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蘇縣令回來休息,何寶珠就跟他說起來。
“那喬家還真是不太一般,我看小五去這一趟,簡直是如魚得水,都快樂不思蜀了。”
她想起弟弟提到喬家的人和事,從院子的花草到中午吃的飯菜,從張大娘的能乾巧思到喬家小郎的機靈謙遜……尤其是喬家小郎,在何寶珠之前聽聞的所有消息裡,這位都隻是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病秧子。結果自己弟弟那樣一個驕傲的人,從他嘴裡對那喬家小郎都是滿滿的誇讚,一說到就停不下來,簡直讓她都驚訝。
這時候跟自家夫君娓娓道來,聽得蘇文進也不由挑起了眉頭:“這般說來,那這喬家小郎到應該算是可造之才。怕就是這幾年身體病弱給耽誤了。”
“那也未必。你也知道小五自己就不是讀書的料子。”何寶珠不會把話說那麼滿,這時候反倒是潑起了冷水,“能跟他說到一起去的,我看未必也就有多厲害。何況那鄉下地方,那孩子身體不好,現在還在家自學,閉門造車,隻怕是有些難的。”
“這有何妨?不是說那張大娘要進城來做生意嗎?掙到錢了,那孩子在縣城隨便找家書塾,好好學學,進度也能趕上的。小五也不是全說大話的人,那孩子就算不是過目不忘,記性悟性應該都是不錯的,不然小五也不會這般誇讚。”
“我看他就是吃人的嘴軟。”何寶珠沒好氣,說到做生意,又起身去拿了個東西,“這喬家太太倒確實不像個鄉下婦人,光是弄到一包花種子,就能想出這麼多花樣,腦子活泛得很,真做起生意來,怕不還真能成事。”
“你看看,人家連鮮花皂都做出來,還送到我們跟前了。”
“鮮花皂?”
“就是香胰子,說是加了花的,也不知道怎麼做的,倒是挺香的。”
何家這樣的好東西不少,何寶珠本來是不那麼感興趣的,而且說她不嫌棄吧,還是有些擔心的,這要用到皮膚上的,還不像那花茶,乾花一朵朵都看得見,多泡幾泡再喝,哪怕不那麼乾淨,之前的幾泡就當是洗過了,都沒什麼。這鮮花皂又看不見,也不知道裡麵摻了什麼,小五倒是興衝衝跟她說什麼用來洗澡會很香很乾淨,可她還是有所顧忌的,在她未出嫁前,就聽到過在這些東西上動手腳,害得一姑娘身上起疹子留疤婚事都黃了的。
不過確實是香,她覺得可以用來洗洗手,試一試有沒有什麼不好的反應先。甚至就這麼放在屋子裡,都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反而比直接放鮮花在屋裡的香味更清新,沒那麼衝人和上頭。
蘇文進之前都沒多在意,在他看來,做點小吃食生意,哪怕做得再好,那都沒什麼驚奇的,民以食為天,琢磨出吃的來其實都沒什麼技術含量。
但是此刻卻坐直了身體,還把那小小的一方鮮花皂拿在了手裡:“還能做胰子?倒真是有點不一般。你還有多的沒,我試試。”
“所以,喬家那位太太說的要做生意,是做這些?這不懂方子,還真不能隨隨便便就做出來。”
“看樣子就是了,之前還說要做胭脂水粉什麼的,我怕也是那些沒那麼容易吧。”何寶珠回答,“估摸著就是要先做出來這些,你還對這些感興趣?就拿了兩塊,自己還留了一塊回去用,小五那也不是真臉皮厚,還能一筐筐的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