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區域彙聚了太多的黑暗,粘稠的黑霧奔騰成洪流,順著門德斯河環繞浣熊市。
瘟疫、死亡、暴食,喪屍們懷著填不滿的饑餓,永無止境地徘徊在大街小巷中,搖曳的身影倒映在鐵鏽味的牆上。人們在瘋狂的氛圍中自由放縱隱秘的**,化身成另一種人性的怪物。
不管怎麼說,眼前詛咒和罪孽多到溢出來的地步真是誇張的場麵,隻要汲取這份力量——把握住機會的話,有一絲可能觸及某種權柄。
關於自己的本體,他猜測過來源。作為承擔黑暗的一麵,他才不會像傻乎乎的善良麵那樣選擇性遺忘就萬事大吉。
他所麵對的,遠比阿蕾莎在寂靜嶺的狀況要複雜。莎倫可以儘情享受普通人的生活,但是作為世界人柱的係統宿主,又該怎麼麵對這個超自然現象膨脹的世界呢?
侵蝕了半個係統的小黑潛藏在陰影中,冷漠地想道。
*
“咕咕咕——”
雪團子啄食少年手中的麵包,個頭雖小,飯量驚人,一口氣乾掉三片麵包。
係統盯著掌中的白鳥,不自覺咽下口水。從紅後那裡拷貝的部分資料顯示,保護傘竊取過瑞恩的基因研究G病毒。
母體基因會吸引移植G病毒的實驗體,通常來說,實驗體渴求進化的**驅使他們行動——找到母體並吞噬。
這一特性源自始祖病毒還是瑞恩,研究G病毒的威廉博士沒有給出答案。畢竟,研究員不知道係統宿主擁有吞噬的技能。
這幾天他沒有進食,腹中產生的饑餓感直達大腦,而作為G病毒母體的係統宿主就在麵前。
吸溜、吸溜——
翹著尾巴啄食的小鳥突然一陣惡寒,抬起頭警惕地四顧環境。沒發現危險,於是蓬鬆的團子放下預警繼續吃麵包。
戴著兜帽的六號一本正經綴在隊伍後麵,表情飄忽。
——宿主對情緒的感知能力增強到這個地步了?居然連我心裡偷偷在饞都能察覺。
一行人循著街道搜尋,發現艾克街居民家裡活著的一家三口,其他地方除了喪屍還是喪屍。
據幸存者所說,剛開始街上活著的人有不少,他們聚在一戶富人家中的大房子,倚靠安保係統和槍彈存活,剩餘的食物數量足夠多,每家每戶都能拿出大量的食物。
喪屍的饑餓促使他們捕食眼前能吃的一切,包括普通人的食物。
封閉的罐頭比擺在冰箱裡的生鮮安全,不會被汙染。渴了用直飲水應付過去,餓了有罐頭,人們心中仍留有希望。
“我們一起應對喪屍,有些人希望警局的救援能趕快過來,有些人想離開房子接回朋友,電話無法聯通,大家都擔心外麵的情況——直到傑尼發生異變——那是衝突的開端。”
馬文警長麵帶傷感:“他肯定被喪屍抓傷了,傷口感染產生變異。我們的隊伍也是因此失去很多同伴。”
“是的,那很可怕。大家想殺了傑尼,傑尼的妻子和孩子反對殺死傷患。傑尼異變不久之後,許多人一致決定趕走他。之後又有人在無傷的情況下變成喪屍,喪屍的親人和殺了異變者的人產生非常多的衝突。”
男人的語氣低沉,臉色蒼白:“居民們陷入焦躁不安中,為了報複,互相指認對方是感染者。有人悄悄關閉安保係統,外麵的喪屍湧進房子。大家不僅射殺喪屍還傷害周圍的同伴,子彈用光了。我帶著老婆孩子藏在地下室才順利逃脫。”
他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又哭又笑:“大家全部完蛋了,所有人都沒有好下場。”
男人的妻子和兒子緊緊依偎在他身邊,三人的情緒交融,流露出悲傷的氣氛。
隊伍裡的救援者圍上去安慰這一家三口:“你們可以先跟著救援隊回警局分部,那裡更安全。”
“不要擔心,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們得快點去新月街找找其他人是不是活著。”
係統站在一旁觀望,眸光中的數據流傾泄而下,臉部沒有任何表情。
納茲橙黃色的毛都炸了,尾巴豎起來,衝前方的人群低低叫喚。
窩在六號頭上的瑞恩則是疑惑,他們是怎麼逃出滿是喪屍的房子?躲在地下室真的安全嗎?
天氣陰沉沉的,投進窗戶內的光線有些黯淡,客廳的角落染上陰翳,延伸至地下室入口,與金屬味的血鏽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