年輕的小護士推著小推車哼著小曲兒路過樓梯間，她突然停下來腳步細聽，視線轉到半掩著的樓梯門。
男人低低地哽咽從門後傳出來，模模糊糊的，小護士還聽到什麼“不生了以後再也不生了……”
*
霍如瀾回來的時候葉溪已經醒了，靠在床上發呆。
發現霍如瀾回來，葉溪剛揚起笑臉又頓住：“你的頭發怎麼了，怎麼撓成這樣？像雞窩頭一樣，比我撓的還亂。”
等霍如瀾走近，葉溪又看著他的眼睛：“眼睛怎麼也這麼紅？眼皮都腫了。”
“哭了？醫生是說我們仨狀況不好嗎？”
霍如瀾捂住葉溪的嘴，不讓他說傷人的話。
他眼眶發熱，捧著葉溪的臉和他接吻。
“不許說這種話，我們很好，寶寶很好，你也很好。”
霍如瀾抱著他，把臉貼在葉溪頭發，閉著眼睛，“我們都很好，你不要亂說話，平白惹我傷心，等會兒就哭給你看。”
葉溪笑出聲，緊緊抱著霍如瀾的肩膀：“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你彆哭。”
霍如瀾醞釀好情緒，放開葉溪道：“醫生跟我談了會兒下次孕檢的事，順便說了寶寶。”
“他說寶寶小小胖胖的，很可愛。我當時太高興，所以沒忍住在醫生辦公室哭了。”
葉溪在心裡想了半天，還是選擇相信霍如瀾的話。
一是因為霍如瀾從來沒有騙過他，去了哪裡見了誰，從來沒有瞞過他。
二是因為他現在能吃能喝的，寶寶檢查也很健康，都沒什麼其他問題，霍如瀾不至於傷心成這樣。
“那讓我看看寶寶能有多小小胖胖，能讓我們的大爸爸開心得都哭了。”葉溪探頭去旁邊的背包找霍如瀾放起來的B超單。
霍如瀾扒了扒自己亂糟糟的雞窩頭，攔著葉溪不讓他動，免得他紮針的手血液倒流，自己去翻出B超單給他。
剛拿到B超單的時候葉溪匆匆看過幾眼，隻是沒細看，因為他們要去做另一個檢查。
現在再看著B超單，葉溪有些興奮，指著模模糊糊看不清的兩團給霍如瀾看。
“單絨單羊，同卵雙胞胎。”葉溪樂嗬嗬的摸著B超單，“是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寶寶，超可愛。”
“不過……看不出哪裡胖呀。”葉溪舉著B超單湊到麵前看，看了半天沒看出來寶寶哪裡胖了。
霍如瀾坐在他旁邊攬著他的肩膀，指著黑乎乎的兩團說：“還是有點胖的，你看左邊的寶寶明顯比右邊的寶寶胖一點點。”
葉溪身體一頓，隨後抬手捂住霍如瀾的嘴，仰頭說：“好了，你不要說寶寶胖，寶寶們都不高興了。”
他拉著霍如瀾的大手附在鼓起的小腹上，手下被輕輕碰了一下。
霍如瀾瞪大眼睛看著葉溪，葉溪眨眨眼睛笑：“寶寶聽你說胖，就踢我了。”
知道可能是巧合，但霍如瀾還是忍不住咧著嘴笑開花，眼睛酸酸熱熱的，他低頭貼在小肚子上聽，沒有什麼動靜。
他親親寶寶們，抬頭和葉溪開玩笑說：“可能是左邊的小家夥踢的。”
葉溪一聽，也笑起來，摸摸肚子：“可能是呢，誰讓我們剛才說人家比較胖呢。”
霍如瀾笑了半天，偷偷摸摸湊到葉溪耳邊小聲說：“本來就是嘛。”
葉溪嗔怪地斜睨他一眼，摸摸小腹，眼裡儘是笑意。
*
葉溪輸液輸得慢，午飯是在醫院吃的。
霍如瀾專門讓人送了補湯過來，哄著葉溪喝了一碗。
一頓飯下來，葉溪躺在床上撫著肚子直打嗝，霍如瀾就坐他身邊，任勞任怨地給他揉肚子。
下午一點才輸完藥水，霍如瀾拎著大包小包帶葉溪回家。
助理已經把做小枕頭的材料準備好放在客廳，葉溪睡完午覺就盤腿做在地毯上，一邊看教學視頻一邊笨拙地拿尺子給枕頭量長度。
霍如瀾陪他一起盤腿坐在地毯上，定定看著他拿著尺子對著枕頭布料上下左右量來量去，勢必要量出最標準的長度，給寶寶們做最好的小枕頭。
葉溪量好長度後用剪刀想給枕頭剪出形狀，卻越剪越歪。
歪了又量，量了又剪，剪了又歪，枕頭布料越做越小。
霍如瀾看著看著，肩膀輕聳，不小心笑哼出聲。
葉溪側頭眼睛掃過去，霍如瀾一秒收笑，眼睛溫潤柔和地看著葉溪。
葉溪看著他的臉觀察半天，霍如瀾差點破功。
葉溪往旁邊讓開一點：“要不你來試試？我總是剪不好。”
霍如瀾把臉湊過去哼笑，懶洋洋地道：“那你親我一口。”
葉溪嘟著嘴巴親一口，霍如瀾轉了轉手腕，拿起剪刀衝葉溪揚揚下巴：“讓你見識一下你老公我的手法。”
十分鐘後，葉溪麵無表情地把剪得奇形怪狀的布料扔去沙發上。
捧著霍如瀾的腦袋，葉溪把臉湊上去在霍如瀾唇上貼貼，然後放開他，手指了指沙發：
“親親還我，你走。”
第27章 “去逛超市可以，晚飯要吃完一碗。”
霍如瀾被趕走也不尷尬，斜躺在沙發上一手撐著頭，眼睛直勾勾盯著葉溪看。
炙熱的目光落在身上，葉溪臉上爬上一抹紅暈，他轉頭瞪霍如瀾，看著他翹起的嘴角有些來氣：“還笑，你看你剪的布料。”
霍如瀾從身後摸出那張剪得歪歪扭扭的布料，在手上晃一下：“其實也還好吧，挺好看的啊，很適合寶寶的頭型……”
眼睛觸及葉溪的臉色霍如瀾嘴裡的話一轉：
“……這種歪歪扭扭的枕頭怎麼能讓寶寶們枕呢，我們家寶寶就應該枕最整齊最好看的小枕頭，比如小爸爸做的枕頭就很整齊很好看。”
葉溪失笑，瞧了他一眼又低頭剪布料。
霍如瀾轉悠著手上的布料繼續盯著葉溪看，葉溪被他看的臉上燙得厲害，心跳又不受控的加快。
“你不要一直看著我，我都不能靜心做枕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