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心中最要緊的事情,誰敢阻攔,他會毫不客氣地乾掉誰。
而皇上也很支持他。
老師徐階老謀深算,判斷出裡麵的玄機,果斷縮手,隻是搞些小打小鬨的手段,應付東南世家的質問。
但絕不跟世子及其背後的皇上翻臉,於是躲過一劫,還成為首輔。
東南世家,確實不少人家靠海商貿易發了財,但是海外貿易暴利、風險也大,又涉及到禁海令,容易濕鞋。
東南世家往往繞了幾道彎子,找到白手套去操辦海商的事情。
現在剿除倭患成了主流,一個不小心就容易沾上通倭的罪名。那五家過於囂張的世家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既然如此,早就賺得盆滿缽滿的世家們,也暫時偃旗息鼓。
畢竟在他們心裡,置下了大量田地,可以傳嗣子孫,才是最重要的,沒有必要在風口上去冒險。
高拱不知道裡麵的玄機,現在心裡還很輕視世子,為了晉黨利益,肯定會跟胡宗憲乾上。
老師說得沒錯,世子的心計智謀和手段,已經青出藍而勝於藍。
高拱肯定會吃大虧的!
嘉靖四十三年,夏四月初十。
浙江水師提督盧鏜,率領浙江水師主力定海營,兩千料大海船二十一艘,其餘大小船六十五艘。
出寧波,在定海衛休憩兩晚,然後揚帆向東,準備做例行海上巡視。
“報盧軍門!”有快船來報。
“什麼事?”
“有商船來報。兩艘商船在大衡山以東洋麵被七艘海賊船攔劫。其中一艘是興瑞祥的商船,一艘是蘇州恒仁泰的商船。貨品被洗劫一空,海員死三十七人,傷四十五人。”
“都是有牌照的商船?”盧鏜問道。
“都有牌照。出海時都拿了統籌局寧波市舶科的出關紙。”
“那就是給咱們水師繳了份子錢,我們不能坐視不管。馬上發信號,各船起錨揚帆,出海!”
副將勸道:“軍門,商船被劫在三天前,離咱們這裡有數百裡路。現在追,大海茫茫,很難追得上。”
“再難追,也得追!商船心甘情願地給我們水師繳份子錢,為得什麼?因為我們能保得他們平安!
現在坐視不理,以後誰還願意繳稅納份子錢?以後我們水師兄弟們,隻能喝西北風!”
盧鏜嗬斥了幾句,又分析道。
“這片海麵上,大股海賊被我們清剿乾淨了。還能一次劫兩艘海船的,多半是一直藏在東倭的謝大腦袋和池三金。
碼得,這兩隻老鼠終於從老鼠洞出來,機會難得,這次非要追上不可!”
船隊向東南方向追擊,七天過後,定海營前哨船的瞭望手看到前方有島嶼出現,連忙向後麵稟告。
“我們跑到哪裡?”盧鏜問副將。
“軍門,前麵應該是朝獻的耽羅島。”
“找港口停泊,派人上岸去問問,是不是有海賊船隊經過?”
兩個時辰後,副將來稟告:“軍門,當地鄉民說,昨日有一隊船隊在附近停泊,大約十餘艘船,今天一早就起錨走了,直奔東邊。”
“追!”
“是!”
兩天過後,定海營前哨船瞭望手大喊道:“前方發現船隻!一,二...十一艘海船!是我們在追的海賊船隊!”
消息通過旗語傳遍定海營,正當全隊歡呼時,前方瞭望手又傳來消息:“前方發現港口,是東倭港口,海賊船隊正拚命往裡逃竄。”
全營默然。
副將問道:“軍門,海賊船隊逃進東倭港口,我們怎麼辦?”
盧鏜隻沉默幾息,斷然道:“追!都追到這裡的,難道還調頭回去?”
“要是東倭藩主阻止我們拿賊怎麼辦?”
“怎麼辦?敢攔住我們拿人,打他個狗日的!”