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來找事的,不過就
是想要買酒罷了。”
張愛英搖頭:“你彆說這話來糊弄我,酒坊的規矩一早就定了的,這樣闖進來的雖說是買酒,卻也跟找事無異了。你跟我仔細說說,這樣的事發生過幾次了?”
薑琬無奈,過來扶著張愛英坐下,又親自倒了茶水,做到一半小桃趕緊伸手接過,她便順勢遞過去,讓小桃去倒茶,自己坐下跟張愛英解釋:“娘,真沒有。今天就是第一次,而且那人也不像是有預謀來找事的,應是昨日中秋聞說我家好酒,今日才迫不及待找過來買酒的。不過酒坊中酒就是新釀的一批也已經全部定了出去,這人要的量還不少,再者如娘所說,酒坊規矩早已定下,我自是不能答應他。”
“不過那人確實是性子急了些,反複央求見我不應,便吵嚷了幾句。”
張愛英點頭,喝了口茶水,才又道:“沒那麼簡單吧,我可是聽得清楚,他都叫囂要叫我們酒坊開不下去了,此等狂徒,你是如何把他打發走的?”
薑琬自己也喝了茶,聞說此言無奈:“娘你既然都聽到了,又何必多問?再者便是聽不到,娘也肯定知道。我們一家婦孺如何能輕易對付驅趕走那等狂徒?自然…隻有狐假虎威了。”
張愛英當時走神,其實還真沒聽到薑琬所說,但此時聽得這般回答也並不意外,但也並沒有放鬆:“何家的名頭能用是最好,可是這人隻聽你搬出何家的
名頭,甚至都沒多問一句便離開了,這怕不是早便知道。”
明明知道卻還來找事……
薑琬剛把人打發走就看到婆婆過來,還真沒心思細想這些,此刻也不由皺起眉來:“那他這是何意?”
“罷了。”張愛英擺手,“這果酒香淳味美,利潤豐厚,更是擠兌了城中不少酒商的生意,會有人來試探找茬刁難都在意料之中。能拉何家入股,甚而借得同知的威名擋一擋已是不錯。至於之後的,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過,除了這一波剛開張為了打響名聲賣了這麼多酒出去,以後釀酒還是收著點,反正莊子上的果樹都還沒長成掛果,若有人問起也無需害怕,隻用直言,要釀此等好酒須得品質上好的果子,還得是應時應節,如此才能成此美酒佳釀。珍稀好酒,自然得讓人珍惜才成。”
若問張愛英的本心,她是絕對不想搞什麼饑餓營銷的。畢竟果酒味美且又不比一般美酒花費糧食,若能大力推廣她自然是願意的,把價格打下去,那樣許多買不起酒的人也能買果酒嘗得酒味。
但若真是那般,張愛英可就真的將城中各酒坊酒商得罪死了。那話怎麼說的,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這種事,彆說是現在區區一個喬家,便是何家都不敢這麼乾。
而且,若真的乾成了也未必就全是好事——若果酒大肆普及,商人逐利,價格又豈會完全便宜?且屆時
果子價格必然上去,農人為逐利而棄糧種果,才就真的是貽害無窮了。
當然,張愛英說的也是一方麵,如今短時間要收這些果子,也不可能收到太多,尤其要品質上好的,要知道這年頭,水果亦是奢飾品,但凡是能入口的好果子,品質上佳的都先送到達官貴人那裡去了。張愛英雖也能用酸櫻桃澀李子釀出酒來,但其餘的桃子梅子等好果,那也是不能少的。
薑琬點頭:“娘說的是,我也正是這麼打算的。如今坊裡人手也少,家裡又都是女眷,我想著還是彆在外頭雇人,就用家裡這些丫頭,花朝和林鐘釀酒都已上手,娘再帶著她們練練,以後做了熟手,維持酒坊這規模就差不多了。”
“這話極是。你心裡都有數我便放心了。”婆媳倆說著,又坐了一會兒,薑琬令人倒了新釀的酒出來。
這一批酒便是張愛英指導下姑娘們釀製的,都是春末釀製的,多是櫻桃酒,已是過了一個夏天,倒是可以開來試試了。
淺嘗幾口,張愛英點頭:“可,不用再看,這已經是能出師了。下一批酒,全讓她們自己上手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