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伯年祭出了這樣的殺招,效果是很明顯的。哪怕薑長康兩個老的異常憤怒,可薑仲時卻投鼠忌器,隻能乖乖認了——沒辦法,他們能用薑庭安來威脅暗示薑伯年,同樣,薑伯年也能用薑懷瑾薑若瑜兄弟倆來讓薑仲時夫婦也掂量清楚。
既然都不想丟臉,就看鬨出去誰丟的臉更大了。
這種情況下,薑仲時和馮慧君再厚臉皮也不得不有所顧忌。要不說凡事都有兩麵性呢,要是薑懷瑾薑若瑜兩兄弟廢物一些,就跟薑仲時一樣,一輩子沒啥指望就是個上不去的童生,他們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耍無賴,隻管要好處就是。可偏偏這兩兄弟已經考上了秀才,眼見著就要鄉試下場,日後必然是要走上科舉路甚而當官的,自然也不能有這樣的汙點。
所以最終,他們到底還是和薑伯年達成了共識,本來就歸公中的東西那還是歸公中,就等於是他們的,但那些老人的私產,本來就是給薑伯年的,全部都還給薑伯年。還在的都拿出來,已經花用出去的,能弄回來的就弄回來,弄不回來的,就都得折成現錢抵給薑伯年。
他們還想就此立下字據,但薑伯年自己手裡都是拿著祖父母留下的文書才能拿捏他們,又怎麼會給人留下這種會讓人事後找麻煩的東西,那肯定是隨便他們怎麼搞,反正自己不簽字不按手印。搞得薑仲時等人十分頭大,甚至還麵麵相覷
:什麼時候薑伯年變得這麼精明了?真是一點都糊弄不到了!
不管他們如何心中暗恨,眼下形勢比人強,他們也隻能咬牙應下。
而經過這一場,彼此都心照不宣,儘管沒有明說,也沒有立字據什麼的,但薑家這兩房,算是徹底分裂了。哦不對,不應該說下頭這兩房,準確來說應該是薑伯年這一房被分了出來——這要是傳出去都得驚掉人下巴,哪怕現在薑家兩房這情況也有人暗地裡置喙,但是薑伯年畢竟從來沒有明麵撕破臉什麼的,甚至對祖宅那邊的所有麵子工程都相當配合,外人看著一派和諧,當事人甚至也說是自己喜靜專心致學不理俗務,這外人自然更沒立場去代人指手畫腳什麼的,那不是平白得罪人嗎?但若是他們知道薑家真這麼對待薑伯年,就算薑伯年本身不理俗務,可真的把一個長子給這麼踢出家門,這簡直就是不可理喻的。
還是那句話,薑家又不是什麼小門小戶商戶末流,那是正兒八經的書香門第,曾經鼎盛輝煌的時候,是有“薑半城”之稱的,哪怕如今沒落,那在陵陽縣的影響還是巨大的,這樣的人家鬨出這種事,不遵禮法罔顧倫常……總之,那影響之惡劣,絕對不是薑仲時等人能承受的。
好在,薑伯年也無意鬨成那樣,他的確算得上是受害者,可是鬨出去也未必就會有多少收益。眼下能拿到這些自己該
得的,他也就算是勉強滿意了。
等到薑伯年把這些都掰扯完,薑仲時那邊東拚西湊也把該還的還了大半,這時候喬多祿和薑庭安兩人在青山書院的招考也已經結束,兩人不出意外都考進了書院。
薑伯年更是早就開始做起了準備,在兩人順利完成考試之後,薑伯年也已經基本完成了搬家到府城的舉動。
外人並不知道薑家內部的雲譎波詭,但對於薑家祖宅那邊的舉動還是看得到的,尤其薑仲時大規模的調整產業,一看就是在湊錢,外人看著可不就好奇嘛,這薑家在搞什麼事,怎麼這麼大手筆?
然後又有人注意到了薑伯年一家搬到府城的舉動,於是漸漸就有了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