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與你們為敵。”
威斯克發現自己褪去攻擊性的肢體動作和表麵誠懇的態度打動不了沢田綱吉和太宰治,立刻省去不必要的表演。
他聳聳肩,笑著說:“我們可以友好交流。兩位先生,你們來浣熊市不是為了遊玩吧,這兒稱不上是旅遊勝地。假設你們有感興趣的景觀,我可以安排合適的導遊。”
合適的“導遊”,合適的情報。
就是不知道對方願不願交換。
太宰治眯起茶褐色的眼,眸光中蘊含著狡黠。
他喜歡戲弄下屬和敵人,讓他們心裡氣得牙癢癢並且回想過後又對他不寒而栗。
眼前的壯漢並不是橫濱那群思維有定式的黑手黨,肌肉發達頭腦也不簡單,氣勢像孤狼、內裡卻是狡詐如狐。
保護傘成員的身份值得警惕——或許是某種直覺,抑或叛徒之間門的感應,他認為對方的行為舉止泄露出一絲二五仔的氣息。
說起來,保護傘的商業對手可不少,每年鬨出的商業間門諜事件背後暗流湧動。
“哇——那熱情好客的威斯克先生是想成為我們的導遊嗎?有意思啊。”
與沢田綱吉交換信息後,太宰治笑眯眯地和黑衣男開始對話。
*
萬籟俱寂的夜晚。
沢田綱吉和太宰治走在貝德爾大道的路旁,他們通過與黑衣男威斯克的交流獲得一些有趣的情報。仔細想想,簡直和送上門的免費午餐沒區彆。
“你認為他說的是真話嗎?在沢田君麵前說謊,和在測謊儀麵前說謊沒什麼區彆吧。”
——超直感,顧名思義,能感知到彆人的情緒、意圖、心理,預警戰鬥中的危機等。
太宰治一貫覺得看穿常人思維並加以利用、操控對他來說輕而易舉,久經訓練、心誌堅定的家夥隻算是遊戲通關路上的中級怪。
超直感在戰鬥中的便捷性倒是又提醒他——小蛞蝓和身旁的這位教父都是戰力派,能推平敵營就不需要耗費太多腦力布置。
一力降十會的戰略多有效他深有體會。
——哎,這麼說我在對比下成了脆皮?
脆皮法師還能遠程攻擊,人間門失格必須貼身。
“威斯克說的是真話,他在用那些情報誘導我們去發現背後的東西。隻要按照他設置的路線探查下去,就能清楚他希望我們注意的始末。”
真話不代表背後無陷阱,應該說是光明正大的陽謀。
誰叫他身邊就有能利用真實信息誤導敵人的人,例如現在遊刃有餘的太宰治,或者他的老師reborn。
晚風徐徐,五月的尾巴清爽舒暢,空氣溫度適宜。
清澈的月光肆意灑脫地在茵茵草地、茂密樹林、店鋪旅館、高層建築之上跳躍。
貝德爾大街的餐廳、商店前是收起的遮陽傘、隨意擺放的木質桌椅,出來逛街、吃夜宵、看電影、酒吧玩樂的年輕男女在宵禁下被巡警勸回家,半夜見不到玩鬨聚會的人。
“據說有連環殺人案的凶手出沒在附近,鬨得人心惶惶,十五位受害者遺失部分軀體。”
“對浣熊市的政策有所耳聞,如此嚴格的夜行禁止令也是少見。”
“耗費全市警力多天都找不到罪大惡極的犯人,無法給市民一個交代,究竟什麼原因?我看到過相關新聞,在列車上翻閱過當地報紙,市長和警察局的態度十分耐人尋味。”
“太宰君是想做一回偵探嗎?”
月光下,沙色風衣的男人饒有興趣地提議:“如果叫上江戶川和綾辻來浣熊市,他們一定會對連環殺人案感興趣的。”
“請不要給那兩位添麻煩。保護傘對浣熊市的掌控深不可測。”沢田綱吉反駁了同伴的心血來潮,他了解過這裡是保護傘苦心經營的基地之一,隻是——有件事很奇怪。
“我不覺得那位殺人犯能讓警方費心費力幾個月找不到。”
“誰知道呢。或許市政府和警察局沒辦法及時逮捕犯人。”太宰治嗤笑道:“無能官僚的特征之一,臃腫遲緩,得不到批準的行動是無效的。”
“倘若他們不關心市民的死活,又很難解釋為何要設下宵禁。”沢田綱吉溫潤的麵孔上流露出沉思的神情。
盤根節錯的勢力、迷霧重重的案件、風譎雲詭的氛圍,為兩人的浣熊市之行蒙上一層光怪陸離的麵紗。
“嗚哩嗚哩——”
大老遠傳來幾聲警報。
中途,一個警察從車上探出頭對街邊的兩人喊道:“大晚上不要出來,沒聽說過夜行禁止嗎?現在危險,你們快回家!”
他沒顧得上看著行人回去,便如同離弦之箭朝醫院飛馳而過去。
數輛車警燈閃爍、警報器傳遍中央大道、科德街區、貝德爾大道、樺木街道等眾多地區。
若是從天空俯視,可以望見地上的道路化作一根根粗線條,線條上麵紅藍色的光點飛速移動,彙集到一個發著淺白色微光的區域內——浣熊市綜合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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