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張青雲考個秀才都一直考不中,張愛英也並不覺得奇怪。
這年頭科考就是這麼難,沒點水平考不中說真的正常,張青雲還是個真正農家子,講真這古代能考科舉的,其實大部分還是有家世的人,差點的就是寒門了,什麼叫寒門?那至少還有門第,就是祖上也曾闊過現在沒落了而已,要讀書的話人家還是有底蘊讀得起的。但不管是喬家還是張家那真的就是農戶,倒回去祖上三代都是農民,再往上是根本都不知道祖宗姓甚名誰了。
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下,農家子除非是有喬多祿那樣的天賦,不,喬多祿的成功都不能完全歸結於自己的天賦,要不是家裡條件也跟上來了,讓他能看到更多的書得到更多老師的指點教導,再有天賦喬多祿也隻會被埋沒,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是這個道理。
總之,張青雲一直考不中,張愛英其實也挺能理解的,就跟上輩子那些學費死貴的三流大學其實主要都是窮人家的孩子在讀,越好的大學裡有錢人越多一個道理——教育資源從來就是不平等的。有錢人有更好的教育資源,自然能把孩子送進更好的地方。畢竟,除去少部分天資格外出眾的,大部分普通人的水平其實還是在一條線上的,後天的資源就很重要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科舉考試之難,張青雲才會格外迫切,得知胡璉這樣一個依附喬家的奴
才都考中了,他這一顆心簡直就是在油鍋裡煎熬,要不是不能放棄縣學的資格,他簡直恨不得直接飛奔去府城找姐姐問個明白,這是不是有什麼彆的秘訣。
好在這機會到底還是來了,這一年過年姐姐和外甥都回來過年,打從知道這件事開始,他就恨不得直接住到板橋村去,等到喬家人都回來了,他便立刻迫不及待上門來,說的是找外甥討教學問,當然也確實是有討教學問,但問的有些問題就實在是叫喬多祿都槽多無口。
說句實在話,考秀才的三場:縣試府試院試本來就是考的基礎,再者就是看人的靈性,在這一步什麼大師秘訣其實都沒什麼用,因為真的太基礎了,就是讓一個天才來作答,也很難在這種考試中答出花兒來。
所以,就是讓喬多祿來說,喬多祿也很難說出什麼行之有效的短期進步訣竅——彆看他給彆的同窗朋友輔導總是能很快找出彆人的漏洞幫助人改進,那也是因為大家長期學在一處,彼此間的進度了解都差不多,而且那些人水平在線,就好比一個盛水的木桶,一塊短板在其中就非常明顯。
而張青雲屬於什麼呢?他這就是連基礎都沒打好,彆人好歹算個木桶了,而他現在就隻有一塊底板,光禿禿的都裝不住什麼水,又讓人怎麼去找短板怎麼去給他輔導改進?
喬多祿隻能告訴他:“小舅,我這裡有許多書,還
有書院先生的注釋,小舅可拿回去仔細熟讀。”
不打好基礎,讓人想要敦促他都無從下手。
“好好。”找不到訣竅,有這些書也是好的。
但張青雲不過消停了兩天,就又覺得不滿足了。在他看來這些書雖然有了一些更詳實的注釋,但本質上也還是那些內容,這學了又有什麼用呢?
所以他又跑來找喬多祿,這次想要他直接問詢知府的喜好。
彆說喬多祿府試和院試的時候都是上一任知府了,就算是知府沒有換人,喬多祿也說不出什麼知府的喜好之類的。畢竟考秀才不像考舉人,出題的機動性真的沒有那麼強,雖然考官的偏好能夠決定最終的排名,但張青雲這樣的水平就連到入選的資格都沒有,問考官的喜好實在是想太多。
喬多祿隻能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