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家,你過分了!”
潘林都沒組織好語言,但他是真的太生氣了。
張愛英一通先發製人,也有點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意味,潘林設想了許多你來我往拉扯談判,愣是沒想到張愛英根本就不給他發揮的機會。
所以他除了憤怒,一時竟然都找不到話說。
隻能握緊拳頭保持理智:“這就是張東家的待客之道嗎?今日上門我不過是才問了一句,也是想著之前的契約還在,張東家如此,是連過問一下都不準的意思嗎?”
隻能說他雖然氣昏了頭,但能做地區大掌櫃的,還是有幾分腦子的,所以這時候他還是死死抓住了之前的契約這個點。
確實,拋開彆的都不談,單說張愛英的行為就是違背契約的。
可現實生活能有那麼多拋開彆的都不談嗎?所謂的“拋開彆的不談”,本身就是強盜邏輯。
張愛英直接冷笑回應:“誰不讓潘掌櫃過問了?隻是潘掌櫃也莫要把我張某人當傻子糊弄,如果潘掌櫃是覺得可以借機踩我一腳了,那我也直接告訴你,沒門兒。這樣的話,便是婁家主來了,我也是一樣。”
再多的怒氣,再聽到最後一句,潘林也不得不暫時偃旗息鼓。
沒辦法,哪怕知道人家就是狐假虎威他也沒轍。首先這個事情就是這個道理,他不可能完全撇出去。其次,雖然他看不慣,可偏偏家主對這個張寡婦就是青眼相加,如今又有個喬舉人,
保不準上頭還有什麼彆的安排,他就算心裡有盤算,也不可能真先斬後奏的。
當然,真要動粗的他也沒那個實力——現在喬家可是又攀上了劉家。
想到這裡,他忽然眼睛一亮:“張東家何須說這些?張東家都是劉府的座上賓了,這益都府中誰又敢把喬家當軟柿子?”
這陰陽怪氣的,張愛英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不就是劉家製糖坊的事兒嗎?糖鋪子都布置好了,雖然還沒正式開張往外賣,可消息靈通得誰還看不到那大動作?這潘林一直都盯著他們家的好東西,隻怕更是早就眼睛都氣紅了。
這麼一想張愛英還有點暗爽,雖然劉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在眼下能膈應回去一下,那就還是有用的。
當然,麵上是不可能直接表現出來的。
她神色淡淡:“什麼座上賓不座上賓的,不至於。不過潘掌櫃願意這麼想我也沒辦法,隻是在我這裡,這些事都是一碼歸一碼。潘掌櫃今日不是說賣花的事嗎?就不要牽扯彆的了。”
言下之意,彆多管閒事。
潘林卻覺得自己已經抓到了喬家的又一個錯處。
之前的果酒什麼的,他都不計較了,但製糖這樣的大事,她怎麼能擅自跟外頭的人合作,還是益都府劉家,這簡直就是……
他唇角微勾:“是嗎?我看這怕實在很難一碼歸一碼,瞧瞧,張東家這語氣這姿態,都有恃無恐了啊。不過啊,這腳踩兩條船的
人,看似穩當,實則最容易一不小心跌水裡,張東家你看呢?”
她看,她看個毛線!去他的腳踩兩條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